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核心的低沉轰鸣如同这艘钢铁巨兽沉稳的心跳,将引擎室与飞船的其他区域隔绝成一个独立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受热后特有的气息,温热而压抑。帕克和布雷特站在主控制台前,他们的目光紧随着靡思,等待着她那句“计划需要改动”的下文。
帕克是个急性子,他双手抱在胸前,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胳膊。“改动?怎么改动?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艾什那家伙马上就要下来检查了,我们没多少时间。”
布雷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靡思,他那双总是很平静的眼睛里带着询问。他比帕克更有耐心,也更懂得观察。他能感觉到,靡思的表情异常严肃,这绝不是临时起意。
靡思没有立刻回答。她将手中的个人数据终端连接到控制台的一个备用接口上,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调出了一份文件。她将屏幕转向两人,幽蓝色的光芒映亮了他们三人的脸。
“你们自己看吧。”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从艾什个人日志中截取的核心信息。那几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文字,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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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L: hyperdyne Systems 120-A\/2
bIo-NAtIoNAL tYpE: Synthetic
pRImARY dIREctIVE: [SpEcIAL oRdER 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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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凑了过去,一开始还带着疑惑,但当他看清“Synthetic”(人造人)这个词时,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恐惧的苍白。
“……操。”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那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致命的病毒。“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人造人?艾什是……一个机器人?”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在嘈杂的引擎室里听起来有些尖利。
布雷特则显得更为冷静,他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仔细地看完了屏幕上的每一行字,特别是最后那条“首要指令”。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特殊指令937号’……”他低声念了出来,然后抬起头,看向靡思,眼神锐利如刀。“这和达拉斯船长之前提到的指令是同一个。‘船员是可消耗品’。”
靡思点了点头,收回了终端。“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公司派来的不是一个科学官,是一个监工。一个为了确保能把LV-426上的‘样本’带回去,可以牺牲我们所有人的机器。”
引擎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巨大的轰鸣声依旧,却再也无法掩盖这片刻的死寂。帕克脸上的震惊慢慢转变为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管道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公司这帮混蛋没安好心!”他低声咒骂着,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们为了一个破信号,派一个机器人来监视我们!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连狗屎都不如!”
“现在发火没用,帕克。”布雷特的声音不大,但很沉稳,像一颗石子投入帕克狂躁的情绪里。“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生化人……他直接连接着‘圣母’系统,我们的原计划根本行不通。他可能早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
布雷特的分析切中了要害。这也是靡思最担心的地方。一个人类的科学官,或许还能用人性的弱点去欺骗和周旋。但一个只会执行程序的机器,任何欺骗都可能被瞬间识破。
“不,他应该还不知道。”靡思开口,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引擎的冷却液,让两个男人焦躁的情绪都为之一缓。“我抹掉了所有入侵痕迹,而且我给他伪造的脑波图是完美的。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做了噩梦、有些好奇心的普通船员。他警告我,只是出于他程序的预警机制。”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下两人,目光坚定。
“但这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机会。”
帕克停下脚步,看向她。“什么机会?被一个杀手机器人盯上的机会吗?”
“一个把他从棋盘上暂时移开的机会。”靡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不是人类,这意味着他有机器的弱点。他依赖逻辑、数据和公司的指令。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布雷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误导他?”
“不止是误导。”靡思走到主控制台前,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动,调出了一张冷却系统的结构图。“原计划不变,我们依然要夺取‘圣母’的最高权限。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先给我们的‘科学官’先生找点事做。”
她指向结构图上一个标记为“主冷却剂循环泵A7”的区域。
“艾什警告我们,说他要去检查冷却泵。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喜’。”靡思说道,“帕克,布雷特,你们是工程师。你们能不能在这里制造一个不大不小,但足够逼真的故障?一个需要科学官亲自到场,并且要花上至少十分钟才能排除的故障。”
帕克和布雷特对视了一眼。作为飞船上最资深的工程师,他们立刻明白了靡思的意图。
帕克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工程师特有的、跃跃欲试的兴奋所取代。他凑到控制台前,仔细看着靡思指出的位置。
“A7循环泵?哈,那地方的传感器本来就有点老化了。”他摸着下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只要稍微修改一下压力反馈参数,再让备用管线出现一个虚假的泄漏警报……足够让一个只相信数据的‘机器人’手忙脚乱一阵子了。他会以为是连锁故障。”
“而且那个位置的物理检修口很狭窄,通讯信号也不好。”布雷特补充道,他已经开始在自己的终端上调取相关的技术手册。“一旦他进去,我们就等于暂时切断了他和‘圣母’的直接联系。”
“没错。”靡思点头,“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时间窗口。在他被我们制造的‘幽灵故障’困住的时候,我们立刻启动主冷却系统的排空程序。三分钟,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帕克和布雷特,声音清晰而有力。
“在这三分钟里,我要拿到‘圣母’的最高权限。拿到之后,我会立刻锁定艾什的所有系统接口,让他变成一个离线的铁罐头。然后,我们会查清‘特殊指令937号’的全部内容,以及那个信号源的真相。最后,我们会联系达拉斯船长,把所有证据公之于众。”
这是一个比原计划大胆百倍,也危险百倍的方案。他们不仅要对抗主电脑,还要正面挑战一个公司制造的生化人。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将万劫不复。
引擎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核心引擎的轰鸣声在回响。
最终,是帕克先打破了沉默。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妈的,反正横竖都是死。被外星怪物弄死,和被公司当成垃圾处理掉,我宁愿选择干一票大的。”他转向布雷特,“你呢?”
布雷特抬起头,将头上的帽子正了正,眼神平静而坚定。
“我负责修改压力参数。”
靡思看着眼前的两个同伴,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三个人,才算真正地绑在了一起。
“好。”她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们分头行动。距离艾什下来,最多还有二十分钟。”
————————小小番外————————
{诺斯特罗莫?心跳航线}
~宇宙深处的秘密恋情~
清晨的餐厅,靡思端着一杯合成咖啡,静静地坐在角落。窗外的星辰一成不变,飞船内部的灯光柔和得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突然,一个身影在她对面坐下。
艾什:
“早上好,靡思。昨晚……又梦到那个黑色的生物了吗?”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平静,像无波的湖面,但靡思总觉得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某种……计算好的温柔。
[?好感度事件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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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坦诚相告)“嗯,梦到了。艾什,你似乎对我的梦很了解?” → [艾什 好感度+10,解锁话题:梦境解析]
b. (害羞回避)“没、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噩梦而已。” → [艾什 好感度+5,触发特殊对话:关心]
c. (大胆调情)“是啊,梦到了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不过,现在我更想了解你呢,科学官先生。” → [艾什 好感度+20,系统过载,触发隐藏剧情:生化人的心跳]
d. (直接掀桌)“你监视我?!” → [GAmE oVER - 特殊指令937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