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把令牌塞怀里。
“那咱们现在就去联系那个周文远?”
“需先至天雷城外围雷鸣镇。”
凌千雪调整方向。
“那里是进出雷城的必经之地,耳目混杂,周文远每月初五都会暗中前往一处赌坊收取贿赂。今日,正是初五。”
两人加速飞遁。
三个时辰后,一颗不起眼的灰色星辰出现在视野中。星辰表面建筑林立,隐约可见雷光闪烁的防御阵法。
正是雷鸣镇。
凌千雪在镇外千里处停下,取出一件带兜帽的黑色斗篷披上,遮住面容和身形。
“我身份敏感,不宜公然露面。”
她解释道,“你独自进镇,去雷音坊地字三号厢房,周文远每回都在那里待半个时辰。”
“那你呢?”
王昊问。
“我在镇外接应。”凌千雪道,“若一炷香后你未出来,或镇内传出警报,我便按备用计划行事。”
“备用计划是啥?”
王昊好奇。
凌千雪看了他一眼:“炸了雷音坊,趁乱带你走。”
王昊:“……美女,你平时都这么解决问题的?”
“最有效。”
凌千雪语气不变。
“快去。记住,周文远生性多疑,说话需半真半假。皇子令、客卿令、雷枭余党。这三样筹码依次抛出,分寸你自己把握。”
王昊深吸一口气,也换了身不起眼的灰色长衫,将修为压制到化神后期,朝雷鸣镇落去。
镇口守卫懒散,交了十块下品灵石便放行。
镇内街道嘈杂,各种雷系材料、法宝的店铺林立,修士来来往往。
王昊按凌千雪给的路线,很快找到一座三层高的豪华建筑,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雷音坊”三字。
进门,脂粉味和灵酒气扑面而来。
大厅里赌桌遍布,喝彩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一名炼气期的伙计迎上来:“客官面生啊,第一次来?想玩点什么?”
王昊掏出五块中品灵石塞过去:“找人。地字三号。”
伙计眼神一闪,掂了掂灵石,笑容更加热情了:“好嘞!您这边请!”
穿过喧闹的大厅,后方是清静的包厢区。
伙计带到一扇刻着“地三”的木门前,躬身退下。
王昊整理了一下衣袍,抬手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进。”
推门而入。
厢房不大,布置奢华。
一名穿着锦袍、面白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两颗雷光流转的玉珠。
他身后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护卫,修为都在化神巅峰。
正是周文远。
他抬眼看向王昊,眼中闪过一丝审视:“阁下是?”
王昊反手关上门,摘下兜帽,露出那张被凌千雪用易容术微调过的脸。
比原本平凡三分,但眉眼间那股痞气藏不住。
他掏出皇子令,轻轻放在桌上。
周文远瞳孔一缩。
“七殿下旧部,王小铁。”
王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跷起二郎腿。
“奉殿下生前密令,来查一桩旧案。需要周大人……帮个小忙。”
周文远盯着皇子令看了三息,忽然笑了,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七殿下已然仙逝。”
他把玩玉珠的手指停下,“你这令牌,保不齐是捡的呢?”
王昊也笑了。
他从怀里又掏出那枚紫色客卿令,推了过去。
“那这个呢?”
周文远笑容僵住。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手同时按在了腰间法宝上。
雷音坊地字三号厢房,空气突然凝固。
周文远盯着桌上那枚紫色客卿令,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两颗雷玉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气息锁定了王昊,随时可能出手。
“神霄雷府外门客卿……”周文远缓缓开口,声音压低,“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昊靠着椅背,摆摆手。
“说了啊,七殿下旧部。至于这客卿令嘛……前阵子在雷域捡的,觉得挺好看,就留下了。怎么,周大人认识?”
“捡的?”
周文远冷笑。
“神霄雷府的令牌皆有神魂烙印,非本人持用,三息内必遭反噬。阁下现在还好端端坐着,这谎撒得可不高明。”
王昊心里“咯噔”一下。
凌千雪可没说这茬!
但他脸上笑容不变,反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周大人果然见多识广。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令牌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用它,也能用七殿下的令。而周大人你……需要它们。”
周文远眼睛眯起:“我需要?”
“雷煌明日入秘境,城里谁主事?当然是您这位副城主。”
王昊手指轻敲桌面,
“可雷煌一走,他那几个心腹将领,真能听您的?到时候万一出点岔子,责任是谁的?”
周文远沉默。
王昊继续加码。
“七殿下生前得到密报,雷枭余党潜伏天雷城,欲趁秘境开启时破坏大阵,制造混乱。”
“殿下命我暗中调查,并加固阵法节点以防不测。可我现在人单力薄,需要周大人行个方便。调几个人,开几处节点的检修权限。”
“雷枭余党?”周文远眼闪过一丝异色,“你有何证据?”
“雷枭三日前在雷域伏击我,被我宰了。”
王昊说得轻描淡写,
“他死前招供,天雷城内有三个内应,身份不详,但能接触阵法核心。周大人,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您这负责城内安防的副城主……”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周文远脸色变幻,忽然挥手:“你们先出去。”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躬身退下,关上了门。
厢房里只剩两人。
周文远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忽然转身盯着王昊。
“你不是七殿下的人。七殿下麾下修士我都见过,没你这号人物。”
王昊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带笑。
“以前不在明面上办事而已。周大人若不信,大可联系七殿下府上查验,如果联系得上的话。”
这话暗指轩辕明轩已死,死无对证。
周文远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这次笑容真切了些。
“王道友,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昊知道瞒不住了,索性摊牌。
“我要在明日辰时,同时检修七处外层阵法节点,需要你的人配合。不需要他们动手,只要在检修期间暂时关闭节点防护,并在记录上签字确认即可。”
“然后呢?”周文远追问,“检修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