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羽织似乎成了一个开关。
自那晚之后,我发现自己无法再以纯粹的兄长目光注视她。
训练场上,当她因专注而微微喘息,汗湿的碎发黏在额角时,我的视线会不受控制地追随那滴将落未落的汗珠,沿着她纤细的脖颈,滑入被族服严密包裹的领口。
餐桌上,她会小口吃着美琴妈妈特意为她准备的、易于消化的食物,舌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舔过下唇——那个细微的动作,会让我握着筷子的指节微微发白,不得不移开目光,在心中默念火遁的结印顺序,以压制体内莫名升腾的燥热。
这很危险。我知道。
是啊……我自始至终都知道。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是责备,更像是一种……了然的担忧。
今天下午,我结束任务回来,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在玄关,正遇上端着一碗药膳从厨房出来的母亲。
“鼬,回来了。”她温和地笑着,将那碗散发着淡淡苦涩气味的汤药递给我,“正好,帮妈妈把这个给千祭送去吧。那孩子,肯定又躲在训练场忘了时间,她身体底子差,这个得按时喝。”
我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接。
指尖还残留着任务中割断敌人喉咙时的触感,冰冷而粘腻。我不确定此刻的自己,是否适合靠近那个总是能轻易搅乱我心神的人。
母亲却像是没看到我的迟疑,轻轻将温热的碗塞进我手里,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去吧,鼬。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她。”
“哥哥”……
这个词此刻像淬了毒的针,刺得我心脏一缩。
我抬眼看向母亲,她美丽的黑眸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什么也没点破。
她是在试探我吗?还是真的仅仅出于一个母亲对养女的关心,以及对长子的信任?
我无法分辨,只能垂下眼睑,低声道:“是。”
训练场边缘,她果然在那里。
没有在练习,只是抱膝坐在那棵最大的木桩下,仰头望着天空,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边,却驱不散她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冷寂。
右肩那缕发丝又被风吹乱,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我放轻脚步走近,直到影子笼罩了她,她才恍然回神,转过头来。
看到是我,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安心?
“鼬。”她轻声唤我,目光落在我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沾染着尘土和暗红血迹的忍者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我简短地回答,在她身边坐下,将手中温热的药碗递过去,“母亲让你喝的。”
她接过碗,指尖不可避免地与我的相触。那微凉的触感,与我指尖尚未平息的、因杀戮而沸腾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似乎被这温度差惊到,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收回。
我们并肩坐在木桩下,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味,混合着训练后的汗水气息,奇异地冲淡了我鼻尖萦绕的血腥味。
她小口喝着药,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我看着她的喉间因为吞咽而轻轻滚动,脖颈上缠绕的绷带边缘,有一小块不甚明显的、淡色的血痕——那是上次训练时不慎划伤,我亲手为她包扎的地方。
当时我的动作有多冷静,内心就有多躁动。想要撕开那层束缚,看看下面的伤口,想要用指尖确认她的疼痛,甚至……想要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很苦吗?”我听到自己问,声音有些干涩。
她放下碗,碗底还残留着一些深褐色的药汁。
“习惯了。”她顿了顿,侧头看向我,目光落在我紧抿的唇上,忽然极轻地问,“你要……尝尝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混乱的内心炸开。
她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地分享药的苦涩,还是……一种无意识的、跨越界限的邀请?
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茫然,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可能引发的风暴……
内心的野兽在疯狂叫嚣。
尝……?
如何尝……?
是就着她喝过的碗沿,去感受她残留的气息?还是……用更直接、更罪恶的方式,去分担那份苦涩?
我的写轮眼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开启。
理智在与欲望进行着殊死搏斗。我知道我应该立刻拒绝,应该起身离开,应该用冷硬的态度划清界限。
但我没有。
我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在夕阳下几乎透明的肌肤,看着她眼下那两颗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的小痣,看着她因药汁而显得湿润、泛着浅淡光泽的唇瓣。
周围的光线渐渐暗淡,训练场的树林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仿佛与外界隔绝。在这片暧昧的昏暗中,背德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她倾身。
她似乎被我的动作惊住,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粗糙的木桩上,却没有躲开。那双黑眸睁得很大,里面映着我逐渐靠近的身影,带着一丝懵懂的、近乎献祭般的无助。
我的阴影完全覆盖了她。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带着药香的呼吸拂过我的下颌。距离近得,我只要再低一点头,就能……
“哥哥!”
佐助清脆的、带着欢快语调的声音,像一把利刃,骤然划破了这粘稠而危险的氛围。
我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像是要跳出来。
我迅速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转身看向朝我们跑来的、一脸兴奋的弟弟。
千祭也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低下头,默默地将空碗放在一边,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旖旎从未发生。
“哥哥!你看我新学的手里剑术!”佐助献宝似的举着手里剑,完全没注意到我们之间异常的气氛。
我摸了摸佐助的头,声音是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平稳:“嗯,很厉害。”
眼角的余光里,千祭已经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整理了一下衣摆和肩头那缕永远理不顺的发丝,准备离开。
在她转身踏入更深的阴影前,我清晰地看到,她无意识搓捻着手心的绷带……
那一刻,我知道,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在动摇。
她也在“迟疑”……
这认知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反而像是一脚踩入了更深的、无法回头的泥沼。黑暗中潜行的野兽,似乎……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母亲的“助攻”,佐助无意的打断,她无意识的邀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而我,宇智波鼬,此刻正站在网中央,清晰地感受着理智的崩裂,和那份在背德深渊边缘,危险而诱人的……沉沦。
——
此章过后会进入宇智波鼬的if线,视角为宇智波鼬。if线结束会回到此章剧情。
【if线:棠烬情锢,溺于旧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