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盖子。出乎意料的是,盘子里既不是活物也不是怪诞的糊状物,而是一碗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质朴的白米饭。
米饭粒粒分明,冒着微微的热气,散发着淡淡的稻米清香,在这充满奇异“珍馐”的餐桌上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女声的介绍却揭示了它的不凡: “为您呈上的是第十三道‘珍馐’:‘黄粱一梦’。食下此饭,将坠入一场短暂而奇特的梦境,体验须臾永恒。梦中之境,因人而异,或为过往,或为幻念,或为心之所向。梦醒时分,饭已凉,而梦中历历在目,恍如隔世。”
小陈看着这碗平平无奇的米饭,又听到“梦境”的介绍,红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她端起那只小碗,扒拉了几口米饭放进嘴里,仔细咀嚼了几下。
“唔……就是很普通的饭嘛,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还有点淡。”她有些失望地评价道,感觉这可能是目前为止最正常但也最无聊的一道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也开始打架,一股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奇怪……怎么这么困……”她嘟囔着,小手揉了揉眼睛,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紧接着,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她陷入沉睡,她娇小的人类形态开始变得模糊,周身泛起微弱的光芒。
光芒中,她的身形缩小,黑色的短发仿佛融入身体,细密的黑色绒毛重新覆盖上肌肤,五官也向着鼠类特征转变——短短几秒内,她便从人类少女的模样,变回了那只身高约一米二、覆盖着柔软黑色短毛的鼠人形态。
变回原形的小陈,手里还抱着那只空碗,蜷缩在柔软的沙发缓坡上,发出了均匀而轻微的鼾声,细长的尾巴无意识地卷到了身前,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显然已经沉浸在那“黄粱一梦”之中了。
傅坤泽看着瞬间入睡甚至变回原形的小陈,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摇头。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小陈的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在小陈沉入的梦境中,她成为了一个奇特的、由各种非人生物组成的海盗王国的公主。她的父母就是王国的鼠人首领,她是家里最年幼、最受宠爱的孩子。
童年的记忆温暖而明亮,充满了海风的气息和船舷的木香,父母和兄长姐姐们耐心地教导她所有关于船只、航海、星象的知识,告诉她大海的广阔。
然而,美好的时光戛然而止。一群自称“斯卡文鼠人”的同族闯入了王国,要求臣服。她的父亲,那位骄傲的鼠人国王,严词拒绝。背叛来得猝不及防,信任的部下在夜晚倒戈,王宫陷入火海。混乱中,她亲眼目睹父亲被叛徒的长矛刺穿,母亲则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的攻击,声嘶力竭地让她快逃……
她在亲卫的拼死护送下侥幸乘上一艘小船逃离故土,但斯卡文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在后面。就在她精疲力尽,眼看要被追上的绝望时刻,一道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是否愿意接受《超凡大航海》游戏的庇护,成为玩家的初始船员?】
【接受庇护,你的实力、记忆、身体形态将被大幅削弱以维持初始平衡。】
走投无路的小公主,几乎没有犹豫,在内心呐喊出了“愿意!”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记忆如同潮水般退去,变得模糊不清,力量迅速消散,身体也急剧缩小、变化……最终,她变成了一只仅有十几厘米长的亡灵鼠,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不知度过了多少时光,直到……一个青年的身影出现,向她伸出了手……
“……!”
