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的道歉未能换来和平,张横的打压如同无形的蛛网,开始在战技院悄然蔓延,首先便笼罩了陈默。
几日来,陈默在战技院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
原本对他颇为看好的几位教习,态度变得有些暧昧不明。
他去接取任务,那些稍有价值或能锻炼人的任务,总会被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只能接到一些清理场地、搬运物资的杂役。
他甚至感觉到,一些原本还算友善的同门,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显然是听到了风声,不愿得罪张横。
这种无处不在的排斥感,比正面的冲突更让人憋闷。
被多日战士人格控制的陈默,性子也开始变得刚烈,几次险些按捺不住火气,但想到李明渊的叮嘱,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只是每日回到住处时,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然而,张横兄弟的针对并未止步于陈默。
这日,李明渊、林夏、云逸三人在学院藏书阁查阅典籍,试图寻找一些关于特殊元素亲和以及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张涛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显然是特意寻来的。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几个关系户凑在一起。”张涛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藏书阁里显得格外刺耳,引得周围不少学员侧目。
李明渊眉头微皱,合上手中的书卷,没有理会。林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云逸则仿佛没听见,依旧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那本泛黄的古籍。
张涛见无人搭理,只觉得被落了面子,更是恼怒,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看起来最“好欺负”的云逸。
他指着云逸,大声道:“尤其是你,云逸!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你入院考核,精神力强度和元素掌控根本不合格!
是仗着有点歪门邪道的能力,走了狗屎运,才被破格录入的吧?说,是哪个导师给你开的绿灯?你们万象院,现在收徒都这么不讲究了吗?”
污蔑!张涛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哗然。破格录入虽然少见,但也存在,通常是针对拥有极其特殊天赋或潜力的人才。
但被张涛这样当众喊出来,味道就全变了,仿佛云逸是靠着不正当手段才进入学院,瞬间引来了无数质疑和鄙夷的目光。
云逸的身体微微一僵,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恬静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怒意。张涛的话,触及了他的底线,玷污了他的能力,更侮辱了赏识他的导师。
“张涛!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夏忍不住斥道。
李明渊一步挡在云逸身前,眼神冰冷如刀:“张涛,注意你的言辞!学院自有规章,云逸能入院,自然是凭其本事。你若再信口雌黄,污人清白,我不介意请导师来评评理!”
“评理?好啊!”张涛有恃无恐,狞笑一声,“光说没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云逸,还有陈默那个莽夫,你们不是关系好吗?敢不敢跟我们上风云台?放心,只是‘切磋’,我们点到为止,绝不会重伤你们。”
张涛邪笑:“最多,也就是让你们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该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纷纷起哄,言语间充满了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利用切磋规则,行打压报复之实!张涛虽然天赋不如其兄,但也是实打实的生根境中期,他带来的几个跟班实力也不弱。而云逸能力特殊却不擅正面强攻,陈默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
“怎么?怕了?不敢?”张涛见云逸脸色难看,李明渊眼神冰冷却不说话,更加得意,“要是怕了,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你们是废物,是关系户,然后滚出藏书阁,以后见了我张涛绕道走!”
“放你娘的屁!”一声怒吼从藏书阁门口传来,只见陈默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入,他显然是听说了消息赶来的,“张涛,你想打架?老子奉陪!别像个娘们似的只会耍嘴皮子!”
陈默的到来,让张涛眼睛一亮,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呢!“好!陈默,算你还有种!还有云逸,你们俩,敢不敢接?”
云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他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他看向陈默,陈默也看向他,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若此时退缩,他们几人将在学院里彻底抬不起头。
“我们接。2v2。”云逸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张涛生怕他们反悔,立刻道,“那就现在,风云台见!”
片刻后,学院的风云台上。
一边是张涛和其中一名跟班,皆是生根境中期,气势汹汹。
另一边是陈默和云逸。陈默面色凝重,摆开了战斗架势;云逸则静静站立,周身开始有细微的气流环绕。
战斗一开始,陈默便怒吼着冲向张涛,试图擒贼先擒王。他拳风刚猛,将这些天练习的招数催动到极致。
然而张涛显然早有准备,并不与他硬拼,身形灵活闪避,他身边的一名跟班则迅速夹击陈默,招式狠辣,专攻要害。
另一边,云逸试图操控气流制造障碍,干扰对面俩人的行动,甚至凝聚水汽想要形成冰棱攻击。
但他的能力更偏向辅助与控制,在擂台这种有限空间内,面对早有防备、实力不弱的对手,难以迅速奏效。
那名跟班突然放弃夹击陈默,顶着风压和水汽,狞笑着逼近,一拳轰向云逸面门。
云逸勉强侧身避开,却被拳风扫中肩膀,一阵剧痛传来,身形踉跄。
“云逸!”陈默见状心急,想要回援,却被张涛抓住破绽,一记狠辣的侧踢重重踹在腰眼上。
陈默闷哼一声,动作一滞,攻击也随之而至,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张涛更是阴狠,瞅准机会,蕴含着强劲力道的一掌拍在陈默后背心。
“噗!”陈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向前扑倒,一时间竟难以爬起。
而云逸那边,在勉强躲过几次攻击后,也被那名跟班找到机会,一脚踢中小腹,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幕上,滑落下来,脸色惨白,气息萎靡。
“哼,废物就是废物!”张涛走到倒地不起的陈默身边,用脚踢了踢他,语气充满了不屑,“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我哥对着干?”
他又看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云逸,嗤笑道:“还有你,云逸,你的特殊能力呢?怎么不使出来?看来果然是徒有虚名!”
他并未再下重手,因为两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达到了“切磋”所能允许的极限。
但即便如此,陈默内腑受创,云逸也伤得不轻,没有十天半月的调养,绝难恢复。
张涛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在围观学员复杂的目光中,大笑着离去。
李明渊和林夏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陈默和云逸重伤倒地的场景。
林夏立刻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给二人服下。
李明渊站在原地,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好友苍白的脸和地上的血迹,眼神深处,仿佛有某种一直压抑着的东西,正在寸寸冰封,然后燃起冰冷的火焰。
他第一次,对这两人,动了真怒。
和平的假象被彻底撕碎。打压、污蔑、乃至以“切磋”为名的重伤。张横兄弟的手段,一环扣一环,狠毒而有效。
李明渊俯身,小心地将陈默背起,林夏搀扶起云逸。
他没有说话,但那股沉默之下酝酿的风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