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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五岁时在祠堂摔跤,不仅膝盖留了疤,脖子侧面也被供桌的木刺划了道浅痕,这么多年一直没消退。而眼前这个拟态的自己,脖颈光滑一片,连半点印记都没有。

“你根本不是我!” 小虎猛地回过神,体内原本躁动的魂感突然平静下来 —— 残丝拟态的假货终究无法复刻真实的生命痕迹,这道疤痕成了戳破幻象的关键。他趁机调动魂感,将体内发烫的真镜碎片暂时压制,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微光,朝着缠来的残丝挥去。

残丝碰到微光,瞬间蜷缩成焦黑的团块,掉在地上化作一滩黑水。拟态小虎的脸色扭曲起来,原本冰冷的眼神里透出怨毒:“不过是道破疤痕,你以为能赢过我?” 它猛地张开嘴,无数缕细如发丝的残丝从喉咙里喷薄而出,像一张黑色的网,朝着小虎、张爷爷和小豆子罩过来。

“小豆子,借镜魂之力!” 张爷爷大喊。他知道普通魂感难以抵挡这般密集的残丝,唯有镜魂能克制。小豆子虽然年幼,但与镜魂的联结比任何人都深,方才破坏仿制品镜子时,他调动镜魂的手法已经越发熟练。

小豆子立刻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结成简单的印记。真镜内部的金色空间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漂浮的光点朝着他们这边汇聚,光点里的魂灵虽未苏醒,却自发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三人周围织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残丝碰到屏障,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拟态小虎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它突然转身,朝着树洞里那片还未完全消散的镜子碎片扑去 —— 方才仿制品镜子炸开时,真镜碎片掉落在树洞深处,被几缕残丝缠绕着,还没来得及回收。“碎片是我的!” 拟态小虎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同时嘶鸣。

“不能让它拿到碎片!” 小虎立刻追上去。他知道,一旦碎片落入残丝手中,真镜修复的希望就会变得渺茫,甚至可能被残丝用来彻底破坏真镜。张爷爷和小豆子也紧随其后,三人形成包围之势,将拟态小虎困在树洞旁。

拟态小虎看着围上来的三人,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们以为,我真的是为了碎片来的?” 它猛地抬手,朝着自己的胸口抓去,竟硬生生将身体撕开一道口子 —— 里面没有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残丝,像一团扭动的黑色虫子。残丝中,裹着一缕微弱的魂灵,那魂灵的轮廓,赫然是李婶!

“李婶!” 小虎和张爷爷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拟态小虎的身体里,竟然藏着李婶留下的那部分魂灵 —— 李婶为了开启真镜,将魂灵注入石碑印记,本以为有小豆子的保护会很安全,却没想到残丝早就通过印记的缝隙,悄悄污染了她的魂灵,还将其藏在拟态体中,作为要挟的筹码。

“想救她,就把你体内的碎片交出来!” 拟态小虎用残丝勒住李婶的魂灵,李婶的魂灵发出痛苦的呻吟,淡蓝色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我数三声,不交碎片,她的魂灵就会彻底消散,到时候就算真镜修复,她也回不来了!”

“不要交!” 李婶的魂灵突然用尽力气喊道,“小虎,别管我!残丝拿到碎片会毁了真镜,毁了整个小镇!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害了所有人!”

小虎的拳头攥得发白。一边是为了保护大家主动留下魂灵的李婶,一边是关乎整个小镇安危的真镜碎片,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张爷爷看出了他的挣扎,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慌,李婶的魂灵虽然被控制,但气息还很稳,残丝暂时不敢伤害她 —— 它需要用李婶要挟我们,要是李婶魂飞魄散,它就没了筹码。”

小虎瞬间明白过来。他看着拟态小虎,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我可以交碎片,但你必须先放了李婶。否则,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拿到碎片。” 他知道,残丝贪婪又多疑,只有表现出不舍和挣扎,才能让它相信自己的 “诚意”。

拟态小虎果然上钩。它歪着头,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可以放了她,但你必须先把碎片取出来,让我看到。我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小虎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无奈的样子:“碎片和我的魂灵融合在一起,不能直接取出来,只能暂时剥离一部分,让你看到。而且剥离的时候,我会很虚弱,你要是趁机偷袭,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故意强调自己的 “虚弱”,就是为了让拟态小虎放松警惕。

拟态小虎想了想,觉得小虎说得有道理。它勒住李婶魂灵的残丝松了些:“好,你剥离碎片,我不偷袭。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立刻让她魂飞魄散!”

