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过后,对秦书来说,便是极为慵懒怠惰的恢复期。
她在床上磨蹭了许久,直到夜色深沉,才慵懒地爬起身来,像没了骨头似的紧紧黏着宋清越。
“饿了吗?”经历过多次“翻车现场”,宋清越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饿着秦书。
平常这个时候早就过了晚饭时间,但此刻她毫无困意,或许吃夜宵也成了一种习惯。
即便如此,宋清越还是事先在蒸锅里放了几根玉米,还有前几天买的小蜜蜂奶黄包。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回来,继续把秦书搂在怀里。
秦书真切地觉得宋清越突然变了,尤其是换了新“皮囊”之后。
他气质沉稳了许多,却浑身散发着勾人的魅力,简直像行走的“春药”,也变得更会照顾人了。
当然,别想歪,她所说的“伺候”,就是很会照顾人的意思。
“为什么把内丹还给我?”宋清越也不明白秦书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把他的内丹还回来的。
还是他外放神识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怎么感知范围变得那么广。
“你若是更强一分,破阵就会更快。”
风渺所设的阵法确实有“弑仙”的能力,但一直被视为邪术,所以没能完整流传下来,那只能算是个残阵。
“那你还一结婚就眼巴巴地把内丹偷偷塞给我了呢。”秦书从宋清越怀里探出头来,言语中满是控诉。
原本被封印妖魂就变得虚弱,近百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又把内丹给了她。
“原来我们书书这么早就发现了?”宋清越夸张地大声反问,欣喜地在她身上胡乱蹭着。
“那当然,我又不笨。而且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还真是辛苦邻居们了,每天一睁眼就是陪我演。”
想要不发现还挺难的。
他们凑近说话时那焦臭的异味久久不散;那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然然整理药柜顶层时总是习惯性将自己倒挂在房梁上;前来就诊的病人总是用完全雷同的话术介绍自己教科书式的病症,诸如此类。
“什么都能接受吗?”宋清越抬起那如星般璀璨的眼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嗯。”秦书微微抬起下巴,恰似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姿态高傲又迷人。
宋清越害羞地捂住脸,兴奋得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秦书扑了下去:“书书,我好爱你。”
他启唇与她呼吸交织,温热交融。
秦书突然感到脚踝被某种凉凉的东西缠绕,十分舒适。
她低头用余光瞧去,只见一条黑色的尾巴几乎占据了整张大床,黑色的鳞片在顶光下亮晶晶地闪耀着光芒,尾巴尖像在玩闹一般,缠上她的脚踝又松开,如此循环往复。
“哇……”秦书呆愣地出声。
怎么可以用原身呢!
宋清越十分欢喜地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尾巴上:“摸摸嘛,会很舒服的。”
她轻轻抚上他的尾巴,那触感犹如丝滑的绸缎,实在不可思议。
随着她手指一寸寸划过,宋清越舒服地哼出声。
还没等她惊叹完,身下传来的异样让她大惊:“两……两条啊喂!”
这一晚的快乐难以言表,总之小夫妻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
秦书还是吃上了夜宵,宋清越的内丹又塞给了她,毕竟他尾巴上的鳞片着实有点凉!
风渺无力地躺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几百年的时光在脑海里一点点闪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他回到正清山上寻求秘法的那一天。
师父怒不可遏,将茶壶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走的是歪门邪道!终究会害人害己!”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却紧紧抱住手中的阵图,神色淡然。
老道长瞧着他这副理所当然、毫无悔过之意的模样,抬手拎起他的衣领,猛力将人扔出了山门:“是我当年瞎了眼才收你做徒弟,给我滚!永远也别回来!”
风渺扯了扯唇角,那神情满是嘲讽。倘若一味墨守成规,也只会像这个老头子一样永远停滞不前。
第二天,他再度敲响了山门,师父看见他时已不再生气,只是不停地劝他烧毁阵图回归正道,一如既往的心软和“蠢笨”。
风渺乖巧地笑了笑,却毫不犹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刀插入了师父的心脏。
那是他从那本阵图上学到的第一个阵法,可以将别人的修为转化为己所用。
风渺低头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老道士,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挖出他的血肉,用他的骨头熔炼出了一把利剑。
三千大道,何为邪门歪道?
风二满心悔恨,倘若不管风一的死活,不接这个任务,此刻的他应该应有尽有。
就因为一个女人,竟连命都要丢了,他本不该落得如此失败的下场。
此处的阵法并非困阵,随着时光流逝,生门消失无踪,原本黯淡的符文渐渐亮起,释放出强大的吸力,妄图将入侵者的生命力与灵魂力量吞噬干净。
入口已然无法出去,那些纹路会产生变化,幻化成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剑气,冷酷无情地切割着一切靠近出口的活体。
以往踏入小镇的人几乎无人能够存活,他们究竟是如何死去的,风二并不知晓,但他清楚,自己绝对没可能从这个阵法中安然走出去了。
如此想着,风二愈发恼怒,走到风渺身旁,毫不犹豫地朝他狠狠挥出一拳。
风渺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艰难地睁开眼,只见风二面容扭曲,狰狞可怖。
风渺朝他无声地勾了勾唇,风二心中的怒气更是汹涌澎湃。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拳头如骤雨般纷纷落在风渺身上,打得他满脸鲜血淋漓。
没过一会儿,风二也精疲力竭,靠墙瘫倒下来。
风渺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将会死去,但至少,也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了,不是吗?
夜里降下了一场大雨,雨水肆意冲刷着世间万物,洗净了所有的污秽。
秦书半夜醒来,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雨声,还伴有隐隐的雷声。
她往宋清越的怀里又钻了钻,呢喃道:“这么大的雨,入夏了吗?”
宋清越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回答道:“对呀,到夏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