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刚回到四合院,就发现气氛不对。
往日这个点,院里应该各家各户忙着晚饭,炊烟袅袅,孩童嬉闹。
但今天,中院却灯火通明,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院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后面端坐着三个人,俨然一副审判席的架势。
中间主位,是一大爷刘海中,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子,时不时抿一口。。
左边,是二大爷阎埠贵,右边,则是三大爷许大茂。
好家伙,这是开全院大会啊。
只见秦淮如正站在八仙桌前,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楚楚可怜。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破旧的手帕,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各位街坊邻居,求求大家了,帮帮我家,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东旭他一个人的定量,一家五口人,米缸早就空了,连棒子面都吃完了。
孩子们饿得直哭…呜呜呜…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三位大爷你们可要给我贾家做主呀。”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三位大爷和众人连连磕头,“求求大家,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
给我们捐点粮,捐点钱吧,不用多,一人凑一点,让我们娘几个熬过这个月,等东旭工资下来就好,求求大家了。”
秦淮如的哭诉凄惨哀切,确实勾起了不少邻居的同情心。
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孩子的妇女,看着秦淮如那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声议论着:
“唉,秦淮如是真不容易…”
“是啊,婆婆进去了,贾东旭又是一个家暴男,家里就断了顿……”
“两个孩子呢,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怪可怜的…”
刘海中看着跪在面前的秦淮如,又扫视了一圈被触动的邻居,心中那份“为民做主”的领导感油然而生。
他清了清嗓子,放下搪瓷缸子,犹如易中海附体,声音洪亮地开口了:
“嗯,秦淮如家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确实是非常困难,非常值得同情。
我们四合院,向来是团结互助的先进大院,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美德,更是我们新社会提倡的精神。
所以,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我提议,大家发扬风格,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帮贾家度过这个难关,我带头,捐…捐一块钱。”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元纸币,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动作带着一种慷慨激昂的表演感。
这一块钱,对他刚升任组长、手头宽裕了不少的刘家来说,足够显示他一大爷的“高风亮节”了。
他又不是易中海那个棒槌,动不动就十块二十的,还把自己架起来烤。
意思哈,不丢份儿就行。
阎埠贵看着刘海中拍在桌子上的一块钱,心疼得嘴角直抽抽。
一块!
够他家吃好几顿肉了。
老刘也真是的,贾家什么德行,还给他家捐?私底下还是得通哈气才行。
这次他已经掏出钱,自己不意思哈,作为二大爷也不好继续在院里混。
阎埠贵在小本子上划拉了几下,然后一脸为难地开口:“这个…一大爷说得对,互助精神要发扬,不过…唉,这年头大灾年,大家都困难、不容易,能给多少都是心意。
我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解成、解放、解旷、解娣四个孩子,加上我跟老伴儿,六张嘴等着吃饭呢。
月月都是紧巴巴的,寅吃卯粮啊,这样吧,我们家捐…捐一斤棒子面,虽然不多,也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
他盘算着,一斤棒子面是最低限度,既能堵住大家的嘴,又不至于太心疼。
许大茂看着刘海中和阎埠贵“慷慨解囊”,嘴角的讥诮更浓了。
“哎哟,一大爷高风亮节,二大爷也是勒紧裤腰带支援困难户,佩服!佩服!
不过嘛…秦淮如,要我说啊,你这求捐款,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咱们院里,谁不知道柱子哥跟你家关系‘最好’啊?昨天你给柱子哥洗衣服,那亲热劲儿…啧啧。
柱子哥现在可是食堂主任,工资高,人脉广,随便从指头缝里漏点,就够你们家吃几个月了。
你不找他帮忙,找我们这些穷邻居勒紧裤腰带?这不太合适吧?”
他就是一分不想掏,没点好处捞怎么能行,一块钱都够他在乡下找一次寡妇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靠墙而立的何雨柱身上。
眼神复杂,有同情秦淮如的,有觉得许大茂说得有道理的,有纯粹看热闹的。
秦淮如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何雨柱,那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刘海中一看矛头转向了何雨柱,而且似乎很有群众基础,立刻顺水推舟说道:“柱子,大茂这话…话糙理不糙啊,你怎么看?”
何雨柱没想到自己站在人群后面吃瓜都能吃到自己身上,许大茂这是皮子痒呀。
等机会看我不收拾你。
“怎么看?当然站着看呗,还能怎么看。”
秦淮如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脸上却挂着眼泪,伤心的说:“柱子,你不捐没事儿,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解,我婆婆惹你不开心,我向你道歉。”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尤其是大小伙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正义感十足。
“柱子哥,帮帮忙吧。”
“是啊柱子哥,秦姐家太可怜了!”
“你那么有本事,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真是好一群新舔狗,把爷逗笑了。
何雨柱静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和议论,没有任何表情,目光落在秦淮如那看似柔弱无助、实则暗藏心机的泪眼上。
一股冰冷的怒意,在他心底缓缓升腾,真是好一朵白莲花。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逼迫、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何雨柱缓缓抬起手。
他没有掏钱,也没有说话。
而是…竖起中指。
然后,在所有人愕然不解的目光中,何雨柱嘲讽道:
“刘海中,高风亮节,捐一块。”
“阎埠贵,全家心意,捐一斤棒子面。”
“许大茂,还有各位‘热心’的邻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冷冷道:“你们呢?
你们的心意,准备捐多少?”
“拿出来,摆桌上,让大家伙儿都看看。”
“别光动嘴皮子,让别人表示,我何雨柱捐多少,捐不捐是我的自由。”
“想要让别人捐,先把你们自己的心意亮出来,别光耍嘴皮子,道德绑架爷,你们也配,我呸,一群傻逼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