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这艘曾载着罗奇逃离hLF覆灭阴影、如今已成为“自由黎明”联盟象征的巡洋舰,静静悬浮在已初步修复的“希望之城”空间站旁。它的舰桥上,不再有往日的喧嚣与急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寂静,仿佛暴风雨前凝固的空气。
罗奇站在主显示屏前,身姿依旧挺拔,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疲惫。他刚刚结束了与欧文博士的加密通讯,那位老科学家嘶哑而急促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确认是‘提丰’!能量特征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七!它正在吞噬c-77星区的资源,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两个月,就能获得足以进行星际航行的能量!罗奇,我们必须……”
必须阻止它。
罗奇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份由欧文传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数据分析报告。mA-08,“提丰·灾涡”。仅仅是其理论上的破坏力模型,就足以让任何理智的指挥官感到绝望。
他知道,短暂的和平结束了。他试图避开政治漩涡,专注于重建的努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有些责任,无法推卸。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向舰桥上所有屏息凝神的目光——墨家的技术官、hLF的指挥官、独立殖民地的代表,以及那些眼神中混杂着敬畏与依赖的新面孔。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舰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们收到了确凿的情报。旧世界毁灭的阴影,并未远离。”
他抬手,主屏幕上切换出“提丰”那扭曲、狰狞的模拟影像,以及它正在肆虐的星区的惨状——行星被撕裂,恒星能量被抽取,星空化作一片死寂的坟场。
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舰桥响起。
“这是mA,‘提丰·灾涡’。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所有生命形式的终极审判。hSA腐朽派的愚蠢行为,释放了他们根本无法控制的怪物。现在,这个怪物,正朝着我们所有人而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惊疑不定的脸。
“这不是hSA的内战,不是理念之争,甚至不是我们之前与镀金议会的战争。这是一场生存之战。无关立场,无关过去。要么我们团结起来阻止它,要么……人类文明,就此终结。”
他向前一步,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那是历经无数次生死淬炼出的决绝,是目睹无数牺牲后沉淀下的意志。他不再是那个试图隐于幕后的顾问,他重新变回了那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幽灵”,那个曾直面神骸的“噬神者”。
“我,罗奇,在此以‘幽灵’与‘噬神者’之名,向所有人类星域发出最高紧急通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铿锵,“我们面临共同的、灭绝性的威胁!我呼吁,不,我请求——不,是要求!所有还能战斗的舰队,所有还能握紧操纵杆的机师,所有不愿坐以待毙的人们,放下成见,放下仇恨,立刻向指定坐标集结!”
“这不是为了征服,不是为了某个势力的荣耀,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我们所爱的人,让我们亲手重建的家园,能够拥有明天!”
他的话语,透过星尘号的通讯阵列,化作无形的电波,瞬间穿透广袤的星海,传向每一个人类聚居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