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已经脚趾扣地,心中酸涩,但还是让自己尽可能的表现出云淡风轻,我迅速稳定自己心态,对董语夕淡淡微笑的说道:“别误会啊,我不是来道歉的。”
然后又觉得话里有瑕疵急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发现我越提醒自己保持镇定,越让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说话思路就越会慌乱导致紧张结巴,我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第二个字,我不知所云,她又想离开,我下意识的又去拦她,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说道:“让我走!!”
闻言我吓得身体不知自觉地颤了颤,放下了挡住她的手,她快速的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说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问题吗?我一直认为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好朋友,可是你真的很奇怪。”
说完我就掉头往山上走,现在雨停了也不打雷了,我还是不放心倪诗的,我想再去山上寻寻她,没想到我没走几步后面传来了董语夕的声音:“我奇怪,我哪里奇怪?”
“我们才认识几天,你的态度对我忽冷忽热的,你觉得正常吗?……我建议你去精神科挂个号,好好查查是不是双相……”
我常常口无遮拦,即使是违心之言我也要争这口气。
她又习惯性陷入沉默
因为有歉疚的情绪,我眼睛不自觉的乱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是对的,终于,眼神定焦在了一棵不知名的树上,我撇嘴说道:“多的我就不说了,听倪诗讲前几天我打架出事,你替我偿还了蔡易凡一笔钱,你为什么这样做?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才不需要一个女人帮忙!”
“你以为你这样很潇洒?”她开口道。
她的一句话又把我给惹怒了,我用目光逼视着她,道:“哦,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耶,毕竟不是你先向我表白了吗?说明你眼光不错呦!”
她听到这话,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但更多的是讥诮
“你笑什么?”我不安地看着她
“幼稚!”
“幼稚什么?说我幼稚,现在这里可没人,你就不怕我饿极了要吃奶啊?”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已经在搜索能想到的所有不堪入耳的脏话,以备她再次开口我有能力反击,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有哪点值得我欣赏喜欢的,我可以原谅你的出言不逊,并且接受你对我的评价。 ”
“我……我……我……”文化人果真就是不一样,家世,学识,修养我都没有,一剑封喉的招式让我偃旗息鼓,变得哑口无言,积累的秽语在这一刻只能让我更加难堪,我因此而低下了头。
除了抖机灵,没有任何值得我骄傲的地方。
董语夕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如何呢?你能告诉我吗?如果说不出来就请你以后对我放尊重点,我不喜欢你油嘴滑舌、我不喜欢你暴躁如雷、我不喜欢你自以为是……”
我的眼皮沉的厉害,她说什么我都不想反驳了,她说完转身就向山下走去,没走几步,忽然,我听见头顶一声嘎吱响,余光看见董语夕正上方一根断枝正在往下层层断落,这有两层楼高,我几乎是瞬间做出反应,“语夕快闪开!”
我冲刺过去把董语夕推开,随即感觉身体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一根木头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动弹不得,眼睛花白,脸边有温热黏糊的液体滑过,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我,像是董语夕,像是倪诗,又像是两者都有,可我却给予不了回应,我感觉我在旋转,有一个黑洞正在把我往里吸,直至我失去了感知。
……
我好像也没有完全的失去知觉,周围声音嘈杂,有一双很温热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 手,她让我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可我竟然不想挣扎,我宁愿待在黑暗里长眠,因为感觉身体软绵绵的特别舒服就像是泡在温泉里,突然,有一双冰凉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圈:“小懒虫快醒醒别赖床了,再不醒来要打屁股了喽!”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和我极其相似的脸,竟然是爸爸,我已经和他分开太久太久了,他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他的笑容很温暖亲切,而现在我终究是和他团圆了,我抓住他的手说道:“爸爸,我好想你啊!”
他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说道:“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啊,个子高了身体也壮了,你瞧瞧,嗯…真好…”
他拍了拍我的手臂,我看到他这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扑进了他的怀里像一个委屈的小孩。
他摸摸我的头说道:“怎么了小恺,有什么不开心跟爸爸说说。”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顿了顿我又说道:“爸爸,现在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吗?”
他拍了拍我的手臂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们不分开!傻孩子,不过你看现在天要亮了。”爸爸向一个地方指了指。
突然我周围的一切改变,从一个四周的白茫茫的地方,转换成了我的房间,我就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小时候蓝白条纹的睡衣,窗户上有只不知名的鸟挂在窗棂上,这只鸟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等我回过神来爸爸已经走到门边。
“小懒虫,天亮了,起床刷牙吃饭上学啦!”
“爸爸我今天能不去上学吗?”
“为什么?”
“我……”我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他又说道:“小恺长大了,都快比爸爸还高了,已经不害怕上学了对不对?”
“可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我在家等着你,只要你放了学回了家就能看到我,好了好了,听话,奶奶在外面等你呢,她做好了饭等你起床吃饭呢!”
我随即听到了王如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懒虫快点给我起来,再不起来这个月没零花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