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下,两道身影,岿然不动。
纳兰13旁边,多一人,那人玄袍宽袖,往那一站,气势更胜纳兰十三。
很显然,也是金丹,看穿着,应该也是纳兰家的长老。
“好大的阵仗啊,两个金丹守门,纳兰雄啊,你是真看得起我林昊天!”
林浩天喉头滚了滚,刚挺起来的胸膛,垮了。
莫说是两个金丹修士,就算是一个金丹修士守在这里,一只苍蝇也是跑不了的,何况是几个大活人。
林疏月本就发白的脸更无血色,揪着衣袖的手指泛了青。
血腥味还未散尽,门外又压着两座“大山”。
绝望!
无力!
“爹,四姐,两个金丹帮咱们看门护院,多好啊,你俩咋还不高兴呢?
先吃饱饭再说,纳兰家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驿馆动手的,所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放心,我已有破局之道。”
于是乎林破竹又开始大快朵颐。
饭后,林昊天还想问些什么,林破竹却已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半点不见慌色。
林浩天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林破竹回房关上门,取出九转金丹,舔了三口。
醇厚的灵气涌入丹田,却没急着炼化,反倒取来茶杯,倒了些温水漱口,将带着灵气的漱口水仔细吐在杯中,盖紧了盖子。
“败家玩意!暴殄天物!”
识海中,突然传来孙悟空的怒喝,“九转金丹何等金贵,你舔完就漱掉?你意欲何为?”
林破竹心念一动,将九转金丹收回莲子:
“大圣息怒,九转金丹,非凡间之物,师父您能让我用,我已经感激不尽,又岂能浪费呢?
至于这漱口水,我自有妙用,绝对会用到刀刃上的。”
说罢便盘膝坐下,指尖掐诀,开始运转周天,将方才吸纳的灵气一点点揉进经脉,夯实修为,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亮,林破竹推开房门,林昊天坐在厅中,眼底血丝密布,显然是一夜未眠;
林疏月端着茶杯,手还在轻轻发抖,显然这一夜也未得安生。
他没多安慰,只淡淡开口:“父亲,四姐,我出去一趟,你们放心等候便是,该吃吃,该喝喝哟。”
话音落,他已迈步往大门走,刚到门廊,两道身影便拦了上来。
纳兰十三眉头一皱,语气冷硬:“林公子,家主有令,驿馆内安全,你哪也去不得。”另一人则连话都懒得说,只抬了抬眼,金丹威压往林破竹身上压去。
林破竹没硬闯,只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
关上门,取出九天莲胎废料,往脸上一敷,心念一动,周身灵气微微流转,再抬头时,面容已变——成了个面容普通的青衫少年。
他对着铜镜微微一笑,又换了一套衣服,确认无误后,再次推门而出。
这次守门的两个金丹修士只扫了他一眼,见是个陌生少年,又无半点灵力波动,只当是驿馆杂役,并没拦着。
林破竹大摇大摆地走出驿馆,顺着街面往丐帮总舵去。
丐帮总舵外,几个小乞丐正蹲在门口晒太阳,见他过来,警惕地盯着:
“你是谁?来丐帮做什么?”
林破竹从怀中摸出个瓷瓶,正是昨夜盛漱口水的那只,又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条,语气郑重:
“劳烦小兄弟,把这瓷瓶和纸条交给洪七长老,务必亲手交到洪七长老手上。”
小乞丐接过瓷瓶和纸条,刚要追问,林破竹却已转身,混进街上的人流里,眨眼间没了踪影。
纳兰府邸。
书房内,檀香袅袅绕着桌案。
纳兰雄指尖捏着张泛黄诗笺,
【题倚翠楼·林破嫣】
他嘴角嗫嚅,反复诵读那四句诗,喉结随着字音上下滚动,指腹摩挲着纸面: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师师真面目,
只缘不在锦楼中……
看似淫词艳诗,内里竟藏着天地至理,柳家柳文砚那小子凭此连破三境,这林破嫣,不简单。”
他抬眼看向阶下立着的纳兰嫣然,将诗笺递了过去:
“嫣然,你怎么看?”
纳兰嫣然接过诗笺,目光扫过字迹,指尖微颤——纸页似有微光流转,一股晦涩道韵顺着指尖往心口钻,让她丹田内沉寂两年的灵力竟隐隐躁动。
她攥紧诗笺,眉峰蹙起:
“父亲,这林破嫣来得蹊跷。
随意题诗便引动大道,若说是寻常文人,绝无可能;
林破竹?
林破嫣?
莫非也是云罗林家的子弟?”
“不是,绝不可能是!”
纳兰雄冷笑一声,抬手将一枚留影石掷在桌案上,光影闪过,显出个陌生身影,和林破竹的长相天差地别。
“云罗林家世代以药材为业,修的是武道,从不曾出儒修,你看这留影,此人眉眼气度,与林家父子半分不像,云罗城本就是诗才贫瘠之地,林家更无儒修根基,这林破嫣,定不是云罗林家之人,至于都带林破两个字,必定是巧合。”
话锋一转,纳兰雄眼神沉了沉,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但此人才情通天,纵使无灵力波动,亦是亿万中无一的奇才。
你日后若见着,务必好生拉拢,结个善缘,于纳兰家百利无害。”
“女儿谨记。”
纳兰嫣然颔首应下,掌心却已沁出薄汗——方才那诗中道韵,竟让她压制两年的修为,再也无法压制,必须突破了,否则丹田会爆炸。
她咬了咬唇,终是如实道:“父亲,方才读诗时,女儿丹田灵力异动,怕是……怕是压不住突破的势头了。”
这话一出,纳兰雄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喜色:
“哦?竟有此事?你那师父火舞用密药压你修为两年,为的便是让你根基扎实,如今借一首诗引动破境契机,倒是天赐机缘!快回绣楼闭关,莫要错过了!”
纳兰嫣然应了声,转身往绣楼去,两年强行压制,今日终要破茧,不知到这个筑基,会与普通修士有何区别。
只可惜,师父布局了两年的事情,今日就要在这里告吹了吗?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