林风蹲在灵山后山的断崖边，指尖捏着那枚从假弥勒佛肩头敲下来的开天斧碎片。碎片边缘还沾着黑锈，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悬浮着——【开天斧碎片（1\/3）：蕴含“破妄”之力，可净化低阶锈迹，对虚妄幻象有穿透效果】。他摩挲着碎片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公司加班时，总爱用美工刀刮掉键盘缝隙里的灰，那时觉得生活像块蒙尘的键盘，而现在才明白，有些“灰”是能啃噬骨头的锈。
“林兄，你倒是给句准话啊！”猪八戒扛着上宝沁金耙，在他身后转了三圈，钉耙齿刮过岩石，火星溅在满地的松针上，“沙师弟带着地藏王菩萨的镇魂钉去追那假货了，咱总不能在这儿蹲成望夫石吧？真弥勒佛说了，那印玺缺口藏着过去佛的线索，咱不去找？”
林风把斧片揣进怀里，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他身上还穿着从灵山僧房“借”来的灰色僧袍，袖口被刚才的打斗撕开个口子，露出里面护腕——那是用流沙河的水草纤维编的，高翠兰送他时说“水草韧，能护着点骨头”，此刻还真挡住了假弥勒佛的一道黑气。“找，但不是现在。”他抬头望向西边的云层，那里隐约有雷光闪动，“你没觉得刚才那假货的黑雾有点眼熟？像不像无妄海的‘锈源’？”
八戒凑过来，大耳朵扇了扇：“还真有点！不过无妄海的锈源是死的，这黑雾会动，还会模仿神仙模样——难道是……”
“是有人在给锈源‘喂料’。”林风打断他，从怀里摸出另一块碎片——是夜游神给的轮回镜残片，镜面边缘还沾着点灵山的泥土，“你看这个。”他将镜片对准月光，镜面反射出的光晕里，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线，像蛛网般缠绕着灵山，而线头的方向，直指北俱芦洲的方向。“这是轮回镜的‘溯源’功能，能照出锈迹的流向。这些黑线，就是那假货黑雾的根。”
八戒的圆眼睛瞪得溜圆：“北俱芦洲？那地方不是早就荒废了吗？听说上古时候是战场，埋了不少神器碎片……”
“所以才要去。”林风把镜片收好，“系统提示，开天斧碎片需要‘同源之气’才能激活下一个属性，北俱芦洲的战场遗址里，说不定有第二块碎片。”他顿了顿，看向八戒手里的上宝沁金耙，“而且你的耙子，不是也需要‘淬火’吗？当年老君锻造它的时候，用的就是北俱芦洲的地心火。”
八戒猛地拍了下大腿：“对啊！俺这耙子最近总觉得不得劲，原来是缺了地心火的淬炼！”他扛着耙子就往山下走，“那还等啥？咱现在就去北俱芦洲！”
“等等。”林风拽住他，“得先回趟高老庄。”
高老庄的灯笼还亮着。高翠兰正坐在院门口的石凳上纳鞋底，看见他们回来，手里的针线差点扎到手指。“可算回来了！”她起身拍了拍围裙，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刚给八戒蒸了两笼馒头，“沙师弟让人捎信来，说地藏王菩萨暂时稳住了灵山的局面，让你们别惦记那边，还说……”她看向林风，眼神有点担忧，“还说天庭好像知道你拿了开天斧碎片，派了哪吒三太子带着天兵在南天门守着，说是‘请’你去凌霄殿问话。”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天庭消息倒是灵通。“他们怎么知道的？”
“还能是谁？”八戒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肯定是那假弥勒佛报的信！想借天庭的手除掉咱，他好用印玺缺口的线索去换好处！”
高翠兰把一个布包递给林风：“我给你缝了件坎肩，里面衬了层铁皮——是从俺家老黄牛的犁上拆的，虽不如法宝厉害，能挡挡刀枪。”她又塞给八戒一个食盒，“里面是肉包子，路上吃。”
林风接过坎肩穿上，铁皮贴着后背，沉甸甸的却很踏实。“翠兰，你跟我们一起走吗？北俱芦洲不安全，但高老庄……”
“俺不走。”高翠兰摇头，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俺在这儿等着，给你们看家。天庭要是来人问，俺就说你们去云栈洞了，让他们瞎找去。”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月光，“你们放心，俺高老庄的人，骨头硬。”
林风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守护不必说出口，就像高翠兰纳鞋底时，总在鞋头多缝三道线——她说“鞋头磨得快，多缝点禁穿”。
离开高老庄时，夜色正浓。林风驾着从灵山“借”的祥云，八戒扛着耙子跟在旁边，两人都没说话。祥云飞过流沙河时，林风低头看了眼浑浊的河水，突然想起沙悟净——那个总爱沉默的师弟，此刻正在灵山处理后续，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麻烦。
“想啥呢？”八戒捅了捅他，“前面就是北俱芦洲的结界了。”
林风回过神，只见前方的天空泛起层淡紫色的光，像块巨大的琉璃罩。结界边缘缠绕着黑色的雾气，与灵山的黑雾同源，但更稀薄，像风干的蛛网。他从怀里摸出开天斧碎片，碎片靠近结界的瞬间，竟发出嗡鸣，边缘的黑锈被紫光灼烧，化作白烟。“果然是这儿。”
