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夜宴毒酒
——“酒是穿肠药，杯是夺命符；今夜，谁先干？”
（一）赴宴·雪落无声
皇都，禁城西北，「凤羽台」。
琼楼十二重，飞檐挂鎏金，宫灯万盏，照得雪夜如昼。
酉时正，皇辇自天而降，金凤展翼，拖出火河，女皇未至，威压已临。
李长青随行，灰袍被雪打湿，却不觉寒——袍下，灰火沿经脉流转，将每一粒雪片蒸成白雾。
六皇子楚玄策囚衣未褪，脚腕“空环”假锁，被安排与李长青同席，位于玉阶下首——看似皇恩，实为监视。
入席前，女官低语：“宴有三巡，酒过三爵，必赐丹。丹若不食，视为抗旨。”
（二）三杯洗尘·杯底藏刃
第一巡，「洗尘」。
青铜鎏鹤爵斟满，酒液琥珀，浮起赤金火鹤，栩栩如生。
女皇抬手，隔空示意，声音自珠帘后传出，慵懒却挟天地之力：
“李供奉，远道是客，先干为敬。”
满殿目光齐聚。
李长青举杯，重瞳微闪，看见杯底一抹幽蓝——“化神蚀”四阶毒丹残渣，溶酒无形，专蚀识海。
他朗声一笑，仰头饮尽。
酒一入口，灰火自舌下暴起，将毒液裹成冰珠，顺喉而下，存入丹田“剑宫”一角，以不归剑意镇压。
鹤爵倒扣，滴酒不剩，满殿喝彩。
女皇轻笑：“好胆量。”
（三）二杯洗魂·毒换毒
第二巡，「洗魂」。
赤金爵换作墨玉杯，酒液漆黑，散发异香，嗅之神怡。
“此酒名‘黑霞’，采黑血古经残页为引，可淬神魂，李供奉不可不尝。”女皇声音玩味。
李长青识得，那是蚀影与楚血混合的“影毒”，若常饮，魂被影替，成傀儡。
他举杯，却在袖中轻弹，一粒“灰火子符”落入酒，火符遇影即燃，将影毒反向炼成无色精纯魂力。
一饮而尽，神魂之火瞬间旺三分，重瞳金环更亮。
满殿惊叹，只觉他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女皇沉默片刻，轻击掌：“第三杯。”
（四）三杯洗命·龙血为毒
第三巡，「洗命」。
赤红龙形金樽奉上，酒液金黄，龙影游弋，散发醇厚威压。
“龙血酿，朕亲手所调，凡人一杯，可增十年寿，李供奉当得起。”
声音落，龙影却露出獠牙，重瞳窥见酒底——一条极细血龙，乃“龙魇噬魂咒”所化，入口即钻心脉，噬主魂，替龙魂。
李长青微笑，举杯，却不饮，反手将樽口贴向楚玄策唇边，低语：
“殿下，想活，就喝一半。”
玄策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就杯轻抿半口。
李长青再举杯，饮尽另一半。
龙魇咒一分为二，急欲聚合，却被灰火囚于两人体内，成“双生活祭”，咒力反被二人魂火炼化，化作精纯龙力，各得五年寿。
满殿死寂。
女皇第一次掀帘而出，露出真容——凤冠下，是一张与李长青镜中预见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心多了一点“国运朱砂”。
她俯视他，声音轻得像刀贴耳：
“李长青，你可知，违逆朕，会死多少人？”
李长青放下空樽，答得平静：“陛下，酒已干，话该我了——裂天弩的锁链，我拆；六皇的命，我保；你的命，也早些写好遗诏。”
（五）毒杯反噬·龙魇失控
话音落，龙魇咒残余在地面凝成血龙，仰天嘶吼，却寻不到宿主，反扑最近皇亲——
二皇子楚玄烨，被血龙贯胸，惨叫未出，肉身已化龙形怪物，鳞甲覆体，双眼赤金。
怪物失控，扑向玉阶，羽林卫拔刀，刀落鳞甲，火星四溅。
女皇抬手，一指碾下，龙形怪物爆成血雾，雾中传出她冰冷声音：
“夜宴见血，不吉，赐——净。”
血雾被“国运朱砂”吸收，玉阶恢复如新，仿佛二皇子从未存在。
其余五皇面色惨白，却不敢抬眼。
李长青看向女皇，眸底无波：“第三杯，我干了，陛下该赐丹了。”
（六）赐丹·朱印血咒
内侍捧上鎏金盘，盘中一枚丹丸，赤红如血，表面浮起“楚”字朱印，国运缠绕。
“逆命回皇丹”雏形，却缺主药——需以李长青魂火为引。
女皇取金匕，划破指尖，一滴血落丹面，血珠化龙，张口等人魂。
“李供奉，请——结丹。”
这是最后杀招：若他拒，抗旨；若他献魂，成丹之日，便是魂灭之时。
李长青抬手，灰火在指尖凝成针，针尖对准自己眉心，却忽然转向，刺入楚玄策心口！
火针牵引，玄策体内半条龙魇咒被抽出，化作漆黑龙影，投入丹丸。
朱印血咒与龙魇咒相撞，丹丸表面瞬间布满裂痕，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李长青再并指，不归剑意斩落——
“咔嚓”
逆命丹，一分为二，一半飞回女皇掌心，一半被他以灰火包裹，送入玄策口中。
“陛下要逆命，我替殿下逆；陛下要魂，我给的，是龙魂。”
玄策气息暴涨，残破灵海瞬间修复，眸底掠过一抹龙形金火。
（七）尾声·杯停，局开
夜宴，杯停，雪落。
女皇握半枚裂丹，血从指缝滴落，脸上却露出古怪笑意：
“李长青，你成功让朕——第一次受伤。”
她转身，珠帘合拢，声音透出森寒：“三日后，北城秋狩，朕要你亲手，为朕猎一龙。”
李长青拂袖，将地上空杯拾起，指间轻弹，杯壁化作灰火，灰飞烟灭。
“猎龙可以，但陛下记得——龙，也会噬主。”
夜宴散，毒酒尽，六皇活。
雪掩玉阶，无人再提二皇子姓名，仿佛他从未降生。
而李长青知道，真正的弑君局，才刚摆好第一颗棋子。
下一章，北城血战，龙与皇，只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