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起,不知其端,一往而情深;
情之所终,不见其迹,反侧而怛丧;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相识而知终,相伴而知味,相守而心甘。
男欢女爱,相爱如亲。
“路遥,今天跟你散步那个,是不是军训结束时候,运动会上踢球的那个?”秦晓玥咯咯咯的问道,笑的小酒窝挂在两腮,像是满月的清辉。
“你们在说谁?金融系的顾晏还是肖默?”文卿坐在上铺,居高临下的盯着二人。
“呦呦!我说姐妹们,我们宿舍的格言是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倒好,窃窃私语。”
曲云依躺在门口的铺位,贴着面膜,诈尸一样,“轰隆”一声坐起来说。
“我说云依,你慢点,小心脑袋撞到天花板,就划不来了。破了相到时候帅哥不爱的!”
路遥被吓了一跳,对着曲云依说道。
“你们别打岔,我在审问路遥。这一天到晚往外跑,是不是背着姐妹们谈恋爱去了。”秦晓玥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看是你想谈恋爱了吧,我可是出去办正事的。”路遥也开始打趣起来。
“啥正事,我是怕你把校草据为己有了,我们都没机会了。还不快交代,不要以进为退了,本姑娘不吃这一套。哈哈……”
秦晓玥那肯就此饶了路遥。
“就是嘛,排除一切合理怀疑,是我们法律人的证据觉悟。”被你们一说我也好奇了,文卿柔柔的说,有点林黛玉的即视感。
“那个是肖默,是我哥哥,大姨家的表哥。”
路遥无奈,只能找个说辞。
“哎吆吆,小姑子在上,受我一拜!”曲云依“轰隆”一声跳下床来,真真的作了一个揖。
“作孽!”路遥手“啪叽”拍在脑门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得了吧,不要装作苦大仇深的样子,“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可不是蜘蛛精和女儿国王。
我们是白骨精,吃人不吐骨头。
哈哈哈!
赶紧给我们介绍介绍,让姐妹们接触到高端择偶资源。”
“哎,你们去吧,快乐是你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文卿瞥了一眼秦晓玥,独自感慨。
“路遥,不对,是小姑子!嗯哼!小姑子好,麻烦带我去找我失散了十八年的相公。”
曲云依顶了个面膜,像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那行,明天是周末,本来和他们约好一起去划船,要不你们一起?我来和他们说说,人多热闹些。”
路遥向其他三个舍友抛出邀请,恰到好处,刚好赶在她们的要求上。
“行,我要赶紧去做个发型!以示重视!”秦晓玥兴高采烈。
“哎吆吆,这快乐来的猝不及防,会不会有啥阴谋?”
文卿笑嘻嘻的看着路遥。
“你可别矜持了,我的“林妹妹”,有顾晏和肖默这两位金融系美男,刀山火海我也认了。”
曲云依眼珠子眨巴眨巴,将面膜又敷的结实了点。
“好,那我就去通知他们,到时候大家玩得开心点。”
路遥拿起手机,信息发给顾晏。
“我和他们讲好了,明早八点出发,赖床的没得去。”路遥和顾晏约好后,放下手机说道。
第二天早晨八点不到,
校门口花枝招展的女生和翩翩公子的少年,闪耀着青春的靓丽,少男少女聚在一起,才子佳人同路而行,求学、求知、相处,便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熹微的阳光穿透清晨的薄雾,雾露就像无根之水一样洇湿地面,像是地面长出了水雾。汉白玉的大门更白了,像一尊青春和知识海湾的灯塔,让人心里感染、明亮。
公园里已经是人流涌动,远远的白塔像是冲天的白顶,屹立在天地之间,像大地伸出的指头,尽力触碰这天际。
天空放晴,白塔的顶端蒙上一抹辉光,像佛陀再现人间的圣洁。
“哇,好漂亮哇!”
文卿看着远塔痴望,四个女生手挽手走在大理石行道上。
“可不是嘛,这个塔是公园的一个标志,也是胜境,是藏传佛教的建筑。你们可以许愿的,据说挺灵验的。”
杨阳在一旁像个导游一样解说道,不过鼻音依然。
“哈哈,那我可要许个愿!”曲云依站在原处,双手合十,闭上双眸,默念了一番。清秀的睫毛垂下,让本就娇柔明亮的她陡增几分韵味。
“哎,许的啥?透露下呗?”
