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易中海的最后挣扎
李怀德的倒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彻底颠覆了轧钢厂乃至四合院内部维持了多年的权力结构。震波过后,钟浩如同新生代的巨树,巍然屹立,甚至因为接连化解危机和技术创新而愈发枝繁叶茂,声望日隆。而曾经与他分庭抗礼、甚至试图压制他的旧势力,则如同被震塌的废墟,一片狼藉。
在这片废墟中,易中海感觉自己正在被活埋。
他缩在自己那间愈发显得冷清和暮气沉沉的屋里,透过窗户,看着钟浩每天意气风发地进出四合院,听着院里邻居们私下议论钟浩又立了什么功、受了什么表扬,那份曾经属于他的、作为“一大爷”的尊重和敬畏,如今几乎全部转移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强烈的不甘,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他失眠,食欲不振,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晦暗。他不能接受自己几十年的威望就这样付诸东流,更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而且败得如此彻底,如此难看!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易中海在屋里来回踱步,干瘦的手指神经质地相互绞扭着,“我得做点什么……必须挽回局面!”
可是,还能做什么呢?比拼技术?钟浩是连工业局领导都赏识的技术新星。比拼权力?钟浩是实权科长,深得厂长信任。比拼人脉?钟浩甚至能和军工单位说上话。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易中海浑浊的眼睛在屋里扫视着,最后落在了墙角那落满灰尘的、代表“街道先进四合院”的旧锦旗上。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滑行的毒蛇,悄然钻入他的脑海。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明的不行,就来阴的。 他最大的武器,也是他曾经无往不利的武器,不就是“道德”和“集体”这两面大旗吗?
最近院里因为粮票供应收紧而弥漫的恐慌情绪,正是天赐的良机!贾家、还有其他几户真正困难的人家,已经是怨声载道,人心浮动。而钟浩,作为厂里的采购科长,手里肯定掌握着一些资源,至少,他肯定有门路搞到粮食!
如果……如果能煽动起全院的不满,用“邻里互助”、“集体利益”的大义名分,逼钟浩拿出粮食来“接济”大家呢?
成功了,他易中海就是为民请命、维护团结的“一大爷”,威望自然回归。就算不成功,也能让钟浩陷入两难境地:拿出粮食,就可能授人以柄,被怀疑以权谋私,引起厂领导警惕;不拿粮食,就会落得个“为富不仁”、“冷血自私”的恶名,失去大院的人心,甚至家庭成分都会受到质疑(毕竟他父母情况特殊)!
无论哪种结果,对他易中海都有利无害!这是一招绝妙的道德绑架!
这个计划让易中海兴奋起来,枯槁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他感觉自己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他开始像一头老狼一样,耐心地、隐蔽地开始酝酿和布局。
他不再闭门不出,而是开始“恰好”在院子里晒太阳,“恰好”在水池边洗漱,“恰好”听到邻居们的抱怨。
“唉,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棒子面粥都快照见人影了。”一个老住户叹气。 易中海立刻接话,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谁说不是呢!都是困难时期,大家要相互体谅啊。就怕有的人……哎,不说了。”他欲言又止,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看到贾张氏又因为饭菜清汤寡水而骂骂咧咧,他会凑过去,压低声音:“老嫂子,消消气。光骂解决不了问题啊。咱们院儿不是有能人吗?要是肯为大家说句话,伸把手,何至于让大家饿肚子?”他巧妙地将矛头引向钟浩。
他还“无意中”向阎埠贵透露:“老阎啊,你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虽然名存实亡),得为大家着想啊。我听说别的院,有点能力的都主动拿出粮票帮衬邻居了,那才叫团结!咱们院风气可不能落下啊。”他试图拉拢阎埠贵,给自己增加筹码。
阎埠贵小眼睛滴溜溜转,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唯唯诺诺:“一大爷您说的是,说的是……”转头就把易中海的动向报告给了钟浩。
钟浩听到阎埠贵的汇报,只是冷笑一声,并不意外。易中海这点伎俩,他早就料到了。这老家伙,果然还是不死心,想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做最后挣扎。
“知道了,三大爷,谢谢您。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钟浩打发走阎埠贵,眼中寒光闪烁。
易中海见酝酿得差不多了,觉得火候已到,终于决定出手。他摆出许久未用的“一大爷”的架子,决定召开一次全院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