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窑督造冯大器跪在满地碎瓷中,山羊须粘着釉浆直哆嗦:这批贡瓷烧了七七四十九日,开窑竟碎了三成...他捧起块青瓷残片,您瞧这冰裂纹,本该是...
本该个屁!赵小川踹翻釉料桶,捡起片碗底残骸,这貔貅纹是官窑该有的?残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色,与寿王府门环上的纹样如出一辙。
孟云卿的剑尖挑起窑工名册:冯大人不妨解释,这名录上七成工匠,为何都住寿王别院附近?她忽然翻腕,册页间飘落张当票——抵押物正是官窑特供的钧瓷土。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曹琰拎着个满脸烟灰的窑工进来:这厮往窑里塞杨木充柘木,说是能省三成柴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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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龙窑腾起青烟,十二名工匠举着《烧制标准手册》列队
。赵小川踩着窑砖训话:从今日起,每道工序都要留样!他抖开特制印章,往素坯底盖下大宋制造的篆文。
官家三思!老窑工孙铁头梗着脖子,祖传的窑神闭目法岂能用印章取代?
这叫追溯体系!赵小川抓起把碎瓷,但凡次品,凭底印追责到人...他突然眯眼,孙师傅的袖口,怎么沾着寿王府特供的朱砂釉?
孟云卿的剑鞘突然敲响窑炉,震落块松动的耐火砖——内壁赫然刻着西夏文字。
孙铁头脸色骤变,抄起铁钳就要砸窑,被曹琰一个扫堂腿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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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鬼市飘着霉味,钱有财扮作古董商蹲在摊位前:这钧瓷碗底印着字,便宜卖咯!他举起放大镜装模作样,瞧这冰裂纹,定是官窑...
让让!绸缎庄王掌柜挤开人群,这些次品我全包了!他甩出钱袋砸在摊上,银锭滚落时露出寿王府的税讫印。
茶楼雅间里,赵小川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圈:次品收购价高出市价三倍,寿王是要...他突然顿住,孟云卿的剑尖正挑开瓷碗夹层,薄如蝉翼的瓷片间竟夹着密信。
戌时三刻,漕运码头。孟云卿念出密信内容,忽然翻腕斩断窗外信鸽的脚绳——绑着的正是同样纹样的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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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龙窑火光冲天。赵小川举着铁钩扒开窑砖:温度曲线有问题!昨夜亥时火候骤降...他突然拽出块半熔的瓷胎,看!夹层里的密信烧化了!
孟云卿的剑尖挑起团黏土:官家这套品控制度,倒是毁了寿王的传信渠道。黏土里嵌着半枚铜钱,边缘貔貅纹与官窑次品如出一辙。
曹琰踹开库房门:抓到了!寿王府的人在码头卸次品瓷!木箱摔碎时,三百个字底印的瓷碗滚落,每个夹层都塞着西夏密函。
赵小川突然大笑:该给寿王发个最佳物流奖他踹飞个瓷碗,碎片在月光下拼出半幅边境布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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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御街地摊摆满仿制瓷,小贩们吆喝着官窑同款次品。钱有财敲着破锣宣讲:大宋制造防伪印...他身后挂着赵小川亲书的打假诏书,盖着歪歪扭扭的玉玺印。
赵小川蹲在馄饨摊前研究仿品:次字刻得比官窑还端正...他突然被辣椒呛到,阿嚏!谁在辣酱里掺瓷粉?
孟云卿剑尖挑起摊主衣襟,内衬缝着官窑次品的碎片:官家这防伪印,倒是成了赝品指南。她忽然翻腕,瓷片反射的日光正照向对街当铺——寿王府管家正在典当真品官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