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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十六年,二月初九,寅初。

这大概是大明王朝一年里最安静的几个时辰之一。连秦淮河上的画舫都歇了,河水凝滞如墨,倒映着两岸零星几点灯火。寒气不是吹来的,是像铁水一样浇下来的,糊在人脸上、脖子里,透心凉。

金陵隐庐后院,那盏油灯已经挑到最亮。周安和墨璃,一老一少,正围着周廷玉做最后检查。

“世子,考篮再对一遍。”周安声音压得低,像怕惊扰了什么,“徽墨两锭,湖笔三支,小紫颖两支,伤风丸、藿香正气散各一包,油布…嗯,油布裹好了,吃食是夫人特意嘱咐的肉脯和奶饼子,耐放顶饿。”他一样样点过,枯瘦的手指稳得很。这位周家在京城的暗桩首领,平日里处理的是比这凶险万倍的消息往来,此刻却像个老嬷嬷般絮叨。

墨璃没说话,只是仔细地将一件厚实的灰鼠皮斗篷给周廷玉系上,手指灵巧地打了个结。她抬头看了周廷玉一眼,少年人脸色平静,眼神清亮,看不出半点紧张,倒让她自己砰砰跳的心稍微定了些。

前院,一辆毫不起眼的青篷小车早已备好。车夫是周延扮的,精悍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暗的角落。磐岳带着另外几名好手,散在马车前后左右,像融入夜色的影子。

周廷玉最后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对周安和墨璃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登车。

车轮碾过结霜的青石板路,那“辘辘”声在空寂的长街被放得极大,一下下,敲在人的心上。越靠近贡院街,这声音就越发密集起来——汇入了其他赶考士子车马的声响。黑影幢幢,灯笼的光晕在寒气中晕开一团团黄,照亮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无一例外,都绷得紧紧的,嘴唇抿着,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渴望、焦虑,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车轮声、偶尔压抑的咳嗽声,还有一种无形的、名为“功名”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头。

贡院那两扇巨大的朱漆大门,此刻在黎明前最沉的墨色里洞开着,门上的兽头衔环显得格外狰狞。门前广场被无数灯笼、火把照得影影绰绰,兵丁们持戈肃立,铁甲反射着寒光,面无表情。吏员尖利的唱名声时不时撕裂这片死寂:“浙江杭州府余姚县举子张三——”“湖广武昌府江夏县举子李四——”

青篷小车在离贡院还有一段距离的街角停下。不能再往前了。墨璃利落地提下考篮和装替换衣物的小藤箱。周廷玉下车,整了整衣冠。

“世子……”磐岳凑近一步,喉咙有些发干,想说什么鼓励的话,又憋了回去,只重重抱拳,“我们你等候佳音!”

周廷玉微微一笑,拍了拍他坚实的胳膊,目光扫过周延和周围几个隐在暗处的身影,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接过考篮,转身汇入那沉默的人流。

刚走几步,就听到旁边有人迟疑地喊了一声:“周…周解元?”

周廷玉回头,看见几个穿着厚棉袍的士子,正是四川同科的举子,其中就有在鹿鸣宴上和他较量过的张文远,还有经义极扎实的刘慎,甚至连那清高自负、拿了第五名的王骥也在。几人脸上都带着赶路的风霜和紧张,见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围了过来。

“真是周兄!”张文远嗓门依旧不小,尽管压低了,还是引来旁边人侧目,“这阵仗,够唬人的。”

王骥瞥了周廷玉一眼,习惯性地想刺一句“解元郎自是不同”,但看着周围森严的兵丁和那深不见底的贡院大门,那点酸话终究没说出来,只是别扭地点了点头。

刘慎则比较实在,搓着手道:“周兄,听闻今年北边不太平,陛下又刚回銮,这策论方向……”

周廷玉冲几人拱手还礼,神色平静:“各位兄台,且安心。但以平日所学,忠君体国之言,料无大碍。时辰快到了,我等依序前行吧。”

他这话说得四平八稳,却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沉稳。几人稍定,跟着人流往前挪。

很快,就到了那“鬼门关”。

“解衣!脱靴!”

