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中午,员工餐厅里人声鼎沸。何粥粥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位置,刚坐下就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微妙。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伴随着压低的窃窃私语。
“就是她吧?总裁办新来的那个...”
“听说周总对她特别照顾,犯了那么多错都没开除。”
“何止啊,有人看见周总深夜送她下楼呢...”
何粥粥握紧了筷子,食不知味地扒拉着米饭。自从电梯事件后,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就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粥粥,一个人啊?”李莉端着餐盘笑盈盈地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不去和我们一起吃?”
“这里安静。”何粥粥低声回答。
李莉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听说前天晚上你和周总一起被困在电梯里了?没事吧?”
“只是个小故障,很快就解决了。”何粥粥尽量轻描淡写。
“可是有人看见,你们出来的时候周总特别关心你呢。”李莉眨眨眼,“说实话,周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何粥粥猛地抬头:“别胡说!周总只是...只是比较宽容。”
“宽容?”李莉轻笑一声,“周浅这个词在词典里根本不存在好吗?你知道营销部的小张吗?就因为报表迟交了一天,直接被调去分公司了。”
何粥粥无言以对。这正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周浅对她的容忍确实超出了常理。
“要我说啊,这是好事。”李莉继续煽风点火,“周总年轻有为,你要是真能攀上这高枝,以后可就...”
“李莉!”何粥粥忍不住提高声音,“请不要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周围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李莉做出委屈的表情:“我也是为你好嘛,这么激动干什么?”
何粥粥再也吃不下饭,端起餐盘起身:“我吃饱了,你先慢用。”
逃离餐厅的路上,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背上。电梯里,几个女员工一看见她就停止了交谈,尴尬地朝她笑笑。
回到总裁办,何粥粥试图专注于工作,但心神不宁。内线电话响起时,她吓得差点打翻水杯。
“三杯咖啡,会议室。”周浅的声音依旧简洁。
“马上好,周总。”
何粥粥泡咖啡时手都在抖。她将咖啡端进会议室时,明显感觉到几位高管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周浅正在讲解项目计划,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但她还是觉得如坐针毡。
下班时,何粥粥在电梯口遇到财务部的两位同事。
“哟,这不是总裁面前的‘红人’吗?”其中一人语带讥讽。
“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
何粥粥假装没听见,低头盯着电梯数字。这种无形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更糟糕的是,第二天她发现公司内部论坛出现了一个热帖:《八一八总裁办新来的“特殊关系户”》。帖子虽未指名道姓,但描述的各种细节都指向她。下面的回复更是五花八门,有说她靠关系上位,有猜测她与周浅有暧昧,甚至有人翻出她泼周浅红酒的旧事,称那是“精心设计的邂逅”。
何粥粥关掉网页,双手微微发抖。她想起周浅近日若即若离的态度,想起那些深夜的独处,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不同寻常的温和。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周浅对她的特别待遇是否真的别有用心。
“何小姐。”琳达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何粥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脸色不太好。”琳达打量着她,“如果身体不适可以请假。”
“我没事,谢谢琳达姐。”
琳达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总裁办是个是非之地,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别太在意流言蜚语。”
何粥粥勉强点头,心里却更加沉重。连琳达都听说了这些谣言,可见已经传得多广。
下午送文件进周浅办公室时,何粥粥一直低着头,生怕与他对视。
“这份报告的数据有问题。”周浅指出一处错误,语气平静,“重做。”
“是,周总。”她接过文件,转身就要离开。
“何粥粥。”
她停在门口,心跳加速:“周总还有什么吩咐?”
周浅沉默片刻,最后只是挥了挥手:“出去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何粥粥靠在墙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周浅的反应,更不明白那些谣言为何会让她如此心烦意乱。
也许最让她害怕的不是那些流言蜚语,而是自己内心悄然发生的变化。那个曾经让她畏惧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而这种变化,比任何谣言都更令她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