小陈猛地惊醒,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从沙发缓坡上弹坐起来。她红色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恐和迷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确认自己变回了鼠人形态。
“我……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身旁的傅坤泽。
傅坤泽一直守在一旁,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不到一分钟吧。怎么了?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他的语气带着关切。
小陈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抓住那些飞速消逝的梦境碎片。但那梦境就像阳光下的露珠,迅速蒸发,只留下一种模糊的情绪——有温暖,有悲伤,有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但具体的画面和情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不记得了……”她有些沮丧地低下头,用小爪子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好像……梦到了很多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就是感觉……心里有点闷闷的。”她说不清那种复杂的感受,只能归结为梦境的后遗症。
傅坤泽看着她还有些恍惚的样子,笑了笑:“看来那‘黄粱一梦’效果挺奇特。好了,既然醒了,游戏还得继续呢,就剩三个了。”他把话题拉回了眼前的游戏,指了指茶几上仅剩的三个餐盘盖,试图驱散她眉宇间那点残留的阴霾。
小陈甩甩头,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抛开,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该船长你了,快选吧。”小陈期待船长选中自己的毒药,那么自己就可以独占剩下的食物了。
除去自己的毒药不能选外,傅坤泽的手指在最后两个盖子上方缓缓移动,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小陈。小陈刚睡醒,脸上还带着梦境的朦胧,表情管理不如之前到位。
当傅坤泽的手指扫过左边盖子时,她眼神平静;而当手指移向右边的盖子时,她虽然极力掩饰,但红色的大眼睛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轻松和期待。
傅坤泽心中了然,果断选择了右边那个盖子。
打开盖子,露出一只宽口的陶瓷碗。碗内盛着的一颗颗硕大、浑圆、形态逼真的眼球,大小如乒乓球,虹膜颜色各异。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如同其名的“眼球”部分。每一颗“眼球”都有成熟的龙眼大小,形态逼真,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圆形的虹膜和中央的瞳孔。但它们的色泽却绝非自然所有:有的虹膜是如同熔金般的炽烈金色,瞳孔却是一条细长的竖线;有的则呈现出深海般的蔚蓝,瞳孔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微光;还有的则是瑰丽的紫罗兰色,或者如同翡翠般的碧绿……每一颗都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宝石,诡异中透着一丝妖异的美感。
然而,与这眼球紧密相连的,并非是任何想象中的神经组织,而是四条腿。这些腿不同于眼球的多彩全是标准的深棕色,覆盖着油亮的光泽,呈现出典型的多节结构,从眼球下方延伸出来,每一节都带着细微的绒毛和倒刺。它们细长而嶙峋,末端的尖爪微微蜷曲,无意识地在碗底刮擦着,发出极其细微的“窸窣”声,让人一下就联想到蟑螂腿。
傅坤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他的手指轻轻地捏住眼球的边缘,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把它捏碎。毕竟根据前不久他对自己眼球的实验,眼球这东西很容易一不心捏烂的。
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眼球的瞬间,那只眼球突然像是被惊扰到的小动物一样,猛地挣扎起来。它那回条蟑螂腿在空中胡乱蹬踹着,似乎想要挣脱傅坤泽的掌控。
就在傅坤泽捏起那只挣扎的眼球,将其送入口中的同时,那道熟悉的女声再次同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为您呈上的是本场游戏的第十四道‘珍馐’:‘千瞳诡足脍’。此珍馐并非源于某个特定世界,而是游荡于维度间隙的生物,呈现万千幻色,故而每颗皆样模都独一无二。”
声音微顿,仿佛在留白中强调接下来的重点。 “而其下的‘诡足’,乃是历经无数世界污秽与残渣淬炼而成的极致风味载体。其多节结构蕴含层次丰富的油脂香气,在唇齿间可带来绝妙的酥脆触感。食用时,建议感受其鲜活挣扎所带来的、充满生命张力的独特口感。”
“核心风味在于眼球内部的充盈物:轻咬破壁,粘稠血液涌出,带着浓重的腥咸与一丝腐锈金属般的铁锈味。诡足的挣扎加剧了体液的迸溅,其眼球碎裂声与血液的粘稠感交织,形成原始而暴烈的味觉冲击。”
女声的介绍刚刚落下,傅坤泽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眼球虫送入口中——
“就是它!”
小陈猛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细长的黑色尾巴因兴奋而笔直竖起。她红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光芒,伸出小爪子指向傅坤泽手中那只仍在微微颤动的眼球虫:
“船长你找到了,这就是鼠鼠的‘毒药’,按照规则,你出局啦。”
她欢快地拍着手,随即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桌上仅剩的两个未被开启的餐盘盖:
“所以最后这两道菜,全都归鼠鼠我啦!”
“那真是恭喜你了。”傅坤泽面无表情,祝贺了一句。把彻底送入口中,眼见要被吃小家伙的附肢疯狂蹬踏,特别是后腿,用力踢在傅坤泽的嘴唇上,腿上的细小倒刺带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感。
入口瞬间,那东西挣扎得更厉害了,滑腻的身体试图往喉咙深处钻去,引发强烈的呕吐反射。傅坤泽强行压制住,用舌头和上颚将其控制住。
小家伙的四条蟑螂腿,特别是后腿,疯狂地蹬踹着他的嘴唇、牙齿和舌尖,腿上的细小倒刺带来一阵阵密集而轻微的刺痛感,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他仔细感受着:“嗯……身体表面有种滑滑的蜡质感……淡淡的甜味?有点像……腐烂的花蜜?”
