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我们大家很自觉停止了飞短流长,站姿端正并全神贯注的聆听指挥官在看台上对我们的训诫,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惹教官不爽,导致时间无限延长。
十分钟了还在继续没完没了,但是大家的不耐烦并没有表现出来,除了我,因为我的手机在兜里不间断的震动,应该是兼职的老板在催我,现在早就超了约定时间,在面对第一份工作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所以我不禁小声嘀咕道:“讲快点,讲快点,死嘴给我讲快点……”
我发誓,我真的是很小声,况且他离我两百米远,但他却话音一停,直直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那眼神就像一只老鹰,我屏气凝神心虚的关节蜷缩,面如死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还好,应该是无意识的一眼,他继续强调了几点纪律问题后就召集各班教官到看台会合议事,我们排着队有序离开。
到了转角处大家瞬间活跃,饿虎扑食般奔向那仅剩的一辆共享电瓶车,小小的车承载了三个人,叮铃铃的声响,摇摇晃晃绕开人群向着食堂溜去,我撑着膝盖看着这条蔓延至校外的水泥路,无语至极,学校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人多车少,思量一下,过段时间可以买辆自行车,这样以后出行都会方便一点,不过这件事得等我真正赚到钱的时候再说。
我拿出手机,边走边给鸡公煲老板回消息述说迟到的原因,老板迅速给我乐呵呵的回了一条语音说他知道了。
“你是去做兼职是吧?”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我转过身对拐子说道:“怎么了,你也要去吗?应该还招人的。”
“不是,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门口的那家卤肉饭,食堂太远了我懒得动,钱回来再转你。”
……
我小跑地来到鸡公煲店,从门口就看到了里面高朋满座,身着军训服的大一新生也有,走到后厨和老板打声招呼,活动筋骨准备大干一场,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直到屋内顾客都差不多走完时也没有接收到一个线上订单,中途我本来想为客人上菜的,拿起锅夹问老板这是哪一桌的餐食,老板赶忙制止我让我出去为客人点单就好,并且叫来了他儿子过来上菜。
自从我进店,就没有太多新进店的顾客,点完单后无所事事,我不好意思闲下来,所以就给自己找事情做,比如,客人吃完一起身我就立刻上前收拾桌上的餐具,摆正凳椅,垃圾打包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老板娘小声对我说,我这种行为不好,会让客人的用餐体验变差,最好还是等客人离开店后,再去收拾餐具,或者先和客人沟通一下,得到客人肯定答复后进行收拾,我恍然大悟尴尬的挠挠头头,确实是我疏忽了。
因为犯了错误,我就变得有些木讷,心里几次反问自己要不要做这件事,我不是过来送外卖的吗?怎么现在当保洁了,老板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说:“餐饮行业是这样,很难一开业就立马火起来,靠的是积攒下来的口碑,今天客流量已经不错了,基本上位置都坐满了。
懵里懵懂的我只能附和,作为员工,我自然不会替老板感到担忧,因为我干多干少一个月也就四百多,我发愁的是为什么没人线上点单,没人线上点单我会觉的自己多余了,因为我应聘的就是这个工作,其它的我到是不在乎……换位思考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老板让我站在门口吆喝,想增加翻台率,店内冷气十足,外面酷热炎炎,路过的行人打着伞冲冲往学校赶,对我的招览置之不理,那白皙的双腿在阳光下各自穿梭,我看的陶醉其中暗自比较,一辆刺眼的宝马从我面前路过,我下意识地缩回店里,不小心撞到了最后一桌的客人,经过一番真诚的道歉交谈之后,我搬一张凳子坐下,这时已经可以吃工作餐了,吃的是鸡杂炒面。
用餐时,看着严肃的老板娘也开始健谈,她说两句我答一句,还为我不停地加面,我快速吃完,得到老板的应允我才离店,去隔壁店买一份卤肉饭,告知卤肉饭没有了,只剩鸡腿饭,给拐子打电话他不接发了信息也没回,决定等他十分钟,十分钟无果我毅然准备回宿舍。
……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又要军训了,室外了无生气,徐凡不在,宿舍内两人都已经累的睡着,我轻手轻脚挪动凳子准备趴下小憩一会,意识渐渐模糊,但总在临界点触底反弹,铃声响起我瞬间惊醒,嘴巴干干的,口水留了满地,
其他三人也都迷迷糊糊的起来,我对拐子说道:“你要的卤肉饭没有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他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语气迟缓的说道:“嗯……哦。”
王子佛在走廊上看了看,又去隔壁寝室转了转,很快回来抱怨到:“个板马滴,这鬼天气热的人遭业死。”他边说着边给自己挤出洁面露,在台盆这里反复揉搓后擦拭脸庞,得空指了指桌底下的两箱水和一个大纸盒对我们二人说道:“你们谁先下楼,帮忙把东西带下去。”
我走了过去,“什么东西大包小包的,水还有这么多防暑药,冰贴也有,哇塞,你这大手笔,以后是干大事的料啊!‘金主爸爸’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好伐?”
“你把这些东西搬下去,先不发,人到齐再说。”他走了过来对着自己疯狂喷防晒喷雾。
我笑了笑,他还真把我当‘狗腿了’,不过反正又对自己没啥坏处,我挥了挥手招呼一声不吭的拐子过来帮忙,然后三步并两步先行往训练场地走去,这下总该不会是自己最后一个到的了。
没走几步,又出汗了,这劣质的军训服穿在身上实在难受,汗一流出来,浑身湿哒哒的,老板娘上午聊到了新闻出现的厄尔尼诺现象,说是这几天天气变化频繁,很有可能随时下雨,下雨应该就不用军训了吧,此刻我比任何人都期盼雨水降临,心中默念:“掏哇掏,掏龙湾掏的龙湾不得安,瓢泼大雨下三阵,牛毛细雨下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