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统二年秋,雪域高原的捷报尚在传递途中,帝国的西线,另一场规模更加宏大、影响更为深远的大战,已随着玉门关的缓缓开启,拉开了血与火的序幕。
凉州,玉门关外,汉军西征大营,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帅帐之内,气氛庄重而肃杀。此次西征的主帅,并非寻常将领,而是新近归附、威震华夏的前将军关羽与车骑将军张飞!此二人,虽为新朝之将,然其与昔日主公、如今安居昆明的“汉国公”刘备之间那份深厚羁绊,以及自身傲视天下的武勇与性格,使得此次西征,平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色彩。
关羽身披绿袍金甲,卧蚕眉,丹凤眼,面如重枣,美髯垂胸,虽静坐不语,然一股傲视群伦、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帐中。张飞则是一身黑甲,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按剑而立,声若洪钟,浑身散发着狂猛暴烈、睥睨天下的战意。
帐下,此次配属给他们指挥的将领,亦堪称豪华:原曹魏阵营的五子良将中之张辽、徐晃、张合,以及悍将乐进、李典,皆在列。此外,尚有刘基嫡系的赵云、以及熟悉西陲地理的马岱等。文武济济一堂,却隐隐分作数团。关、张、赵自成一系,气场强大;原曹魏诸将则沉稳内敛,目光偶尔交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谨慎。毕竟,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刘基任命关、张为主帅,自有深意:既可发挥其超绝的军事才能,快速打开西域局面;亦是对其忠诚的考验与信任的体现;同时,以原曹魏将领为其副手,亦有制衡与磨合之意。
“诸位将军!”关羽缓缓开口,声音沉浑,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陛下委以重任,命我等西出阳关,收复故土,宣威异域!贵霜无道,侵我藩属,断我商路,此仇必报!然,西域广袤,敌情不明,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他丹凤眼扫过众将,尤其在张辽、徐晃等人脸上略作停留,“望诸位捐弃前嫌,同心戮力,共赴国难!若有违抗军令、畏敌不前者,休怪关某青龙刀下无情!”
张飞环眼一瞪,接口道:“二哥说的是!咱们现在都是陛下的将,为的是大汉江山!哪个龟儿子敢耍心眼,不出力,俺老张的丈八蛇矛第一个捅他个透心凉!” 声如炸雷,震得帐幔嗡嗡作响。
张辽率先抱拳,神色平静:“关将军、张将军放心。辽等既食汉禄,自当为国效命。收复西域,乃军人本分,必当竭尽全力,唯马首是瞻!” 徐晃、张合等人也纷纷表态。
赵云亦道:“云长兄、翼德兄,子龙愿为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关羽微微颔首,对赵云的主动请缨表示满意。他走到巨大的西域沙盘前,开始部署:“据探报,贵霜势力已渗透至车师前国(吐鲁番)、焉耆、龟兹一线,其前锋甚至抵达疏勒(喀什)。西域诸国,如鄯善、且末等,或已臣服,或首鼠两端。”
“我军战略,先易后难,由东向西,逐次推进!”关羽手指沙盘,“首战目标,车师前国!此地乃进入西域门户,拿下此地,可建立前进基地,震慑诸国!”
“张飞听令!”
“俺在!”
“命你为前部先锋,率精骑一万,赵云为副,马岱为向导,即日出发,直取车师前国交河城!务必速战速决,扬我军威!”
“得令!”张飞兴奋地摩拳擦掌。
“张辽、徐晃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为左右翼,扫清车师周边小国、部落,确保先锋侧后安全,并广布斥候,深入探查贵霜主力动向!”
“诺!”
“张合、乐进、李典,随本帅坐镇中军,押运粮草,随时策应!”
分派已定,众将凛然领命。
数日后,车师前国,交河城下。
张飞一马当先,丈八蛇矛遥指城头,声若雷霆:“城上的蛮子听着!俺乃大汉车骑将军张翼德!速速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若敢说个不字,爷爷踏平你这鸟城!”
城头守军乃是车师王麾下部队,夹杂着少量贵霜“顾问”,见汉军旌旗招展,盔明甲亮,尤其是张飞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已胆寒。在赵云率白马义从一次试探性冲锋,以精准箭术射杀数名守军将领后,车师王便魂飞魄散,开城请降。
兵不血刃,车师前国收复! 张飞留兵驻守,飞马报捷。
首战告捷,西征军士气大振。关羽稳扎稳打,以车师为基地,派张辽、徐晃等将,分兵扫荡周边。鄯善、且末等小国见汉军兵锋锐利,纷纷遣使归附,献上牛羊粮草。汉军一路西进,势如破竹,很快推进至焉耆附近。
焉耆国,员渠城。
此城规模较大,城墙坚固,且城内已有两千贵霜正规军驻扎,由一名叫瓦尔达纳的贵霜将军指挥。焉耆王在贵霜的威逼下,态度强硬,拒绝投降。
“终于碰到硬茬子了!”张飞闻报,不惊反喜,“二哥,让俺去砸烂这龟壳!”