待其挣扎稍缓,他轻轻一咬,牙齿合拢。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类似浆果爆裂的声响在他口腔内响起,随后一股浓郁而独特的甜味汁液在口中爆开,紧随其后的是一股鲜明而浓烈的血腥味如同海啸般涌上,与那甜味激烈地碰撞、交织。两种极端味道的混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味觉体验。
爆裂后,那眼球虫的残骸,几片破碎的、带着不同色泽的薄膜状组织,大概是虹膜和眼壁,混合着粘稠的血液贴在他的上颚和齿缝间。更诡异的是,那几条被咬断但神经末梢似乎还未彻底死亡的蟑螂腿,依旧在他的舌面上和脸颊内侧无意识地、轻微地抽搐、划动着,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好甜……”傅坤泽含糊地评价道。
“怎么样?甜是我下的毒”小陈高兴回应道。
“还行吧”傅坤泽咀嚼了几下,感受着那滑腻组织中夹杂的细微脆骨感,以及腿节被碾碎时发出的“嘎吱”声。他拿起碗,又抓起几只颜色各异的眼球虫,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不同颜色的眼球血液在他口中混合、飞溅,甚至有一丝暗金色的粘稠液体从他紧闭的嘴角溢了出来。那些断裂的、各种颜色的腿肢在他唇边做着的最后挣扎,有的甚至勾住了他的嘴角。
他一边咀嚼,一边用一种混合着品味和分析的语气,开始了他的“美食测评”:
“家人们,尝过了。”他开口,声音因为满嘴的食物而有些含糊,但努力保持着清晰,“这道‘千瞳诡足脍’,怎么说呢……视觉冲击力绝对是满分,堪称行为艺术。”
“口感层次非常独特。”他咽下第一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首先,这个外壳,滑腻带有蜡感,需要一点技巧才能咬破。咬破的瞬间,这个‘血液’的爆发力很强,粘稠度很高,像是混合了糖浆和生血。”
他又塞进一只红瞳的眼球虫,继续道:“味道是两极分化的极致体验。前调是甜,像是某种的高糖分水果浓缩液。但紧接着,中调就是毫无缓冲的铁锈血腥味,非常原始、暴烈,两种味道在嘴里打架,刺激度直接拉满。”
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翡翠绿色的汁液和一根微微抖动的细腿:“后调嘛,只剩下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的余韵在喉咙里徘徊,和人血差不多。至于这些腿”
他用舌尖顶出一小截还在微微弯曲的棕色腿节,“口感酥脆,有点像炸得很透的昆虫腿,但自带一股土腥气和淡淡的油脂味,算是给整个体验增加了一点‘嚼头’。”
他总结道:“整体来说,这是一道挑战性极高的‘珍馐’,但也十分美味而又有趣,值得尝试。”
最后,他看了一眼碗里剩下的几只,耸耸肩:“至于推荐指数…五颗星吧,尝过一次,大概能记一辈子。” 说完,他拿起最后几颗的眼球,扔进了嘴里。
小陈看着桌上仅剩的两个餐盘盖,红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细长的尾巴在身后快活地摇摆着。她伸出小爪子,迫不及待地同时掀开了最后两个盖子,既然一方的毒药已被触发,规则便不再限制开启顺序。
左边盘子里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无比完美、令人垂涎欲滴的汉堡。两片蓬松金黄的芝麻面包胚,夹着一块厚实多汁、煎烤得恰到好处的肉饼,肉饼上覆盖着一片融化的、色泽诱人的芝士,翠绿的生菜、鲜红的番茄片和洁白的洋葱丝从芝士边缘探出头,层次分明,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香气。
右边盘子里则是一杯清澈透亮的红色液体,盛在高脚杯中,如同最纯净的红宝石溶液,微微晃动着,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为您呈上的是第十五道珍馐:‘蟹黄堡’。源自《海绵宝宝》世界比奇堡蟹堡王餐厅的终极秘方。采用深海黄金蟹蟹黄、秘制酱料与完美火候融汇而成。其香气能唤起最纯粹的幸福感,口感层次丰富。”
“为您呈上的是第十六道,亦是本场最后一道珍馐:‘惊吓苹果汁’。源自《美食的俘虏》世界,严格筛选惊吓等级达50级以上的‘惊吓苹果’压榨而成。果汁色泽纯正,入口瞬间将爆发超乎想象的强烈刺激感。”
剩下的两道可谓货真价实的珍馐与之前的食物差距之大,一时间让傅坤泽不禁怀疑,游戏的黑幕。
小陈似乎完全被这道菜迷住了。她小巧的鼻子用力地抽动着,虽然隔着距离,但她已经闻到了蟹黄堡那诱人的、混合着烤面包香气和海洋鲜味的独特芬芳,以及那杯果汁散发出的、带着危险诱惑的甘甜气息。
