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臭味相投
易中海家门口那场突如其来的苍蝇风暴，虽然持续时间不长，却在南锣鼓巷95号院投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易中海自觉颜面扫地，接连好几天都阴沉着脸，除了上班，基本就窝在家里，连惯常的和都免了。那股子萦绕不散的苍蝇嗡嗡声和邻居们当时看他的古怪眼神，像一根根细刺，扎在他那颗极度看重面子的心上。尤其让他憋闷的是，这无妄之灾的源头，明明就是邋遢的贾家，可他却没法理直气壮地去指责，毕竟苍蝇最后是冲着他家来的，这邪门的事儿说出去都没人信，反而显得他推卸责任。他把这股邪火和怨气，隐隐记在了钟浩头上——虽然毫无证据，但他总觉得这事儿跟那个越来越让人看不透的小子脱不了干系。
而贾家，虽然被易中海吼了一嗓子，但看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一大爷吃瘪，贾张氏心里甚至有点隐秘的快意，更加懒得打扫卫生。秦淮茹倒是想收拾，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着那几只苍蝇依旧顽强地在她家门口盘旋，心里对易中海的埋怨也多了几分——自家是困难，可也不至于把苍蝇都怪到我们头上吧？
院里的其他人家，则把这当成了一场难得的笑料。阎埠贵私下里跟三大妈嘀咕：瞧见没？这就叫现世报！老易平时总让我们帮衬贾家，这下好了，贾家的也落到他头上了！ 刘海中虽然没明说，但背着手走过中院时，看向易家方向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傻柱更是毫不掩饰，吃饭时都多扒拉了两口，觉得格外下饭。
这股微妙的气氛，在院里弥漫了好几天，直到被另一股更具体、更恼人的味道所覆盖——那是从易中海家里隐隐传来的、一股类似什么东西腐败了的酸臭味。
起初味道很淡，只有靠近他家门口才能闻到。易中海自己和一大妈似乎并未察觉，或者察觉了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天气回暖，角落里有什么东西没清理干净。
但钟浩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异味。那是他前几天弹射在易家窗台和门口的【高效诱蝇剂】残留气息，与空气中其他微生物作用后，产生的一种缓慢释放的、对人类嗅觉而言极其不愉快的复合气味。这种气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不会消散，反而会逐渐变得浓郁和具有穿透力。
果然，又过了两三天，那股味道开始变得明显起来。即使站在中院，偶尔一阵风吹过，也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
最先受不了的是住在易家隔壁的二大爷刘海中家。二大妈皱着鼻子在屋里来回嗅，最终确定味道是从隔壁透过来的，忍不住对刘海中抱怨：老刘，你闻闻！老易他们家什么味儿啊？这大春天的，怎么跟死了老鼠似的？熏死个人了！
刘海中也闻到了，他本来就被易中海压着一头，如今易中海威信受损，他心里正暗爽，此刻闻到这味儿，更是找到了由头。他背着手，踱到易中海家门口，故意大声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道：老易！你们家这什么味儿啊？是不是什么东西放坏了？这味儿可够窜的！我们隔壁都没法开窗户了！
易中海正在屋里生闷气，听到刘海中的话，愣了一下，自己也仔细闻了闻。这一闻，脸色顿时变了。屋里确实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味，之前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没注意，此刻被点破，只觉得那味道无孔不入，直冲天灵盖！
哪……哪有什么味儿？易中海强自镇定，不想在刘海中面前露怯，是你鼻子出问题了吧？
我鼻子出问题？刘海中嗤笑一声，你出来闻闻！站院里都能闻到！老易，不是我说你，家里卫生也得搞搞好！这味儿，跟贾家都有得一拼了！
他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直接把易中海家和贾家划到了同一卫生等级。
易中海脸上挂不住了，黑着脸走出来，果然闻到那股明显的酸臭味就是从自家门缝、窗缝里飘出来的。他心里又惊又怒，赶紧回屋和一大妈翻箱倒柜地检查，床底下、柜子后、墙角旮旯……可找了一圈，除了些陈年灰尘，根本没发现什么腐烂的源头。
真是活见鬼了！易中海气得直跺脚，这味儿到底是哪儿来的？！
可味道不会因为找不到源头就消失。接下来的几天，那股酸臭味如同附骨之疽，牢牢地缠绕在易中海家周围，并且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不仅刘海中家抱怨连连，连住在中院的阎埠贵家和前院的一些住户，在特定风向时也能隐约闻到。
哎呦，这后院是没法待了！阎埠贵捂着鼻子，对他的宝贝收音机抱怨，一股子怪味儿，听得我戏文都串味儿了！
谁说不是呢！三大妈附和，我看啊，就是易师傅家招了那苍蝇，带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风言风语开始在院里流传。有人说易中海家风水不好，招了脏东西；有人说他家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腐败玩意儿；更有人把之前苍蝇的事联系起来，说得神乎其神。
易中海百口莫辩，有苦难言。他每天下班回来，闻着那无处不在的臭味，看着邻居们躲闪和异样的目光，只觉得血压飙升。他试图用艾草熏，用石灰撒，可那味道极其顽固，效果甚微。一大妈更是愁得睡不着觉，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钟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每天照常上下班，偶尔地问一句：易师傅，您家那味儿……还没找到源头呢？要不要帮忙看看？ 那真诚的语气，让易中海更是憋闷得想要吐血。
【叮！整活任务驱蝇行动后续效果评估……目标人物持续困扰中，社会评价降低……奖励结算：整活值+30点。】
听到这额外的奖励提示，钟浩知道，这次臭味相投的整活，效果远超预期。他不仅让易中海切实体会到了被困扰的滋味，更巧妙地将贾家的问题与易中海捆绑在了一起，无形中削弱了易中海道德标杆的形象，也离间了他和部分院邻的关系。
看着易中海日渐憔悴和暴躁，看着院里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钟浩知道，易中海这座曾经看似稳固的，内部已经开始松动、风化。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或者，在合适的时机，再轻轻推上一把。
这由苍蝇引出的，仿佛一个隐喻，预示着院里某些看似光鲜的东西，内里早已开始腐败。而钟浩，很乐意充当那个揭开盖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