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裹着细碎凉意，吹得苏晚围巾上的绒毛轻轻晃。她坐在陆昭衍的副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手机里的装修进度表，屏幕突然被他递来的暖手宝焐得发烫 —— 米白色的绒面绣着片银杏叶，开关处刻着 “晚晚专属”，是他上周偷偷订做的。
“墙面今天刷最后一遍漆，师傅说要通风散味。” 陆昭衍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帮她把围巾裹紧，“我带了活性炭包，还有你喜欢的柠檬香薰，等下铺在各个房间。”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牛皮本，最新一页画着家具进场时间表，次卧那栏用红笔标着 “小念的书桌周三到”，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卡通笑脸。
苏晚翻着本子，突然瞥见夹在里面的银杏叶书签，背面新刻了行小字：“距住进新家还有 45 天”。她想起昨晚陆昭衍在台灯下刻字的样子，耳尖悄悄发烫：“顾言说要带林溪来帮忙，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拿错涂料吧？”
“放心，这次我提前跟他核对了三遍。” 陆昭衍无奈失笑，却从储物格里拿出袋橘子糖，“刚买的，还是你喜欢的酸甜口，等下干活累了吃。” 糖袋上印着银杏林图案，是他特意找店家定制的。
汽车刚停在银杏家园楼下，就看见顾言扛着个巨大的纸箱站在雪中，林溪正帮他拍掉肩上的碎雪。“昭衍晚晚！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顾言举着纸箱喊，里面露出半截卡通墙纸，“林溪妈妈说这个贴在小念房间，保证她喜欢！”
“是我妈说的，跟你没关系。” 林溪白了他一眼，却把一卷防潮布递向陆昭衍，“师傅说地面要铺好，免得刮花地板。” 她瞥见苏晚怀里的暖手宝，突然笑出声，“这银杏绣得真好看，果然是‘橘子糖情侣’的审美。”
进了 802 室，奶白色的墙面泛着温润的光，阳台的贝壳风铃被风吹得轻响。刷漆师傅正收拾工具，见他们进来笑着说：“小伙子真细心，特意叮嘱我们调浅一度的色，说怕刺眼伤着姑娘眼睛。” 苏晚转头看陆昭衍，他正弯腰检查墙角的漆线，耳尖悄悄泛红。
顾言刚把纸箱放在次卧，就迫不及待地拆墙纸：“你们看这个小熊图案，是不是跟小念上次画的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就被林溪敲了下脑袋：“笨死了，这是小兔！小念最喜欢兔子了。” 顾言挠挠头傻笑，却悄悄把墙纸往林溪喜欢的淡蓝色那边挪了挪。
陆昭衍蹲在客厅铺防潮布，苏晚蹲在旁边帮他递胶带，指尖偶尔相触，便会默契地相视一笑。“书架下周就能装，我选了可调节层板，以后你的书再多也放得下。” 他突然抬头，“阳台的秋千椅到了，等下师傅来安装，晚上就能坐上去看雪。”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奶奶的视频电话。屏幕里，老人坐在敬老院的暖阳下，手里织着沙发毯：“丫头你看，银杏叶快织完了，下周让你妈捎过去，铺在沙发上正好。” 旁边的李爷爷举着个木雕：“这是我雕的银杏书签，给你们新家的书架添点喜气。”
挂了电话，林溪已经帮苏晚把香薰摆好，柠檬味的雾气袅袅升起。“我妈说这个香薰能去甲醛，还不刺激。” 她突然拽住顾言，“你把那个纸箱搬到阳台去，别挡着师傅安装秋千椅。” 顾言刚扛起箱子，脚下一滑，却稳稳把箱子护在怀里 —— 里面是给小念买的绘本，他早记在心上了。
中午在小区门口的火锅店吃饭，玻璃窗上凝着薄薄的雾气。苏晚妈妈突然发来视频，镜头里是刚出锅的酱菜：“给你们装了两罐，等下让快递寄过去，配粥吃正好。” 陆昭衍凑到镜头前，认真点头：“谢谢阿姨，晚晚昨天还说想吃您做的酱菜。” 苏晚悄悄踢了他一脚，却把碗里的虾滑夹给了他。
服务员端来鸳鸯锅时，突然笑着说：“你们四个真是般配，两对情侣都这么有默契。” 顾言刚想解释，林溪已经红着脸低下头，悄悄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片拨给了他。陆昭衍握紧苏晚的手，指尖划过她腕上的银杏手链：“等搬进新家，我们请大家来吃火锅。”
下午家具店的师傅来安装书桌，小念突然发来视频，屏幕里的小姑娘举着幅画：“姐姐，这是我画的海边日落，贴在书桌旁边好不好？” 陆昭衍凑过去，揉了揉屏幕里的小脑袋：“当然好，哥哥给你装个小挂钩，专门挂你的画。”
师傅安装书桌时，顾言和林溪在客厅贴墙纸，突然传来 “哎呀” 一声。苏晚跑过去一看，顾言把卡通墙纸贴歪了，林溪正帮他撕下来重贴。“都怪你手抖！” 林溪嗔怪道，却把手里的刮板递给他，“这次你扶着，我来贴。”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窗外的雪突然大了起来，落在玻璃上沙沙作响。
陆昭衍帮苏晚拢了拢围巾，带她走到阳台。秋千椅已经安装好了，粗麻绳缠着银杏叶形状的木片，坐上去刚好能看见小区里的银杏树。“你看，” 他指向远处，“那棵树的叶子还没掉，等下雪积在上面肯定好看。” 苏晚靠在他肩上，雪花落在他发梢，像撒了层碎糖。
傍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陆昭衍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枚黄铜色的银杏叶挂钩，边缘打磨得光滑温润。“给你挂围巾用，就装在玄关。”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每次回家，都能看见。”
走到小区门口，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银杏树枝桠上顶着白绒。顾言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个相机：“快站好，我拍张‘雪中四人组’合照！” 镜头里，苏晚靠在陆昭衍身边，林溪悄悄挽住顾言的胳膊，雪花落在他们发间，像一场温柔的祝福。
回程的路上，苏晚靠在车窗上看雪，陆昭衍突然握住她的手：“下周我们去选窗帘，选亚麻色的，透光又暖和。”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毛线团，“我妈寄来的，说让你织条围巾，不会的话我教你。” 苏晚看着线团上的银杏花纹，突然想起他上次帮她织围巾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回到学校，苏晚把银杏挂钩和小念的画放进收纳盒，与贝壳风铃、银杏书签摆在一起。手机弹出陆昭衍的消息，是段阳台秋千椅的视频，配文：“雪落下来的时候，想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吃糖。” 她抱着手机笑出声，提笔在随笔本上写：“初雪落，暖灯亮，新家的模样越来越清晰。我的少年，正和我一起，把冬天过成甜的。”
男生宿舍里，陆昭衍把苏晚今天递给他的橘子糖纸压在笔记本里，旁边贴着雪中合照。他写下：“初雪映新家，暖意藏心间。待续，书架落满书，围巾暖入骨。”
窗外的雪还在下，银杏家园 802 室的灯光虽未亮起，却已在两人的期待里，装满了冬日的暖光与未来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