小虎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调动魂感。他没有真的剥离碎片,而是将体内的魂感和镜魂之力融合在一起,在指尖凝聚出一缕和碎片气息相似的金光 —— 这是他刚才在压制碎片时发现的,碎片的气息可以通过魂感模拟,虽然不如真实碎片强大,却足以以假乱真。

“你看,这就是碎片的气息。” 小虎伸出手,指尖的金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拟态小虎的目光立刻被金光吸引,眼神里满是贪婪,勒住李婶魂灵的残丝又松了些。

就在这时,张爷爷突然出手!他将封影录举到胸前,书页上的文字 “真镜藏影,魂归其位” 发出强烈的金光,朝着拟态小虎的眼睛射去。拟态小虎猝不及防,被金光刺得睁不开眼,发出痛苦的嘶吼。

“快救李婶!” 张爷爷大喊。小虎立刻冲上去,指尖的金光化作一把无形的剑,斩断了缠在李婶魂灵上的残丝。小豆子也赶紧调动镜魂之力,将李婶的魂灵护在金光屏障中,防止残丝再次偷袭。

拟态小虎缓过劲来,看到李婶的魂灵被救走,气得暴跳如雷:“你们敢耍我!” 它张开双臂,无数缕残丝从身体里钻出来,这次的残丝比之前更粗,颜色也更深,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残丝在半空中交织,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朝着三人拍来。

“退到光点中间!” 张爷爷喊道。他知道,真镜内部的光点魂灵虽然未醒,但它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足以抵挡残丝的攻击。三人立刻退到光点最密集的地方,光点自发地围绕着他们旋转起来,金光变得越发强烈。

黑色爪子拍在金光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光屏障剧烈震动,无数光点被震得偏离了轨道,但屏障始终没有破碎。拟态小虎的力量在快速消耗,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显然,维持这般强大的攻击对它来说负担极大。

“它快撑不住了!” 小虎敏锐地察觉到拟态小虎的虚弱。他突然想起,残丝的力量来源于魂灵,拟态小虎虽然强大,但它的核心是被污染的李婶魂灵 —— 方才李婶的魂灵被救走,它失去了重要的力量来源,现在的攻击不过是强弩之末。

“大家集中魂感,攻击它的胸口!” 小虎喊道。他记得,拟态小虎之前撕开胸口时,那里是残丝最密集的地方,也是它的弱点。张爷爷和小豆子立刻会意,三人同时调动魂感,金色的微光汇聚成一道细长的光束,朝着拟态小虎的胸口射去。

光束穿透了拟态小虎的身体,残丝发出凄厉的惨叫。拟态小虎的身体开始快速消散,黑色的残丝掉在地上化作黑水,很快便被真镜内部的金光蒸发。最后,只剩下一缕微弱的黑色气息,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朝着真镜深处飞去,消失不见。

“终于解决了。” 小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刚才的战斗虽然没有激烈的拳脚相加,却耗费了他大量的魂感,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张爷爷和小豆子也累得不轻,尤其是小豆子,脸色苍白,显然调动镜魂之力对他的消耗很大。

李婶的魂灵漂浮在一旁,气息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她看着三人,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李婶,你没事就好。” 小虎笑着说,“不过,残丝能污染你的魂灵,说明石碑那里可能也不安全了。我们得尽快修复真镜,不然外面的残丝可能会通过印记,再次进入真镜内部。”

张爷爷点点头,他走到树洞深处,将那片真镜碎片捡起来。碎片入手温热,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和小虎体内的碎片气息相呼应。“现在我们有了第一块碎片,接下来要去腐沼,找第二块碎片。” 张爷爷看着碎片,眉头却皱了起来,“不过,腐沼里的碎片被无数残丝包裹着,形成了保护罩,而且腐沼本身就被残丝控制,进去恐怕会很危险。”

小虎接过碎片,放在手心。碎片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悸动 —— 像是和体内的碎片产生了共鸣。“张爷爷,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块碎片之间有联系?” 小虎疑惑地问,“刚才我碰到碎片的时候,体内的碎片也跟着发烫,像是在回应它。”

张爷爷凑过来,仔细观察着两块碎片(小虎体内的碎片虽然看不见,却能通过魂感感应到)。他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真镜的碎片之间存在共鸣,我们可以利用这种共鸣,找到腐沼里碎片的准确位置,甚至可能借助共鸣的力量,削弱保护罩的力量!”

小豆子也凑过来看,他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小虎手心的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强烈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金色空间。空中漂浮的光点开始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隐约出现了一幅画面 —— 腐沼的全貌。画面中,腐沼中心的淤泥里,有一个金色的光点,被黑色的残丝包裹着,那就是第二块真镜碎片!

“是腐沼的画面!” 李婶激动地说,“我们能通过碎片的共鸣,看到碎片的位置!”

小虎也很兴奋:“不仅能看到位置,还能看到保护罩的情况。你们看,保护罩虽然厚,但有几处地方的残丝比较稀薄,我们可以从那些地方入手,破坏保护罩。”

张爷爷点点头,他看着金色漩涡中的画面,突然皱起眉头:“不对,你们有没有觉得,腐沼里的残丝有点奇怪?” 他指着画面中残丝的分布,“这些残丝的排列,像是一个阵法,而不是随意包裹碎片。而且,阵法的形状,和祠堂纪事小册子上的图案有点像!”

小虎赶紧回忆小册子上的内容。虽然大部分字迹模糊,但他依稀记得,小册子的最后几页,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符文,又像是阵法。“你是说,残丝在腐沼里布下了阵法,用来保护碎片?” 小虎疑惑地问,“可残丝为什么要布阵法?它们不是只想拿到碎片吗?”

