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说会不会是三皇子故意的?”大宝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三宝有模有样的背着手思考,四宝在原地走来走去。
司言轩司言锦也是一头雾水。
“不对,我知道是谁了。”二宝突然出声。
“谁?”大家异口同声看向二宝。
“是娇娇,之前她就对婳姨和娘亲,怀恨在心。
在杏山镇的时候,娇娇就见不得娘亲好,还诋毁娘亲。
我猜,这次三皇子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娇娇,而是把她留在了府城。
明面上是放任不管,实际上是想让娇娇送情报。
只不过之前娇娇因为有三皇子压着,不敢怎么样。
现下三皇子走了,所以她才这么肆无忌惮。”
众人听着二宝说的,不无道理。
“那我们要不要先潜入娇娇的府邸看一下?我可以放小虫子去。”司言轩跃跃欲试。
“不急,等陈叔叔打探回来再看看情况,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你们也别去打探,不然容易打草惊蛇。”二宝看了看天色,叮嘱众人。
大宝也点点头,“好,那就依老二的。大家先观察观察,我们现在就是守好婳姨就行了。”
第三天,第四天,萧婳依旧安然无恙。
第五天的时候,萧婳体温又急剧下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吃了护心丹,好转了吗?怎么还会这样?”苏寻衣真的是已经急哭了。
婳躺的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王婉婉坐在床沿,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手里端着温热的汤药,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进萧婳口中。
但奈何萧婳从今天开始,滴水未进,药也喝不进去。
苏寻衣想了很多办法,依然无效。
直到傍晚,夕阳熔金,将杏花村染上一层温暖的金红色。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最终在篱笆外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带着剧烈喘息的脚步声,猛地撞开了虚掩的院门。
“婳婳——!”
所有人都惊得回头望去。
门口,逆着如血的残阳,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胜雪的白衣,此刻却沾满了仆仆风尘,衣摆下缘溅满了泥点,被荆棘刮破了好几处口子。
墨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那张清隽如谪仙的脸庞,此刻布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眼下一片深重的青影,薄唇因缺水渗着丝丝血痕。
唯有那双眼睛,清亮依旧,却在看到屋内景象的瞬间,冻结成了万载玄冰。
石霖。
他回来了,仅仅用了五天,从药王谷,快马加鞭,昼夜不息,硬生生将常人至少半月有余的路程,压缩到了极致。
石霖瞬间穿透人群,牢牢锁定了床上那个虚弱苍白的身影。
当他看清萧婳惨白如纸的脸、被木板固定的右肩、肋下洇血的绷带、以及脸上那刺目的淤青和伤痕时……
“轰——”
一股无形的寒意,猛地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院中那株梨花树,竟无风自动,簌簌落下枯叶。
石霖周身那清冷出尘的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他一步一步走进屋子,“让开。”
屋内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为他让开一条路。
王婉婉和凌兰芝甚至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怒意惊得后退了一步。
石霖径直走到萧婳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她。
他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与刚才的威压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石霖的目光,一寸寸地、极其缓慢地扫过萧婳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从肿胀的脸颊,到颈侧那道细长的血痂,再到被木板固定得严严实实的右肩,最后,落在那片洇血的肋下绷带上。
每多看一处,他眼底的冰寒便深一分,那被强行压制的怒火便更汹涌一分。
“婳婳……”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长途奔袭后的干涩。
“我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却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里面承载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迟来的懊悔,锥心的痛楚,以及滔天的杀意。
石霖修长的手指,此刻布满长途握缰磨出的血痕和泥污,颤抖地搭上萧婳冰凉的手腕。
指尖下,那微弱、散乱的脉象,让他心脏狠狠一缩。
没有任何迟疑!
他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探入怀中,取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玉瓶。
拔开塞子的瞬间,清冽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一滴凝练如碧玉髓的药液滴落出来。
石霖指尖微弹,那滴珍贵的药液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萧婳微张的唇。
同时。
他并指如风。
动作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所有人,出去!”
石霖顿了顿,目光落回萧婳苍白的脸上。
“热水,烈酒,血竭粉,快。”
指尖捻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太素九针,逆天续命,婳婳,有些疼,忍着点。”
石霖回来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如同誓言,又像是安抚。
第一针,快如闪电,精准刺入萧婳头顶百会穴。
针尾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萧婳毫无知觉的身体,在针入的瞬间绷紧了一下,灰败的唇间溢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
石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手指稳如磐石。
第二针,直刺眉心印堂。
第三针,落于膻中。
第四针,第五针……
石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落针都精准地刺入一个关乎生死的大穴。
金针在他指尖仿佛拥有了生命,强行灌入萧婳混乱的经脉,梳理淤塞。
当第九根金针,稳稳刺入萧婳心口膻中穴深处时——
“嗡——”
九根金针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将萧婳心脉要害牢牢护在其中。
石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施展完整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太素九针,对他亦是极大的消耗。
但他毫不停歇,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玉匣。
一盒“玉髓续骨膏”,被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萧婳的右肩骨裂处。
药膏接触伤处,发出细微的“滋”声,仿佛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