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仨加油。”
李一重新往躺椅上一歪，还煞有介事地抬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在青云镇给你们摆庆功宴，红烧排骨管够。”
话音刚落，三女突然齐齐往前凑了半步。
苏灵捏着盘子的手指关节泛白，林微把钢笔转得像道残影，夏英更是活动着手腕，指节“咔咔”作响——仨人脸上都挂着同款“和善”的笑，偏眼神里的光看得李一后背发毛。
“你们、你们要干嘛？”
李一悄悄往躺椅角落缩了缩，感觉自己像只被狼群盯上的兔子。
“你也得去。”
苏灵的声音软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少了你，算哪门子的伙伴？”
夏英突然伸手勾起李一的下巴，指尖的薄茧蹭得他皮肤发痒：
“咱队伍从不落下任何人。你想偷懒？门儿都没有。”
林微“啪”地把张烫金请帖拍在他怀里，红绸镶边的帖子上印着烫金的“邀请函”三字，还盖着大夏武道协会的朱红大印：
“喏，早就给你备好了。这帖子可是我托了三个人才弄到的。”
李一捏着请帖翻来覆去地看，头摇得像拨浪鼓：
“真没必要。我这人最讨厌打打杀杀，修身养性才是正道——”
“第一名奖励十万灵石，加三件宗师级灵宝。”
林微突然慢悠悠地开口，指尖在请帖边缘划了圈，
“第二名五万灵石，两件灵宝。第三名三万灵石，一件。”
“……”
李一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唰”地亮起来，刚才还蔫蔫的样子瞬间精神抖擞，猛地从躺椅上弹起来，手里的请帖被捏得发皱，
“你说啥？十万灵石？还带三件宗师灵宝？”
见三女齐刷刷点头，李一突然把请帖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往屋里冲：
“等着！我这就去收拾行李！京都大赛是吧？别说前三，就算拿第一，我也得给你们把奖励扛回来！”
苏灵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突然跟林微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都藏着笑。
夏英扛着锄头往石桌边走，忍不住哼了声：
“早说灵石不就完了？还装什么咸鱼。”
“这叫对症下药。”
林微笑着把钢笔别回口袋，
“对付他这种视宝如命的，就得用灵石砸。”
屋里传来李一翻箱倒柜的声音，还夹杂着兴奋的念叨：
“我的青云剑得磨亮些……上次炼的丹带几瓶？……”
苏灵端起西瓜盘，夕阳的金光落在她含笑的眼角：
“看来这趟京都之行，不会无聊了。”
……
飞机的起落架刚触地，李一就扒着舷窗往外瞅，直到舱门打开，一股混着尾气与行道树清香的风涌进来，他才拽着行李箱窜了出去，差点撞上廊桥的扶手。
“哎呦喂！这楼可真够高的！”
他仰着脖子瞅航站楼外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在夕阳下亮得晃眼，
“比咱江河市最高的百货大楼还得高半截，这得有几十层？”
苏灵拎着帆布包跟在后面，闻言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收起你那套‘咱村’理论，当心让人看出你是头回进京都。”
走出航站楼，李一更是看得直咂舌。
宽阔的机场高速上车流如织，红色的出租车、白色的网约车排着队驶过，远处的立交桥像条钢铁巨龙，把几条路拧成个规整的结。
路边的悬铃木长得枝繁叶茂，树影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碎光，穿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快步走过，耳机里漏出几句流行歌的调子。
“你看那公交站！”
李一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站台，
“跟咱那儿的铁皮棚子不一样，这玻璃亭子真气派，还有电子屏报站呢！”
夏英顺着他指的方向瞥了眼，嘴角勾了勾：
“再往前走走，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地铁。”
穿过站前广场，李一的目光又被街对面的商场吸住了——巨大的LEd屏上正放着广告，穿旗袍的模特走在红墙下，背景里的皇宫角楼飞檐翘角，和近处的玻璃大厦相映成趣。
几个游客举着相机对着角楼拍照，其中还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举着手机跟镜头里的人比划：
“你看这楼，比白银汉宫有意思多了！”
“那是天景山万春亭的方向。”
林微掏出手机查路线，屏幕上的地图显示着密密麻麻的胡同，
“大赛场地在奥林匹克公园，离这儿还得坐四十分钟地铁。”
李一跟着她们往地铁站走，脚底下的盲道砖凹凸不平，却被磨得发亮。
路过个报刊亭时，他盯着里面的杂志封面直乐：
“你看那上面的武打明星，肌肉块比夏英练擒拿时还结实！”
“再胡说八道试试？”
夏英伸手勒住他的脖子，作训服的袖口蹭得他耳朵发痒，
“等会儿进了城，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武者——街边公园里晨练的大爷，说不定都能比你多打三套拳。”
苏灵笑着拉开两人，指着远处红墙黄瓦的角楼：
“那才是京都的妙处，老的少的、土的洋的全混在一块儿。你瞧那胡同口的咖啡店，门口摆着俩石狮子，里面却放着爵士乐，有意思吧？”
李一望着那红墙与玻璃幕布交错的天际线，突然觉得刚才的咋咋呼呼有点傻，挠了挠头笑道：
“是挺有意思的。咱那儿的山是青的，这儿的楼是亮的，可走着走着，倒觉得都挺热乎。”
地铁进站的提示音响起，带着风从隧道里冲出来。
李一跟着三女往下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鼓点——他知道，这趟京都之行，不光有大赛和灵石，更有这新旧交织的城，在等着他好好瞧个新鲜。
几人正对着地铁站出口的导览图犯迷糊，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
转头一看，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姑娘正举着块牌子站在不远处，牌子上“大夏武道协会”六个黑字格外醒目，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裹着薄丝袜，踩着双细跟凉鞋，走在人潮里像朵移动的白茉莉。
“请问，几位是北斗集团的参赛选手吗？”
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京都话特有的儿化音。
苏灵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姑娘赶紧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名单照片比对了半天，突然捂住嘴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天哪！您就是大夏龙凤榜排名十五的苏灵姐姐吧？那位是十六的林微姐姐，这位是十七的夏英姐姐？我在武道杂志上见过你们的专访！”
见三女笑着应了，她激动得往前凑了半步，手里的牌子都差点歪到地上：
“我叫周灵儿，是这次大会的接待。三位姐姐，一会儿有空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妹妹是你们的铁杆粉丝，床头贴满了你们的海报！”
苏灵刚要开口，周灵儿突然转头，目光落在三女身后的李一身上。
只见李一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裤脚还沾着点青云镇的泥土，正踮着脚研究旁边的广告牌，那副东张西望的样子，活像刚进城的乡下小子。
周灵儿的眼神顿了顿，随即露出副“我懂了”的表情，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亲近：
“这位小兄弟是三位姐姐的跟班吧？”
她上下打量着李一，嘴角噙着笑，
“你们可真低调，出来比赛就带一个跟班。不像上次接待的那位‘铁拳王’，光随行人员就带了七个，连给宠物狗梳毛的都有，排场大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