穿过结界的刹那，一股腥锈味扑面而来。地面是龟裂的黑石，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远处的山是焦黑色的，山顶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爬满黑色的纹路——那是上古神器的残骸。
“这地方……有点瘆人。”八戒缩了缩脖子，“俺老猪当年跟着唐僧取经，都没敢往这儿走。”
林风没说话，只是激活了轮回镜碎片。镜面里的黑线在前方不远处汇聚成一团，像颗跳动的心脏。“往那边走。”他指着黑线汇聚的方向，那里是片凹地，隐约能看到些建筑的轮廓。
凹地中央有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个石盒，盒盖已经裂开。林风走过去，刚要伸手，石盒突然炸开，一道黑影从里面窜出，直扑他面门！
“小心！”八戒的上宝沁金耙及时挥出，与黑影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黑影被打退，显出身形——竟是个穿着金甲的骷髅，手里握着柄断矛，矛尖还滴着黑液。
“是上古战魂。”林风认出这东西，系统资料里提过，北俱芦洲的战场上，战死的士兵怨念不散，被锈源侵蚀后，就成了这种怪物，“它们靠吞噬神器碎片维持形态。”
骷髅嘶吼着再次扑来，断矛带着腥风刺向林风的咽喉。林风侧身躲开，抽出金箍棒横扫，棒身的金光撞上骷髅的金甲，竟被弹开——这骷髅的甲胄，竟是用神器残片熔铸的！
“用你的耙子！”林风喊道，“上宝沁金耙是老君所造，能克这些邪物！”
八戒早有准备，上宝沁金耙在空中转了个圈，耙齿金光暴涨，狠狠砸在骷髅的背上。骷髅发出声刺耳的尖叫，金甲裂开道缝，黑液从缝里喷涌而出。林风抓住机会，将开天斧碎片掷向裂缝，碎片没入的瞬间，骷髅的身体开始瓦解，化作无数黑灰。
“搞定！”八戒擦了擦汗，“这玩意儿比那假弥勒佛难对付多了。”
林风捡起落在地上的石盒碎片，盒底刻着些模糊的符文。他用轮回镜碎片一照，符文竟清晰起来，组成三个字：“焚心炉”。
“是太上老君的焚心炉！”八戒眼睛一亮，“听说当年用来炼化孙悟空的，后来不知所踪，原来在这儿！”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焚心炉残片，蕴含“离火”之力，可净化开天斧碎片的锈迹，激活“熔合”属性。】
林风刚要伸手去捡石盒碎片，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祭坛周围的黑石裂开，无数只骨手从地下伸出，紧接着，更多的骷髅爬了出来，手里拿着各式残破的武器，眼窝中跳动着绿色的火焰。
“麻烦大了！”八戒扛着耙子后退，“这些玩意儿是被血腥味引来的！”
林风看着越来越多的骷髅，突然注意到它们的行动轨迹——都在围绕祭坛边缘的一块黑石。他踹开最近的一个骷髅，跑到黑石前，用金箍棒猛地砸下！
黑石碎裂，露出里面的东西——半截斧头，正是开天斧的另一块碎片！碎片上的锈迹比他之前得到的那块更重，几乎要将青铜色的斧身完全覆盖。
“找到了！”林风刚要去捡，所有的骷髅突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眼窝的绿火变得极亮。
“它们是冲着斧片来的！”八戒大喊着，用耙子在林风周围筑起道金光屏障，“快净化碎片！用焚心炉的残片！”
林风立刻将石盒碎片与开天斧碎片放在一起，又掏出轮回镜碎片对准它们。镜面反射出的月光与焚心炉残片的离火交融，形成道金红色的光流，注入开天斧碎片。碎片上的黑锈发出滋滋的声响，被光流灼烧，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青铜色。
【开天斧碎片（2\/3）：“破妄”“熔合”属性激活，可与同源神器短暂共鸣。】
系统提示响起的同时，开天斧碎片突然飞起来，与林风手中的金箍棒产生共鸣，棒身的金光与斧片的青光交织，形成道巨大的光刃。林风握住金箍棒，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四肢，他挥棒横扫，光刃所过之处，骷髅尽数化为黑灰，连空气都被劈开道裂痕。
“厉害啊小林子！”八戒看得目瞪口呆，“这威力，快赶上当年猴哥大闹天宫了！”
林风没说话，只是盯着光刃劈开的裂痕。裂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那是比开天斧碎片更浓郁的神器气息。
他知道，这北俱芦洲的秘密，远不止两块斧片那么简单。而天庭的追兵、假弥勒佛的阴谋、还有那些不断蔓延的锈迹，像张网，正慢慢收紧。但他握着金箍棒的手更稳了，身后有八戒的呼噜声、高翠兰缝的坎肩、沙师弟的沉默守护，还有这不断觉醒的力量——社畜的韧性，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在绝境里，也能找出条缝，然后硬生生拓宽成路。
前方的黑暗中，似乎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是某个巨大的机关正在启动。林风深吸一口气，扛着金箍棒，率先朝着裂痕走去。八戒拍了拍身上的土，扛着耙子跟上，嘴里还在念叨：“等等俺！找到好酒可得分俺一半！”
夜色在他们身后流淌，像条沉默的河。而前方的光，正一点点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