“或许,残丝也需要借助阵法的力量,才能取出碎片。” 张爷爷推测道,“真镜的碎片带有镜魂的力量,残丝无法直接触碰,只能通过阵法削弱镜魂的力量,才能安全地取出碎片。之前我们在腐沼里遇到的主丝,可能就是用来维持阵法的核心。”

李婶的魂灵突然开口:“我想起一件事。之前我在镇里听老人说过,八十年前闹瘟疫的时候,腐沼里死了很多人,那些人的尸体没有被及时处理,都沉在了淤泥里。会不会是残丝利用了那些尸体的魂灵,布下了阵法?”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如果阵法真的是用死人的魂灵布下的,那么破坏阵法就会伤害到那些魂灵,可如果不破坏阵法,就无法拿到碎片,修复真镜。这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小虎看着金色漩涡中的画面,心里很纠结。他不想伤害无辜的魂灵,可也不能让残丝得逞。就在这时,小豆子突然开口:“那些魂灵…… 好像还活着。” 他指着画面中保护罩周围的残丝,“我能感觉到,残丝在吸食它们的力量,但它们还没有完全消散,只要我们破坏阵法,解除残丝的控制,它们就能被救出来。”

小豆子的话让大家重新燃起希望。张爷爷摸了摸小豆子的头:“你说得对,小豆子。残丝布下阵法,就是为了吸食魂灵的力量,维持保护罩。我们破坏阵法,不仅能拿到碎片,还能救那些魂灵,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小虎也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腐沼找第二块碎片。” 他将手心的碎片收好,体内的碎片还在和这块碎片产生共鸣,像是在指引方向,“碎片的共鸣能帮我们找到准确的位置,还能削弱保护罩的力量,我们一定能成功。”

张爷爷点点头,他看向李婶的魂灵:“李婶,你的魂灵刚刚恢复,不宜再冒险。真镜内部相对安全,你先留在这里,照顾那些漂浮的魂灵,我们拿到碎片就回来。”

李婶虽然想跟着一起去,但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只能点头同意:“你们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回到真镜里,别硬撑。”

三人告别李婶,朝着金色漩涡走去。漩涡的中心就是通往腐沼的入口,只要穿过漩涡,就能到达腐沼中心的位置。小虎走在最前面,手里紧握着碎片,体内的共鸣越来越强烈,像是在提醒他,离碎片越来越近了。

穿过漩涡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和真镜内部的温暖不同,腐沼里又冷又湿,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吐。周围是漆黑的淤泥,淤泥里时不时冒出气泡,发出 “咕嘟咕嘟” 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

“这里就是腐沼中心?” 小豆子皱着鼻子,显然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味。

张爷爷环顾四周,点点头:“没错,你看那边。” 他指着不远处的淤泥里,那里有一个金色的光点,被厚厚的黑色残丝包裹着,正是第二块真镜碎片,“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碎片,周围的残丝就是阵法的一部分。”

小虎仔细观察着残丝的排列。果然,残丝不是随意缠绕的,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形成一个个奇怪的符文,符文之间相互连接,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碎片困在中间。“阵法的核心应该在那几个符文的交汇处。” 小虎指着残丝最密集的几个地方,“只要破坏掉核心符文,整个阵法就会崩溃,保护罩也会随之消失。”

就在这时,淤泥里突然冒出无数只黑色的手,朝着三人抓来。那些手的皮肤已经腐烂,指甲又长又尖,上面还沾着黑色的淤泥,看起来格外恐怖。“是尸体的手!” 张爷爷惊呼,“残丝控制了淤泥里的尸体,用来阻止我们靠近碎片!”

小虎赶紧调动魂感,在三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黑色的手碰到屏障,发出 “滋滋” 的声音,很快便缩了回去。但更多的手从淤泥里冒出来,像是无穷无尽,朝着屏障不断抓挠,屏障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屏障撑不了多久。” 小虎着急地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阵法的核心,破坏它。”

小豆子突然指着碎片旁边的一缕残丝:“你们看,那缕残丝和其他的不一样!”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众多黑色残丝中,有一缕残丝泛着淡淡的灰色,比其他残丝更粗,也更活跃,像是在指挥其他残丝。

“那一定是阵法的核心!” 张爷爷激动地说,“只要破坏掉那缕灰色残丝,阵法就会崩溃!”

小虎点点头,他握紧手里的碎片,体内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他尝试着将碎片的力量注入魂感中,朝着灰色残丝射去。金色的光束穿过密集的黑色残丝,朝着灰色残丝飞去。

就在光束快要碰到灰色残丝的时候,淤泥里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挡住了金色的光束,光束瞬间消散在空气中。黑影慢慢从淤泥里站起来,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 那是一具巨大的尸体,身体已经高度腐烂,身上缠绕着无数缕残丝,残丝的中心,裹着一缕熟悉的魂灵,那魂灵的轮廓,赫然是之前失踪的看祠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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