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双眸,平淡地看着它。
“我想问的,均涉及因果,你无法回答。”
“哎呀!聪明!哼!不像他~”小精灵面露赞赏地点了点头,又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江灭。
“你叫什么?”
“本冥没有名字,不然……殿下给我起一个?”
“萝卜?”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小精灵听见这个名字瞬间炸毛,气得在她面前直跳脚。
“什么!殿下!你都跟他学坏了!哼!本冥就是死,也绝不会叫这个破名字的!”
她偏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江灭,唇角不见上扬,眉眼却明显柔和了两分。
“他也给你起了这个名字?那看来很贴切了?”
小精灵面露惊讶,委屈地大声控诉道。
“贴切什么!一点也不贴切!你们两个人……真是一点品味都没有!这破名字……难听死了!”
她略一沉吟,又道。
“那……了因?如何?了断因果,超然物外。”
小精灵眼眸一亮,面上惊喜万分。
“了因?超然物外?哈哈……好,这个名字好!以后……本冥就叫了因了!”
见她接受了这个名字,降灵忽得手腕一翻,日影夜形猫瞬时出现在她手中,只是那黑猫蜷缩成一团,气息奄奄地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她指尖轻拂着它凌乱的毛发,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江灭身上。
“他这一缕恶魄归体……对本尊,可会有什么影响?”
了因听闻此问,身体瞬间僵直了一下。
“啊?你……你怎么知道他有一丝恶魄归体了?”
“我这只被恶魄侵袭的猫儿,自融入他体内,不见他有半分魂灵夺舍、灵力暴走的异常反应,只是如同换了一个人,况且,你无缘无故……问起那具被镇压的恶魄,更是不打自招。”
“我若再猜不出……那被镇压的恶魄实乃他前世之魂,岂非愚钝?”她神色平静地反问道。
了因恍然地点了点头,悠悠地解释道。
“你那黑猫虽是只异兽,但体内承载的……也仅仅只是一缕恶魂而已,如今这一缕恶魄归体,只要他意志坚定,压制得住,就没什么大碍。”
“若他……压制不住呢?”她眸光微凝,语气平静地追问道。
了因小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幸灾乐祸地说道。
“若压制不住嘛……那就有可能被那恶魄夺舍,然后性情大变,口出恶言,痛骂你!甚至是……伤你!毕竟那恶魄被镇压了两百年,谁知道他会不会更疯了……”
“殿下还是小心点他吧,这个人……疯子啊!”
说罢,又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降灵,面带神秘地继续道。
“不过……相比于伤害你,他更可能会像方才在青天崖那样,情不自禁地……亲你!”
她眼睫微垂,对此猜测沉默不语,不知心底在想什么。
了因轻盈地落在她肩头,按捺不住悄声问道。
“咳!殿下,当时在青天崖,他……亲你的时候,你感觉如何呀?”
江灭紧张地看着留影中的画面,眸光闪动,也期待着答案。
她神色不变,平淡地瞥了肩头的灵体一眼。
“你的好奇心……过重了。”
了因回头指了指江灭,理直气壮地说。
“这……可是不是本冥好奇,我这是替他问的!”
“他若想知道,待他醒来自会亲自来问我。”
了因小手一摆,轻哼一声,“哈!亲自问你?晾他也不敢!”
她不再就此回应,反而话锋一转,问起了因。
“你灵体涣散,虚浮不稳,为何不将本体栽种下来,固本培元?”
了因小脑袋瞬间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
“我怎么不想将本体栽种下来啊!可他这儿压根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宝盆,一堆破烂儿,哪里配得上本冥?”
她抬手轻翻,一个散发着幽深气息、古朴非常的暗金色小盂立时出现在她掌心
“万劫芥子盂,此物……可能看上吗?”
了因的视线瞬间被她掌心的小盂吸引,猛地扑到近前。
“能!能!能!当然能看上!万劫芥子盂,这可是能隔绝天道窥视、蒙蔽因果推算的好宝贝啊!本冥若是栽种到这里面,岂不是能……畅所欲言地说出很多秘密,还不用担心法则反噬!”
“可是……光有宝盆也不行啊,还得有栽种的土呢?”
她再次素手一翻,一个灵气盎然的锦袋突然悬浮在空中,并指轻点,袋口倾斜而下,袋中色泽深褐的神异土壤尽数倒在了万劫芥子盂中。
“万华灵壤,对世间任何灵植而言,都可谓是滋养本源的大补之物,如何?”
了因看着盂中蕴含着万点斑斓微光的草木精华,内心早已乐开了花,但表面仍旧故作姿态,勉为其难地说。
“咳!这等土虽是由数万种本源不散的高阶灵植枯萎腐化后,与大地之气交融万年而得,但本冥可不是一般的灵植,虽比不上九幽魂泥、万灵血土对我的益处,但也……勉强算是还行吧。”
她屈指虚引,一道紫芒从昏迷的江灭腰间勾着一截轮回藤本体,稳稳地栽种进万劫芥子盂中。
了因本体进入芥子盂中的瞬间,灵体也突然显现出一道微光。
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气,正欲说些什么。
周身绿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扼住了喉咙。
颇有些懊恼地拍了拍盂壁,无奈惋惜道。
“不行!我如今元气亏损,灵力大减,即便在此宝盆之内,那些牵扯极重的大因果,也还是说不出口。”
“等本冥将养一段时日,力量恢复几成……再说吧……”
“好,那你在此处,好生陪着他吧。”
她说着,将万劫芥子盂轻放在江灭身侧,随后收回怀中的黑猫。
了因一听,顿时有些不解,急忙问。
“啊?什么意思?那你去哪儿?”
她从容起身,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重新落到了因身上,语气不容置疑道。
“我有事。”
了因顿时大惊失色,猛地扑到她脖颈处。
“哎呀!不行!不行!你要去哪儿?我得跟你一起去!”
她垂眸看着这个撒泼耍赖的小人,疑惑道。
“你是轮回藤,既无武力,又无资源,跟我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