粗粝的呵斥声毫不客气地砸过来。穿着号衣的老吏们眼神毒得很,像是能刮掉人一层皮。举子们无论贫富贵贱,到了这儿都得乖乖听话。寒风中,一个个哆哆嗦嗦地解开棉袍、夹袄,甚至单衣,赤条条地接受检查,冷得牙齿格格打战。考篮被翻了个底朝天,饼子掰开,墨锭捏碎,笔杆也要仔细敲过,防着夹带片纸只字。

周廷玉面色如常,依序解衣。寒风刮过他年轻却结实的胸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身形挺拔,并无瑟缩之态。那老吏查到他时,目光在他明显质地精良但样式低调的衣物上停顿了一下,又扫过他平静无波的脸,检查得格外仔细些,甚至将他那柄防身的短小匕首(科举允许带以防身)抽出来反复看了几眼,才哼了一声,将号牌扔给他:“丙字柒拾叁号!进去!”

周廷玉接过那冰冷的木牌,从容穿好衣服,拎起考篮,走进了那扇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门。

就在周廷玉和其他数千举子在这寒风中为前程搏杀的同时,大明帝国的最高权力者,刚刚完成他又一次北巡的永乐皇帝朱棣,正风尘仆仆地踏入了金陵城。

皇帝的仪仗自然是威严赫赫,旌旗蔽日。但朱棣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巡边归来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阴郁。北元残余虽屡遭打击,却始终像草原上的野草,烧不尽,吹又生。这次北巡,劳师动众,钱粮消耗巨大,虽有小胜,却未能竟全功。而更让他心烦的是,留守监国的太子……

皇帝回銮,太子率百官迎驾,这是规矩。仪式很隆重,太子朱高炽拖着肥胖的身躯,行礼如仪,言辞恭谨。但不知是车马劳顿心情不佳,还是确实看出了什么,朱棣总觉得太子的迎接似乎…少了点迫不及待的热切,多了点程序化的敷衍。或许是他身边那些文官……朱棣的目光扫过太子身后那些低眉顺眼的东宫属官,心中冷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不快在发酵。

汉王朱高煦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的情绪。他可是憋了一肚子气!纪纲倒了,他在京城的耳目断了大半;府邸逾制被训斥,面子丢尽;举荐为北征先锋,又被太子那边的人以“粮饷不继”为由暗中阻挠。新仇旧恨加起来,汉王殿下觉得不能再忍了。

他联合了丘福等一批武将,又暗中指使几个投靠他的言官,开始上眼药。奏疏里不说太子不好,只说太子监国期间“体恤民力”,“不欲劳烦陛下”,故而有些政务“稍缓”,比如迎接圣驾的某些细节“因需筹措物资,略耽搁了些时辰”,又比如对北征钱粮的筹措“过于谨慎”,恐“贻误战机”。字字句句,听着是体谅,实则把“怠慢”和“拖后腿”的帽子扣得结结实实。

更要命的是,有人“偶然”查获了一些太子身边赞善官梁潜、司谏周冕与某些文臣的往来书信,里面有些对北征持保留态度的言论,甚至隐隐有“陛下年事已高,不宜屡屡亲征,太子仁厚,当爱惜民力”之类的话。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朱棣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北征是他毕生功业所系,也是他心头最敏感的一根弦!太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盼着他老子死?还是想收买人心,迫不及待要上位了?那些文官,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包藏祸心!

三月的金陵,春寒料峭,但紫禁城里的气氛比寒冬还冷。

“辅导无状!离间天家!”

一声怒吼从谨身殿传出,宫人内侍吓得跪倒一片。

一场风暴骤然而至。太子身边的赞善梁潜、司谏周冕等官员被直接下诏狱!罪名是“辅导太子失职”,更有“窥测上意”、“心怀怨望”的隐指控。

求情?没用。愤怒的朱棣听不进去。他甚至厉声斥责了前来为梁潜等人辩白的太子:“你就是太仁弱!被这些腐儒牵着鼻子走!他们是要毁我大明根基!”

最终,梁潜、周冕等人被迅速定罪,处死。

这件事,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永乐十六年的春天,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它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皇帝对太子的耐心在减少,汉王的攻势在加强。太子党羽遭受重创,人人自危。而原本因纪纲倒台而受挫的汉王势力,再度抬头,气焰更盛。

京城官场,暗流汹涌,风向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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