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内,刺耳的声波噪音和闪烁的强光信号如同地狱的序曲。
远处丧尸狂躁的嘶吼和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枭躺在地上,身体因兴奋剂和毒素的冲突而剧烈痉挛,眼球暴突,血丝遍布,每一次抽搐都带来骨骼错位般的剧痛。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恶魔般的女人做完一切,悠闲地走向出口,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阻止。
其他几名重伤的龙牙队员在噪音和强光中发出绝望的呻吟,试图爬行,却只是徒劳地在地上拖出血痕。
隐月走到车库出口,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那包从枭那里顺来的压缩饼干。
她撕开包装,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目光扫过车库内这如同屠宰场般的景象,听着越来越近的丧尸嘶吼,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等一场无聊的电影开场。
饼干有点干。
她皱了皱眉,又走回几步,从一个昏迷队员的水袋里抽出吸管,喝了两口水。
然后,她就站在那光与暗的交界处,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口饼干一口水,安静地等着。
等着真正的“清理工”上门。
“嗬……嗬……”
第一只丧尸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
它被强烈的声光和活人的气息刺激,灰白的眼睛死死锁定离它最近的一个腿部受伤、正努力向墙角爬去的龙牙队员,嘶吼着扑了上去。
“不……不要!滚开!”那队员惊恐地挥舞着还能动的手臂,试图抵挡。
但下一刻,更多的丧尸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各个入口涌了进来。
它们瞬间淹没了那个队员,疯狂的撕咬和咀嚼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压过了声波诱饵的噪音。
血腥味如同最浓郁的香水,彻底激发了丧尸群的凶性。
它们扑向第二个、第三个目标……
车库,瞬间变成了真正的餐宴厅。
枭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被那些腐烂的生物扑倒、撕碎。
牙齿撕裂血肉的声音,骨头被咬断的脆响,贪婪的吞咽声……
每一个声音都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钻入他的耳膜,刻进他的灵魂。
一个队员被开膛破肚,肠子被扯出……
另一个队员的脑袋被硬生生拧了下来……
还有一个,还在挣扎,手臂被几只丧尸同时啃食……
而他,因为体内狂暴的兴奋剂,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痛苦和恐惧也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想昏过去,想死,但那混合药剂却强行吊着他的意识,让他清醒地、一分一秒地承受着这极致的地狱景象。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一只丧尸啃咬队员时,那腐烂牙床上挂着的碎肉。
“啊……啊啊啊!!!”他终于发出了声音,不是惨叫,而是某种精神彻底崩溃的、非人的嚎叫。
眼泪混合着血水从他的眼角飙出。
隐月吃完了最后一口饼干,喝光了水。
她将包装纸和水袋随手丢开,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景象,看着那个唯一还“完好”却承受着最深酷刑的队长。
丧尸群注意到了地上抽搐嚎叫的枭,几只蹒跚着围了过来,腐烂的手抓向他的四肢。
隐月终于动了。
她不是去救人,而是走上前,踢开几只挡路的丧尸,如同拨开碍事的杂草。
她停在枭的面前,低头看着他被巨大痛苦和恐惧扭曲的脸。
一只丧尸已经咬住了他的作战靴,正在撕扯。
隐月蹲下身,与那双彻底失去神采、只剩下无边地狱的眼睛平视。
她伸出手,不是攻击,而是轻轻替他合上了不断嚎叫的嘴,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别吵,”她说,声音平静无波,“影响食欲。”
说完,她站起身,不再看身后正被丧尸淹没的枭,不再听那被强行压抑在喉咙里的、绝望的呜咽和骨骼被啃噬的声响。
她转身,双手插兜,哼着那不成调的小曲,慢悠悠地走出了这片血腥的盛宴之地。
身后的车库,灯光依旧闪烁,噪音依旧刺耳,只是多了咀嚼声。
隐月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街道尽头,仿佛只是随手,倒了一袋碍眼的垃圾。
而垃圾的下场,从来无人在意。
城市死寂的脉络中,血腥味如同最污浊的河流,缓慢扩散。
隐月双手插兜,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在破败的街道上。
身后的车库已然化作一个巨大的、喧嚣的屠宰场,嘶吼与咀嚼声是唯一的背景乐。
她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
【月姐……龙牙小队……全军覆没信号已经传回……龙焱总部那边……能量读数爆表了……他们好像……疯了……】741的声音虚浮得像是信号不良,【我们是不是……该避避风头?】
“避?”隐月踢开脚边一个空罐头,罐子哐啷啷滚进下水道口,“为什么要避?垃圾清理完了,空气不是清新多了?”
她深吸一口弥漫着淡淡腐臭的空气,居然真的露出一丝惬意的表情。
【可是……】
“闭嘴。吵。”
隐月打断它,脚步停在一家橱窗破碎的高档服装店前。
玻璃渣子里,几条落满灰尘但款式还算顺眼的裙子半掩着。
她定睛看了看,居然真的弯腰,从碎玻璃里拎出一条黑色的吊带长裙。
裙子质地不错,就是沾了灰,肩带有点撕裂。
“啧,可惜了。”她嘀咕一句,随手把裙子扔回废墟,仿佛刚才只是一时兴起的点评。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对周遭的废墟和偶尔游荡的丧尸视而不见。
有时她会停下来,看看路边烧毁的汽车残骸,或者踢一脚滚落的人头骨,像个百无聊赖的游客,在自家后花园闲逛。
直到她拐过一条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