曲云依这么一停,手拉手的几人也都一滞,秦晓玥斜着眼睛看着曲云依。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曲云依一脸神秘,绝不肯透露一点。
“女孩子心事,确实最神秘。”
近处的贺杰看着几人不动,便也驻足观看,搭了个话。
“前面还很大呢,今天誓要把腿走细才罢休!你们几个节省点力气。一会别走不动,让人背的。”路遥打趣的说。
“哈哈,刚好嘛,四个人背四个人。”秦晓玥笑吟吟的说。
说话间两眼望向顾晏和肖默,就看到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眼睛东瞅瞅西瞄瞄,完全是寄情山水的样子。
“你们两个帅哥听到没,一会走不动了要背着的!”秦晓玥对着肖默和顾晏嚷嚷着,似是有心,似是无意。
“女人真麻烦!”顾晏小声对着肖默说,生怕被女孩们听到。
“你们两个说啥悄悄话呢?”曲云依问道。
“他说一会要背你!”肖默也感觉女孩叽叽喳喳的,稍有些吵闹。
曲云依一听这话,瞬间耳根不自觉得红起来。
肖默看着顾晏,幸灾乐祸的冷眼旁观。
“你走累了要不要我背你?”顾晏低声问肖默。
“我可以背着你的,我可没有她们那么弱。”
肖默白了顾晏一眼,就先往前走了,顾晏赶紧跟上。
······
曲折回廊的“之”字形回环,有种曲径通幽的奇妙,正对着整个建筑群的中轴。
古朴的碑刻像是墨迹未干的新作,展示着书法名家们的凌厉手法和挥洒自如。
铜鹤、铜龟悄然无声的立在门口,像是延续古今的信使和见证。园内游人如织,一派热闹非凡。
“这名家碑刻真漂亮,据说是乾隆将收藏碑刻于此,与民同乐。”
文卿悠悠然说,众人驻足碑刻回廊。
“你对书法也有研究,你看这“羲之顿首·····”这几个字一气呵成,潇洒而就!”
杨阳站在文卿身边。
“是的,这是他笔力成熟时期的作品。”文卿循着“鼻音”味儿的口音,看了一眼杨阳,“你是甘肃人?”
“对呀,文姑娘是哪里的?”杨阳问道。
“绍兴人士!”文卿看着书帖。
“奥,才子徐渭在的地方?”
“三味书屋,咸亨酒店,我们绍兴是一个黄酒味儿很浓郁的地方。小巧而又风雅。”
“难怪呢,姑娘家学渊源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交流的不亦乐乎。
“足球赛上,你那个球真漂亮!”曲云依站在肖默身边,侧着脸,一脸的崇拜,“我当时就在旁边,真厉害!”
“还好吧,上高中那会,没事就踢踢球,一来锻炼身体,二来是学业枯燥。你们和路遥相处还好吧?”
肖默一边看着碑刻,一边回应着曲云依。
“我们呀,女孩子嘛,在一起嘁嘁喳喳的。路遥挺好的,在宿舍是我们大姐了。我们有时喊她路妈妈。”
“奥?这是哪里讲起的?”肖默和顾晏并排看着远方的风景,随口问道。
“为人处世呀,她总是能一语成谶,或者是高屋建瓴。”曲云依说道。
“你们两个嚼舌根的,难怪我耳根子跳了,原来在这里说我呢。竟然说我是路妈妈,带你们我还没嫌累呢!”
路遥看着曲云依,不失时机的讲了几句。对于这个自称“小嫂子”的人。路遥知道肖默的情况,还是忍不住过来给肖默解围。
“我们说你好呢,大家都喜欢你 。”曲云依赶紧夸道。
“天南海北的能在一个宿舍相遇,这缘分是要修多少年才能得来,大家肯定都要好好相处的。不过哥,那天球赛,她可是给你加油最大声最激动的。”
路遥看着曲云依对肖默说道。
“哈哈,我就是觉得这个男生球的特别精彩,人也长的帅气无比。”曲云依大大方方的说道。
“谢谢,其他人踢的也很好。”肖默被路遥一说,也反应过来,明白曲云依对自己有意思。
“你和肖默谁厉害点?”
秦晓玥也走过来,站在在顾晏旁边施施然的问道。
肖默吧。顾晏有点敷衍的回答。
“我感觉你厉害点,比肖默多一点领袖气质,你像是球队大家长。”
秦晓玥看到顾晏俊朗的容颜,也不禁的面颊微赧。
“还好吧,我们其实差不多,我感觉他个人技术要高一些,那个进球说明了一切。”
顾晏并不想再继续话题,靠近了些肖默。
“路遥,你说来找灵感,找的咋样了?”
