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为钟家北院笼上了一层压抑的纱幕。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宁静:“家主不见了!”紧接着,北院里传来一阵慌乱的骚动,下人奔走,神色慌张。
钟逸云刚迈入院门,就听见了这个消息。
“怎么回事?”他神色一凛,伸手随手抓住一个四处找人、神色惊慌的下人。
下人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道:“管家说,家主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他就一转身的功夫,床上就没了人影。四处叫人,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一条银色小蛇在繁茂的花草间如闪电般快速穿梭,小蛇身姿灵动,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目标明确地朝着秦书的院落奔去。
行至半路,它却猛地停住,小巧的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
阁楼有异动,书书在那里。
不多时,阁楼前,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大门。
桉墨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病容的苍白,随着“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刺目的光线倾泻而入,打破了阁楼内长久的昏暗。
“书书!”
桉墨焦急地呼喊着秦书的名字,声音在空荡荡的阁楼内回荡。
他的目光迅速在祭台上扫视一圈,没有。
紧接着,他又抬头看向蛇像,心中一紧,它不在,它也不在。
“书书!”桉墨再次大喊,声音里的急切愈发浓烈。
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我在这儿。”秦书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桉墨猛地抬头,便看见秦书正倚在顶层的栏杆上,脸上挂着笑容,正对着他轻轻招手。
见此,桉墨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朝着楼上奔去,声音微微发颤,“书书,你有没有事?”
秦书也顺势往下跑去,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只是被震晕了,没什么事。”
她抬起头,细细打量着桉墨,“你呢,听说你吐血了,严不严重啊?”
桉墨将秦书紧紧搂在怀里,鼻尖贪恋地嗅着她的气息,“检查过了,一点事都没有,估计是最近太累了,不用担心。”
他低头仔细检查着秦书,这才发现她身上有好几处不小的伤口。
“痛不痛?”他轻轻问道,声音里满是心疼。
“都结痂了,不痛了。”
桉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结痂的伤口,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对不起,我都不在。”
“没有呀,你又不会分身术,哪能时刻在我身边。”
秦书笑着,双手攀上桉墨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亲他的嘴角,俏皮地说道,“而且你这不是醒来了,现在给我撑腰也不晚呀。你可一定帮我把他们都欺负回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阁楼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桉墨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秦书的,呼吸交融,轻声应道:“嗯,我帮你欺负回去。”
接着,他手臂一弯,将秦书稳稳地抱了起来,“那我们回去?”
秦书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来的太快,我还没逛完呢。”
桉墨嘴角微微上扬,只好听着秦书的指挥,抱着她一步一步往顶层走去。
秦书指着一张简陋的桌椅,以及一套看起来年限已久的木质软沙发,她不禁开口问道:“你平常都在这儿休息?”
桉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解释道:“也不是,我平常只是偶尔来坐一坐,很少在这休息。”
说着,他微微歪着头,神色委屈巴巴的,“你心疼我吗?”
看着他这副模样,秦书十分上道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说道:“我心疼你,亲亲你好不好?”
“好。”
桉墨的话音刚落,两人的唇便轻轻贴合在一起,这个吻温柔而炽热,仿佛要将分离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受到的所有情绪都融化在其中。
北院一片混乱。
众人正焦急地四处寻找桉墨的身影,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突然欣喜地叫了一句:“家主在这儿,在这儿!”
钟逸云连忙顺着声响望去,便看见桉墨抱着秦书缓缓朝院落走来。
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不知道桉墨说了什么,把被抱在怀中的秦书逗得笑的轻颤,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桉墨自然也看见了钟逸云,嘴角原本洋溢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
他一路抱着秦书从钟逸云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屋内,将秦书轻轻放在沙发上。
“你们在做什么?!”钟逸云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质问道,脸上写满了愤怒与震惊,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桉墨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看着钟逸云说道:“我抱我未婚妻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同意!”钟逸云猛地伸出手指,指着秦书,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地喊道,“这女人就是钟家克星,她一来你就出了事,就是她害得,你知不知道?”
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指责与愤怒。
“我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桉墨的眼神直视着钟逸云的眼睛,如果你觉得钟家掌权人这个位置你坐腻了,我可以考虑换个人。”
“你为了她威胁我?”钟逸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桉墨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看着钟逸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希望你最好对她尊重点。还有,如果我再听到这钟宅有任何关于书书不好的传言,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砸在钟逸云的心上。
“我是你父亲!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才认识几天?还说她不是祸害,你不要执迷不悟!”
钟逸云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试图用父亲的身份来压制桉墨。
桉墨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冷冷地说道:“我母亲那笔账,这些年我一直没提,不代表我已经忘记了。”
听到“母亲”这两个字,钟逸云后面的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又气又恼地看着桉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好好准备你的六十大寿,别的事别插手,”桉墨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透着警告的意味。
“不然走出钟家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