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和室的门窗,在榻榻米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跪坐在矮几前,将最后一卷任务报告归入档案。指尖抚过卷轴边缘泛黄的纸张,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批注时沾染的淡淡墨香……
千祭——
轻快的女声从廊下传来。宇智波泉拉开纸门,阳光为她乌黑的发镀上一层金边。她今天穿着浅紫色的浴衣,袖口绣着精致的蝶纹。
说好今天要去买发簪的。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钱袋,西街新开了一家饰品铺子。
我放下毛笔,起身时膝盖传来细微的刺痛。
这是实验室留下的后遗症之一——阴雨天和久坐后,关节总会率先发出警告。
我习惯性地揉了揉膝盖,这个动作没能逃过泉的眼睛。
又疼了?她关切地凑近,要不要改天?
无妨……我轻轻摇头,正好需要活动。
走在族地的青石板路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几个早起的族人向我们点头致意,目光扫过我手臂的绷带时带着克制的怜悯。
我早已学会无视这些视线……
或许吧。
听说止水前辈昨天完成了一个S级任务。泉突然压低声音,他一回来就去南贺川边找你了?
我脚步微顿。
昨日黄昏,止水确实带着满身风尘出现在训练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陪我坐着,直到夕阳完全沉入南贺川。
临走时,他在我掌心放了一枚还带着体温的铃铛——是任务途中买的。
嗯……我简短地回应,却带着惯有迟钝。
宇智波泉露出促狭的笑容,正要说什么,却被前方传来的喧闹打断。
哥哥!教我手里剑!
佐助抱着忍具包,像只敏捷的小豹子从巷口窜出,紧紧跟在宇智波鼬的身后。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初具挺拔的身姿,乌黑的发梢在晨光中泛着光泽。
今天的理论课还没完成。宇智波鼬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佐助鼓起脸颊,目光扫过我时微微一亮,随即又别扭地移开。
这个孩子始终不肯叫我姐姐,每次相遇都会上演这样的戏码——明明想靠近,却总要摆出傲娇的姿态……
千祭。宇智波鼬转向我,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暖意,父亲让你下午去书房一趟。
我点头应下。视线相交的瞬间,共感力捕捉到他心底流淌的关切。
自从我开始协助处理族务,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但那份在雨夜建立的羁绊从未褪色。
佐助看看哥哥,又看看我,突然把忍具包塞进我怀里:给你!反正你也用不上!
这话说得别扭,共感力却告诉我,他是想起我无法成为忍者的遗憾,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关心。我抱着沉甸甸的忍具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目前……我用不到啊。
佐助。鼬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少年哼了一声,扭头跑开,跑出几步又回头喊道:晚上我要吃番茄!
这是他要和解的信号。我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饰品铺的老板娘是个和善的中年女子。她小心地取出一支檀木发簪,簪头雕成海棠花的形状。
很适合您。她微笑着看向我,要试试吗?
宇智波泉接过发簪,仔细地为我绾发。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我的发间,动作轻柔得让人昏昏欲睡。
说起来……她突然压低声音,凑了过来,止水前辈和鼬,你更在意谁?
木簪插入发髻的细微声响突然变得清晰。我望着镜中自己过分苍白的脸颊,一时语塞。
啊……被问住了呢。
回去时已是午后。
族地的训练场上,止水正在指导年轻族人练习。看见我们,他笑着挥手,几个起落便来到面前。
很适合你。他的目光落在我发间的木簪上,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共感力传来一阵暖意,像春日的阳光洒在心底。
不远处,宇智波鼬站在银杏树下,手中捧着卷轴,目光却望向这边。当他发现我在看他时,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耳廓却悄悄染上薄红。
晚霞铺满天空时,我抱着新买的发簪和给佐助带的番茄回到宇智波大宅。
玄关处放着一包新采的草药,上面系着熟悉的绳结——是鼬的风格。
而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盆垂丝海棠,花苞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就像某人欲言又止的心事。
我站在廊下,看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左眼下的泪痣微微发烫,右眼下的那颗……
或许这就是成长——学会在伤痛与温柔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吧……
远处传来佐助练习手里剑的破空声,夹杂着哥哥你看!的炫耀。
我轻轻抚摸发间的海棠木簪,将其抽出,收在屉子里。
第一次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也很值得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