她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亮晶晶的口水几乎要从嘴角流下来,她赶紧用小手背擦了擦。那双红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紧紧盯着蟹黄堡那看起来松软金黄的面包和中间厚实多汁的肉饼,还有那杯如同红宝石般瑰丽的果汁。
“咕咚……”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她的细长尾巴不受控制地在她身后高速左右摇摆,像个小扇子一样,充分显示了她内心的极度兴奋和期待。与之前品尝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时的新奇或忍耐不同,此刻她的脸上是纯粹的、对极致美味的向往和迫不及待。
“蟹黄堡,惊吓苹果汁”她小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小爪子兴奋地相互搓着,“听起来,听起来也太好吃了吧,鼠鼠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两样光是听描述就让她馋涎欲滴的美味一口吞掉。
小陈迫不及待地先伸手拿起了那个看起来无比诱人的蟹黄堡。她张开小嘴,努力地咬了一大口。松软的面包、鲜美的肉饼和秘制酱料在口中混合,带来爆炸性的美味冲击。然而,紧接着,一股明显的辣味如同小火苗般窜了上来。
“唔!”小陈被辣得缩了一下脖子,红色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她一边用手在嘴边扇风,一边含糊地说:“有、有点辣……”
傅坤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宣布:“哈哈,没错,这就是我的‘毒药’。我给它下的毒是辣。”
小陈愣了一下,眨巴着泛泪光的大眼睛,随即却毫不在意地又咬了一大口汉堡,被辣得“嘶哈嘶哈”地抽气,却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没关系,辣辣的也很好吃。这个肉饼太香了,面包也软乎乎的。”
她一边对抗着辣味的刺激,一边又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那杯果汁,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果汁入口的瞬间,一种极其奇妙的体验发生了。极致的甘甜如同最甜美的蜜糖般抚慰了她被辣味灼烧的味蕾,但紧随其后的并非单纯的甜腻,而是一种仿佛电流般的轻微刺激感,让她头皮微微发麻,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哇!”小陈惊喜地叫出声,又猛喝了一大口果汁,感受着那甜味与刺激感在口中交织爆炸,“这个果汁好厉害,好喝!超级好喝!”
她就这样,左手拿着辣味蟹黄堡,右手端着惊吓苹果汁,左一口汉堡,右一口果汁,吃得酣畅淋漓。辣味被果汁的甘甜和刺激感中和,而果汁的风味又衬托出汉堡的鲜美。
她的小脸被辣得红扑扑的,鼻尖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红色的大眼睛却幸福得眯成了两条缝,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来摇去。
“太好吃了,蟹黄堡又香又辣,肉饼好多汁,这个果汁……咕咚……鼠鼠从来没喝过这么神奇的饮料。”她一边大口吃喝,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给出最直白的赞美,完全沉浸在最后这两道终极美味带来的幸福之中。
小陈将最后一口浸润着惊吓苹果汁清甜与微刺感的蟹黄堡咽下,满足地舔了舔沾着酱料的手指,红色的大眼睛幸福地眯起。几乎就在她放下空杯的瞬间,那两套从未使用过的餐具如同出现时,伴随一阵异香消失。
紧接着,那介绍规则的浑厚中年男性声音再次响起。
“游戏结束”
“食客一,傅坤泽。”
“面对食物的品鉴,与其说是忍受,不如说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献给虚无的戏剧。将痛苦化为戏谑的评书,将呕吐的欲望扭转为取悦看客的噱头。对食物本身缺乏敬畏,却深谙表演之道。不错的演员。赏”
“食客二,小陈”
“以赤子之心,赴宴。味蕾无界,心灵澄澈。苦泪可饮,僵肉可嚼,百无禁忌,甘之如饴。对食物展现出了最原始、最纯粹的热爱,唯有吞噬与满足的本能欢愉。纯粹的食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