贺杰屁颠屁颠凑过来。
“已经找到了,一进门灵感就来了,就像这海子一样通透了。”路遥看着清澈的海水。
“我想来学习下,乐不乐意讲一下。”
“这没什么。酒店是重资产的行业,前期投入太大。接下来要立项,做一下轻资产的项目,平衡下就好了。”
“那是什么?”
“我打算买上一两百台二手电脑,开个网吧,上网按小时收费,二十四小时营业。”路遥讲道。
“这个,目前好像还没人这么做过。”
“总有第一个的!”
路遥信誓旦旦的说,看一下一对对匹配好了的舍友,路遥心里暗暗觉得欣喜。
上大学的感觉真好,自由,活泼,最主要的是对生活充满了新鲜感。一个人年轻与否,不仅仅是年龄决定,还有心态。心气才是关键,老气横秋这个词便是由此而来的。
大学对于一个人而言,将是人生里最轻松愉快的四年,这种感觉是前生所不具备的。
公园里是苏式园林和北方园林的一次对撞,碰撞出无与伦比的璀璨,也凝结出蕴彩的文化结晶。
“大家伙去游船吧?”
路遥说道。
看到海子里有这么多的游船荡漾在绿波之上,众人都不觉得心向往之。
顾晏、秦晓玥,肖默、曲云依,路遥、贺杰,杨阳、文卿,每条船上两个人。
肖默想和路遥一条船,但是顾晏更快的拉着肖默的上了船。
贺杰赶紧也和路遥说要谈谈网吧的项目,想和路遥坐一条船。其他几个人只好两两搭伙上船。
大家荡开绿波,岸上的垂柳映入水中,像是倒置的幻境。
“路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贺杰划着船,看着路遥问道。
“这个啊,感谢我妈妈给的好脑子。我就喜欢瞎琢磨,最喜欢赚钱,数钱的是我最快乐的事情。我是不是太爱财了。”
“爱财是天性,谁不爱财,你这样坦荡,现在很多人都做不到。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贺杰冷不防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暂时没去考虑过,顺其自然吧!”
路遥听贺杰如此问,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劲了,感情这小子对自己有些意思。
这话问的,怎么能逃过路遥的法眼。拒绝吧,也不好,不拒绝吧,也不能错误引导别人不是。所以就憋出了这么两句冠冕堂皇的话。
无论如何,你有你的非分之想,我有我的正儿八经。
······
行舟绿水前的既视感油然而生,众人在水上划船竞速,玩的不亦乐乎,都开心的像个孩子。
“今天玩得开心吧?”
回到宿舍,路遥问众姐妹。
“还行吧,不过感觉顾晏有些高冷,有种府邸公子的高傲,都不怎么爱搭理人。其他倒也好,都挺美好。”
“你可行了吧,非要人家背你才叫亲近么?”
路遥瞥了秦晓玥一眼,丢给她一个眼神,让她独自体会。
“杨阳挺好的,就是那个普通话,差点让我笑不活了,“额额额”的说,鼻音重的啦。”文卿笑着说道。
“他是甘肃人,说我是“额”很正常呀,那是他们的地方特色。他能来我们学校,也是他们当地的骄傲。
不过时间久了,口音有可能会变成京味的,你心急什么。”
路遥调侃的讲道。
“我急什么,他又不是我对象。是我对象才急呢,一定要让他多喝黄酒。”文卿幽幽的说。
“喝多了骂人“死捏子”是吧?”路遥捂着嘴巴笑。
“嗯,肖默这人吧,讲不出来。人挺好的,帅气沉稳,不过就是太冷淡。
本姑娘这样花枝招展、风姿绰约的佳人儿,他居然还能沉得住气。要么是高冷入骨,要么你这个哥哥不喜欢女人的。”曲云依喋喋不休的说道。
“你这个疯丫头,你光说别人,也不看看自己在宿舍疯成啥样,简直是一个动如“疯兔”,这一出门就静如处子了。
我要是男人,我也要对你高冷,看看你能装的多矜持了。”
路遥知道肖默确实不喜女色,但也不好讲给她们听,相反,还要稍微维护下。
姻缘情爱嘛,自然是各人造化的。各人自有各人命,命里若无莫强求。
海水清灵映拂柳树,柳树枝条青且长,青青子衿照鉴心,长长相思寄风中;
风且动,风且舞,风且舞动拂青春,青春年少日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