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川静香离开后,校医室的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室内瞬间只剩下傅坤泽和毒岛冴子两人。方才那种属于藤美学园剑道部主将的温婉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冴子身上褪去,虽然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眼神却变得深邃而直接,如同出鞘的刀锋,毫不掩饰地落在傅坤泽身上。
傅坤泽也收起了伪装,目光锐利地扫过冴子。他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冴子那原本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留下的、靠近颈侧的一道浅淡旧疤,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肌肤光洁如玉,没有丝毫伤痕的痕迹。更明显的是她的面容,褪去了些许历经末世的沧桑与沉郁的杀气,眉眼间透出一种属于真正青春少女的、未经彻底磨难的清丽与蓬勃,虽然那眼神深处的锋芒依旧摄人。
“咦?”傅坤泽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冴子,你这替换效果挺彻底啊?旧伤没了,脸蛋儿也水灵了不少,看着像十七八岁了。”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不过,刚才那男朋友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荣升这个位置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毒岛冴子闻言,非但没有羞赧,反而走近几步,紫眸中流光溢彩,那笑容里带上了一丝属于她本性中、此刻被熟悉环境稍稍唤醒的狡黠与张扬:“怎么,傅大船长不乐意?”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一个合理的身份,方便我们行动,也省得别人问东问西。还是说……”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你觉得我配不上?”她似乎变得开朗了一些。
“哈!求之不得。”傅坤泽大笑,随即正色问道,“不过你这身体……其它没受影响吧?”他更关心这个。
“外表回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但这些年用命换来的力量、反应、肌肉记忆,都还在。”冴子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一股无形的锐气瞬间弥漫开来,又迅速收敛,“感觉……像是灵魂套上了一件更年轻的壳。”
傅坤泽点点头,放下心来。他接着问起正事:“我来的时候打听消息,听说这一个星期城里死了不少混混,手法很残忍。是你干的吧?”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
“嗯。”冴子坦然承认,眼神瞬间冷冽如冰,带着一丝餍足后的余韵,“比预定时间早到了一周。你又不再只能吃点差的,也熟悉一下这个世界”她走到药柜旁,拿起鞠川静香留下的消毒用品清单,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收获了一些小东西,主要是两件武器。一把太刀,品质尚可,我留在剑道部了。还有一根手杖,有些特别,我觉得你可能用得上,你不是爱用手杖吗?”她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之前你给我的那把沙漠之鹰,也一并送来。渔获就先不送了太大了,一会自己来剑道部找我来拿。”船员是能看到道具面板的。
之前傅坤泽将一些敏感物品,都交给毒岛冴子携带,两人可能会分开是猜到的。到时候,毒岛冴子好歹在本世界有不小的身份,而且自己则是没有身份。
“保护伞公司?安布雷拉”傅坤泽指了指自己脚踝上贴着的、印有红白伞标的膏药,“你以前的世界,有这玩意儿吗?”
冴子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小小的Logo,眼神凝重了一瞬,随即摇头:“没有。但在这个世界公开的信息里,它是一家庞大的跨国医药和生物科技巨头,涉及领域很广,在本地也有分支机构和合作项目,比如给学校提供一些医疗物资试用装。”她微微蹙眉,“但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个世界,和我记忆里的那个,细节上有太多微妙的不同了。”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
“时间呢?”傅坤泽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死体’什么时候来?”
“今天,下午2点多。”冴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刻骨铭心的精准,“我的记忆里,广播第一次响起混乱的警报,是在那个时刻。距离现在,”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不到5小时,时间还有一会。”
在说话的过程中,毒岛冴子看似随意地在不大的校医室里踱步,检查着药柜里的物品,手指拂过冰冷的玻璃柜门。她的步伐轻盈无声,如同捕食前的猫科动物。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绕到了坐在检查床边的傅坤泽身后。
傅坤泽正低头看着自己贴着保护伞膏药的脚踝,思考着时间线和保护伞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忽然,一股带着清冽皂角香气的温热贴近了他的后背。紧接着,一双带着薄茧却异常柔软的手臂,如同藤蔓般轻柔地缠绕上了他的脖颈。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傅坤泽微微一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属于冴子身体的温热和弹性,以及她呼吸时喷在自己耳廓和后颈的、温热而带着一丝危险气息的气流。
“可以吗?”冴子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呢喃的沙哑,像是情人间的私语,又像是对猎物发出的最后通牒。那声音里蕴含的渴望,并非情欲,而是某种更深沉、更原始的东西在涌动。
校医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弥漫开一种近乎粘稠的暧昧与杀机交织的诡异氛围。傅坤泽甚至能感觉到冴子贴着他后背的胸腔里,那颗心脏的跳动在微微加速——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兴奋。
傅坤泽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近乎疯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了然的轻笑:“……来吧,我的厨师长。”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缠绕在他脖颈上的手臂骤然发力!
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冷酷,不带丝毫犹豫。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校医室里响起,短促而致命。傅坤泽的头颅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向后倒去。
毒岛冴子稳稳地接住了他瘫软的身体,紫眸深处那压抑已久的、属于杀人鬼的幽暗火焰此刻彻底燃烧起来,闪烁着近乎狂喜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将傅坤泽失去生机的身体平放在检查床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但杀戮并未停止。为了防止血液喷溅弄脏校医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满足那被这具年轻身体和熟悉环境短暂压抑、此刻却汹涌而出的、对终结生命本身病态的渴望。虽然场地原因没办法和船长战斗,在战斗中杀死船长。但即使不反抗的船长也比那些屁滚尿流的小混混强多了,更何况马上盛宴就要开场了。想到这里毒岛冴子更加兴奋了。
窒息、精准的关节技破坏延髓、压迫颈动脉窦……每一种方式都足以致命,且都刻意避开了会大量出血的途径。她像一个沉迷于解构艺术的工匠,用最直接高效的手段,一次次将傅坤泽推入死亡的深渊,又一次次看着他凭借死亡重铸的力量,在检查床上无声地抽搐、恢复生机,然后再次迎来终结。每一次死亡,傅坤泽的意志都如同磐石般清醒,承受着那非人的痛苦,而每一次重生,都让冴子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时间在校医室内无声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傅坤泽再一次在检查床上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时,毒岛冴子终于停了下来。她站在床边,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带着一种剧烈运动后的潮红和……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平静。那双紫眸中的疯狂火焰已经平息,重新变得深邃而内敛,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屠戮从未发生。
“呼……”傅坤泽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完好无损但仿佛还残留着剧痛的脖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依旧清醒锐利,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满意了?”
“嗯。”冴子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恢复了清冷,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丝毫凌乱的校服和头发,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朝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手杖和枪,我很快就会送来。任务目标,我会到时候集中在剑道部”她没有回头,语气恢复了属于毒岛冴子同学的平静,“至于鞠川静香老师,到时候就由你护送来和我汇合吧,正好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骗她去剑道部。好好养伤!船长。”她似乎将好好养伤四个字,讲的格外重。
说完,她拉开门,身影轻盈地消失在走廊的阳光里,仿佛只是来探望了一下受伤的同学。校医室内,只剩下傅坤泽一个人,坐在检查床上,感受着体内残留的死亡余韵,以及脚踝上那印着红白伞标的膏药传来的、虚假的暖意。窗外的校园依旧宁静,樱花无声飘落,距离末日降临,还有不到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