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剑骨初醒
——“剑未出鞘，骨已先鸣；凡尘杀伐，自此不同。”
（一）晨钟七响，剑冢将开
青阳宗·剑坪，晨雾凝霜。
钟连七击，外门、内门弟子同时抬首——剑冢使者将于今日降临，携“剑骨石”择主。
剑骨石，青阳立宗之本，内蕴远古剑意，能唤醒弟子体内“隐剑骨”。
凡觉醒者，可入剑冢挑剑，一步登天。
李长青负手立于人群最末，灰袍猎猎，左手指环星光闪动。
无人知，他丹田深处，那截“断剑残胚”正随钟声震颤，似要破体而出。
（二）剑骨石前的众生相
广场中央，一座黑石祭台拔地而起，石面裂痕纵横，像被万剑劈砍。
台前，内门天骄依次滴血——
杜雪衣，血落，石面青光一闪，凝出寸许小剑，堪堪“三品剑骨”，外围哗然。
燕横，疯刀血注入，黑石轰鸣，化出“四品刀骨”，刀影如狂，却非剑道，被剑冢使者摇头劝退。
轮到李长青时，祭台四周已围成里三层外三层。
“外门第一，不知能唤出几品？”
“至多四品，剑骨千年只现五品，他修行日浅，难。”
李长青并指划掌，血珠滚落。
滴答——
黑石寂静，毫无光晕。
“废骨？”人群骚动。
下一秒，石面忽然渗出灰火，火舌沿裂痕游走，凝成一枚“？”形符记。
从未见过的异象！
剑冢使者脸色骤变：“退后！”
轰！
黑石炸裂，一道灰火剑柱冲天十丈，火柱核心，半截残剑虚影缓缓旋转，剑身缺口处，滴落熔金般的血。
“剑骨无形，品级难测……这是——未知品，‘灰火剑骨’！”
使者话音未落，火柱倏然倒卷，灌入李长青脊背。
（三）骨鸣之夜
是夜，松涛院。
李长青盘膝，灰火沿着脊柱游走，每过一椎，体内便爆出一声剑鸣。
一椎一世界，一鸣一剑意。
第七鸣响起时，他背后突现金色骨架虚影，骨缝燃灰火，火中万剑朝拜。
轰——
院墙龟裂，屋檐霜火交织，像被无形万剑斩过。
小九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带着久违的兴奋：
“这是‘剑骨初醒’！趁骨影未散，快以丹火喂剑，可提前‘内视剑宫’！”
李长青心念一动，丹田灰火分出一缕，沿脊骨直入识海。
火与骨相合，化作一座“灰火剑宫”，宫门未开，已透出洪荒剑意。
（四）剑宫第一重·剑雾
剑宫门前，灰雾弥漫。
李长青神魂踏入，雾中响起古老诘问：
“剑修先修心，心若不正，剑可斩之。”
雾影扭曲，凝成一面镜子，映出他过往——
雪夜逐子，母亲被按入冰河；
灰火噬蟾，他跪地求生；
北城血战，他借毒酒反杀皇子……
镜中每一幕，都化作一柄染血小剑，剑尖对准他眉心。
“可悔？”
李长青抬手，灰火凝剑，一剑斩碎镜影。
“我之道，不悔。”
镜碎，雾散，剑宫大门开启一线，一柄“雾剑”飘出，悬于他丹田，与断剑残胚重叠。
自此，他多了一式本命剑招——《剑雾》。
剑出，雾遮五感，杀人无声。
（五）使者再临，邀入剑冢
黎明，灰雾未收，剑冢使者踏剑而来。
“灰火剑骨，千年未现，宗主命我即刻带你入冢。”
李长青抬眸：“剑冢何时开启？”
“即刻。”
“可否容我三事？”
使者挑眉：“说。”
“第一，我之剑骨未知品，若冢内古剑不服，当如何？”
“剑冢规矩：不服，便打服。”
“第二，我需带丹炉入冢。”
“……可。”
“第三，”李长青回首，望向山外北境方向，“若我今日取剑，他日长城崩，我必借剑斩女皇，宗门可会阻我？”
使者沉默片刻，忽大笑：“剑冢只问剑，不问尘。你若能斩，斩便是。”
（六）剑骨初鸣，万剑低头
剑冢入口，万剑林立。
李长青踏入第一步，所有古剑同时低鸣，似迎似惧。
第二步，剑池深处，一柄通体裂痕的石剑缓缓浮起，剑身刻着与他脊背同样的“？”形符记。
第三步，石剑裂，灰火冲霄，化作流光注入他背后骨影。
万剑俯首相向，如臣见君。
使者喃喃：“剑骨初醒，万剑低头……原来，他才是剑冢要等的人。”
李长青伸手，握住最后一缕灰火。
火凝成实质，化作剑形，却缺刃——正是那截“断剑”完形。
少年低语，声震剑冢：
“今日起，我之剑，斩世间不公；我之骨，燃天下不义。”
“凡尘杀伐，自此不同。”
灰火一闪，剑骨归位。
冢门合，万剑寂。
外门榜文同时发光，李长青名字后，多出一行小字——
“剑骨：未知品，雏形。”
晨钟再响，众修仰望，只觉那道灰袍背影，已如剑出半鞘，寒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