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棠点头，净身出户，这本来是“杜锦棠”自证不图他钱的手段，现在是最快离开季聆辰的条件，没有财产分割，也不需要拉扯。
季聆辰将离婚协议给她扔过去，文件散落一地：“你一毕业就嫁给我，一毛钱都没有赚过，闹什么净身出户？！”
还说不幼稚？！
这么可笑的条件，也只能用来吓唬他，季聆辰讥笑：“你是不是傻了？！要学外面那些女权主义，高喊着独立，却拿离婚威胁自己的老公妥协？！”
杜锦棠在这一刻很冷静，协议摆正，笔放在上面，道：“你签了它，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威胁你了？”
季聆辰见她还不知悔改，立刻拿起笔签了离婚协议，又一次扔给杜锦棠，并且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助理叶唯：“明天早上九点来接我，我要和太太去民政局离婚。”
他威胁似的看着杜锦棠，想让她害怕，自己容不下她敢开这种玩笑：“杜锦棠，你想净身出户，季家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带走！”
“我知道。”
杜锦棠弯腰，默默收起地上的离婚协议，整理好，转身回自己的小客房。
在保姆房隔壁，房间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小柜子，住进来以后，她自己置办了一张桌子。
“杜锦棠”完全把“挖野菜”精神发挥到了极致，豪门少奶奶一点家私没给自己留下，到头来家徒四壁，“苦”全吃了，“情”是一点都没见到。
自我催眠这里是“客房”，但这里其实是仓库房，巴掌大的窗户只为了透气，连保姆房都不如。
翻出自己的行李包，装着她仅剩的婚前衣物，正如季聆辰所言，结婚后她一分收入都没有，所以季家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拿。
额头还有点疼，杜锦棠在公共洗手间简单擦脸，正好听见门外季聆辰接了一个电话：“你先送姝羽过去，我马上就到，准备点孕妇爱吃的东西，私人医生也叫上，当心她不舒服……”
电子锁又一次锁上了，杜锦棠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嘲的笑：“你头上顶着这么大一块青，他都看不见，你还坚信他爱你？”
双方关系不平等，强势方的占有，从来都不是爱，随时可以收回，留下被侵占者自怨自艾。
低头看自己，一块香皂，洗了脸，还要洗衣服，真恨啊。
隐约感觉到“杜锦棠”执迷不悟，懒得劝她：“算了，你不如直接穿进沈姝羽的身体里，还能欣赏到海上的星星。”
孩子、老公，现成的爱。
杜锦棠讽刺作者，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
早上四点，保姆准时敲杜锦棠的门：“快起来！今天的地板要多擦两遍！昨天被你踩脏了！沙发也必须重新清晰，谁给你的胆子敢坐沙发？！”
“没规矩的野丫头，白糟蹋我们家的地板！你今天必须跪着擦！！”
季聆辰不在家，保姆明目张胆地骂着，杜锦棠睁眼，肚子沉重的起不来，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进来的第一天，“杜锦棠”不知道为何分房住，主动承担家里所有的家务，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贤惠”。
张阿姨是季淑雅的人，每天凌晨四点，都要监督杜锦棠起床，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若晚了五分钟，毕竟冷嘲热讽，笑话季聆辰不喜欢她。
即便是这样，季聆辰的卧室和书房都上锁，不允许她进去。
门外不知疲倦的敲门声，杜锦棠全当背景音，门锁质量很好，她进不来。
又睡了一觉，一直熬到门外张阿姨叫累了，不再催促她。
这场持久战，她赢了。
……
杜锦棠睡饱了，梳妆整齐，早已料到没有她的早饭，自己去厨房弄点早饭吃。
但张阿姨挡在门口，不准杜锦棠动任何东西：“夫人吩咐过了，您没给季家做贡献，不能在季家吃白饭。”
面对刁难，杜锦棠不再拉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衣物，也将季家儿媳妇专属的卡放在上面。
出门前，杜锦棠主动让张阿姨检查她的行李，确定没有偷拿季家的东西，杜锦棠才离开这里。
以后，她不回来了。
她结婚前，爸爸付了半辈子的积蓄，给她在京城买了一套陪嫁房。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
这些年，“杜锦棠”一次都没有来过，可能是嫌弃它小，没有豪宅的仓库舒服吧。
房子除了必要家具，里没有任何贵重物品，杜锦棠放下行李袋，翻自己的账户，结婚前存的钱，全被“杜锦棠”倒贴给了季聆辰，如今只剩下哥哥婚前给她的一点私房钱还在。
在网上约了一个家政服务，钥匙放在门口的消防栓下，带上自己的证件，独自一人去民政局。
九点钟，九点半，十点……
季聆辰没有出现。
杜锦棠不想再等了，立刻打电话给季聆辰，接电话的却是助理叶唯：“季太太，季总刚从海上回来，昨晚吹了一些晚风，身体有些不舒服，暂时过不去。”
不舒服的恐怕不是季聆辰，而是沈姝羽。
杜锦棠没有更多耐心给他，直接通知叶唯：“告诉季聆辰，半个小时之内他不出现，我就带着季聆辰和沈姝羽暧昧的证据，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什么股价跌涨，豪门丑闻，我一概不负责。”
若不是那晚导致她怀孕，杜锦棠还敢去医院做妇科检查，拿季聆辰不能人道，申请撤销婚姻。
她不怕丢人。
杜锦棠不会勉强自己想如果，她约了下午做流产，今天早上必须有个了结。
“这……”
叶唯犯了难，杜锦棠也不是吓唬他，刚站起来，只听电话里的季聆辰冷笑：“离了婚，你不能踏进我季家一步。”
“我已经搬出来了，你的保姆代你检查过我的行李，没拿你季家一针一线。”她一心想离婚，杜锦棠无所畏惧：“我有自知之明，给下一位让地方。”
也如了季淑雅的意。
“我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电话里，还有沈姝羽担忧的声音：“聆辰，不要这么说，我陪你去和姐姐解释一下，这里面有误会，怪我非要看星星，才受了风寒……”
杜锦棠冷笑：“多谢沈小姐成全，您让季总别迟到就行。”
挂了电话，杜锦棠掐着表等他们。
迟到一秒，她就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