关羽沉声道:“不可鲁莽。焉耆城坚,且有贵霜军助守,强攻伤亡必大。需以计破之。” 他看向赵云,“子龙,你率轻骑绕城袭扰,断其粮道,疲其军心。翼德,你在城外挑战,引敌出战。文远、公明,你二人于城外设伏……”
关羽运筹帷幄,诸将依计行事。赵云的白马义从神出鬼没,不断袭击焉耆运粮队;张飞每日在城下骂阵,言语粗鄙却极富挑衅,气得贵霜将军瓦尔达纳暴跳如雷。终于,瓦尔达纳不堪受辱,又欺汉军远来,率五千(含两千贵霜兵)兵马出城迎战。
两军对阵,张飞挺矛直取瓦尔达纳。那贵霜将领亦是一员猛将,手持弯刀,悍勇异常。二人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张飞佯装力怯,拨马便走。瓦尔达纳求胜心切,纵兵追赶,一头撞入张辽、徐晃设下的埋伏圈!
顿时,伏兵四起,箭如雨下!张辽、徐晃两员大将左右夹击,贵霜与焉耆联军大乱!瓦尔达纳见中计,心慌意乱,被回马杀到的张飞大喝一声,一矛刺于马下!主将阵亡,联军溃散,汉军乘势掩杀,斩首数千,俘虏无算。
焉耆王见大势已去,只得开城投降。 此战,汉军再次大获全胜,缴获大量物资,并俘虏了数百名贵霜士兵。
消息传回玉门关大营,关羽抚须颔首,对张飞、赵云等人的表现颇为满意。原曹魏诸将见关、张用兵如神,赵云勇冠三军,心中那丝隔阂与轻视也消散不少,渐渐生出几分敬佩。
西征军一路高歌猛进,接连收复龟兹、姑墨等国,兵锋直指西域中心——疏勒!沿途西域小国,望风归附,汉军声势一时无两。似乎贵霜的势力,在西域并不堪一击。
然而,就在西征军上下弥漫着乐观情绪,准备一鼓作气拿下疏勒时,真正的考验,悄然降临。
疏勒城,贵霜西域总督府。
总督沙赫巴兹,一位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贵霜贵族,正冷冷地看着地图。连失数国的败绩,并未让他惊慌。
“汉军……果然来了。关羽、张飞……哼,匹夫之勇尔。”他嗤笑一声,对麾下将领道,“传令下去,放弃疏勒以东所有据点,收缩兵力,固守疏勒、于阗、莎车等大城!同时,飞马向迦腻色伽陛下求援!请求派遣‘神罚军’(装备较好火器的精锐) 和‘战象军团’ 东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汉军劳师远征,补给线漫长。我们依托坚城,以逸待劳,消耗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陛下援军一到,内外夹击,必可全歼这支汉军主力!到时候,不仅西域尽复,甚至……玉门关亦可图之!”
与此同时,一支约五千人的贵霜精锐, 携带着改进后的火药箭和少量小型投石机,正从贵霜本土紧急驰援而来。更深远的内陆,规模更大的贵霜军团,也在集结。
关羽大军进抵疏勒城下,发现城池戒备森严,守军数量远超预期,且显然得到了加强。试探性进攻数次,均被密集的箭雨和偶尔爆裂的火器击退。 攻城器械在远程打击下损失不小。
帅帐内,气氛不复此前轻松。
张飞烦躁地踱步:“这疏勒城,比焉耆难啃多了!守城的家伙滑溜得很,缩在城里不出来!”
赵云皱眉道:“敌军火器似乎比之前遇到的犀利不少,我军云梯、冲车受损严重。”
张辽沉吟道:“关将军,敌军意图很明显,欲拖垮我军。我军粮草虽足,然长期顿兵坚城之下,非良策。”
徐晃补充:“据俘获的贵霜兵称,其援军已在路上。”
关羽凝望着地图上疏勒城的位置,丹凤眼微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意识到,轻松夺取西域东部的阶段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真正的硬仗来了。贵霜帝国,这个能与罗马争锋的庞大帝国,开始真正展示其獠牙。
“传令各军,停止强攻。”关羽沉声道,“深沟高垒,围而不打。多派斥候,严密监视敌军援军动向。同时,分兵掠取周边小城,切断疏勒外援。我等……需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