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段时间棒梗没少吃剩菜。
都是何雨柱带来的。
自从贾东旭的工资被扣了二十块,家里揭不开锅之后,何雨柱就开始给秦淮茹带菜了。
原本说好,熬过那一个月就行了。
谁知秦淮茹一家吃上了瘾。
非要傻柱天天带。
傻柱是第三钢厂的大厨……之一。
但他做的菜特别对杨厂长等几位领导的胃口,所以成了领导们招待宴的指定厨师。
谁都不行,就得何雨柱来做。
这么一来,何雨柱在厨房地位高了,连带着在厂里也受重视。
他又是个横冲直撞没心眼的,连顶头上司食堂主任也敢天天顶撞。
后厨谁还敢管他?
他想拿点招待剩菜,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别人只能眼红,没辙。
而且何雨柱拿的还不只是剩菜,有时候半只鸡、白面馒头,整个整个往家带,往饭盒里一塞,谁也瞧不见。
棒梗这阵子吃剩菜,吃得那叫一个香。
“切……”
旁边小朋友起哄:“剩菜有什么好吃的?”
“就是,头回见吃剩菜还吃出优越感的!”
大伙儿都不明白。
可周银行接话了:“你们不懂,棒梗家的剩菜不一样,那是领导吃剩下的!”
“从轧钢厂厨房带出来的!”
说着,周银行还咽了咽口水,一脸羡慕。
他没少馋棒梗的剩菜。
这一说,小朋友们纷纷好奇起来:“棒梗,你剩菜里有肉吗?”
“菜汤咸不咸?”
“油多不多?”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过来。
棒梗站在高处,一脸得意,挨个回答。
这一刻,他简直是一年级的孩子王。
“贾文……我说得对不对?”棒梗一扭头:咦……人呢?
再往前一看:好家伙,都快走到家了。
回到家时,天已经晴朗起来。太阳终于露面,缓缓地将光芒铺满大地。贾文带着妹妹进屋,换上了母亲亲手做的棉拖鞋。那双大头皮鞋虽然不错,但这个年代的工艺毕竟有限,穿久了里面难免有点潮。贾文顺手把两人的鞋拿到窗台边,趁着阳光好晒一晒,接着便进屋做饭。
蒸上一锅米饭,再简单炒个鸡蛋,兄妹俩关起门来,吃得格外香甜。
而另一边,老贾家却不太平静。棒梗一回到家就开始闹:“妈——我也要大头皮鞋!”他拉着秦淮茹,一脸委屈:“贾文和果果都有,我们班同学都羡慕他们,凭什么他们有我没有?”
秦淮茹看着儿子,一时无言。贾张氏插话道:“跟他们比什么?咱家自己做的不也挺好?”
“不好,就是不好!”棒梗赌气脱下自己的鞋,“奶奶你看,我的鞋都湿透了!”
贾张氏伸手摸了摸,确实湿漉漉的。她转向秦淮茹:“要不你去百货大楼看看,这鞋多少钱一双?也给棒梗买一双吧。”
秦淮茹撇嘴:“我早就看过了。大头皮鞋五块钱一双,里面还加羊毛。钱从哪来?再说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布票和皮子票,这些我们去哪弄?”
“啥?五块?”贾张氏一听愣住了。这么贵?五块钱啊……贾东旭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也就够买六双鞋?她立刻摇头:“不行,太贵了,不买了。”
可棒梗不依,哭着嚷道:“凭什么?贾文没爸没奶奶都能穿,为什么我不行?”
这话像根刺,狠狠扎进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心里。秦淮茹转身进了厨房,贾张氏则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过了许久,她掀开窗帘望向贾文家的方向——窗台上,正晾着两双大头皮鞋,一双是果果的,一双是贾文的。
贾文晒鞋子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现在孙子想要这双鞋,自己又买不起,该怎么办?
只能偷了。
反正找贾文要,他肯定不会给!
正是做午饭的时间,又是周一,大人们都在上班,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贾张氏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台前,伸手拿走了贾文的鞋子,然后像鬼影一样溜回自己屋里。
“砰——”
她关上门,对孙子说:“乖孙,快看,鞋有了,奶奶给你弄来了!”
棒梗和秦淮茹闻声来到堂屋。
秦淮茹脸色一沉:“妈……你这是偷来的……”
“呸!”贾张氏张口就骂:“秦淮茹,你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秦淮茹不敢作声了。
贾张氏急忙给棒梗穿上鞋。
棒梗瞥了一眼贾文的窗台,嘴角悄悄扬起。奶奶偷鞋的事,他心里清楚得很。
……
午饭后,贾文陪妹妹休息了一会儿,一点钟出门去拿鞋。
可窗台上只剩下果果的那双鞋,贾文当场愣住了。
搞什么?
居然有人连鞋都偷?
“哥哥……怎么了?”果果抬头问。
贾文说:“我的鞋被偷了!”
他望向对面贾张氏的屋子,大声喊道:“谁偷了我的大头皮鞋?赶紧还回来……不然我报警了!”
“谁偷了我的大头皮鞋!”
一阵 * 动——
贾文这一喊,全院的人都出来了。
偷东西可不是小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离得最近的壹大妈赶来问道。
贾文苦笑着指指窗台:“放学后我把我和妹妹的皮鞋晾在这儿,现在不见了,被人偷了!”
壹大妈惊讶:“鞋也有人偷?”
“不会吧?”
邻居们也议论纷纷。
“难道是院里进贼了?”
“进什么贼啊,咱们院多少年没遭过贼了!”
“就是!”
“那贾文的鞋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会不会是被狗叼走了?”
“不可能,狗哪能爬上那么高的窗台!”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却没人怀疑到贾张氏头上。
毕竟上次贾张氏偷东西被抓是特殊情况。那时她明目张胆进贾文屋里拿西瓜,虽然派出所认定是偷窃,但在邻居们看来,这分明是耍无赖——仗着自己是奶奶辈分,故意装糊涂占李琴便宜。
这哪能算偷呢?
所以大家都没想到贾张氏,只有贾文心知肚明,这事不是贾张氏干的,就是棒梗干的。
反正他俩脱不了干系。
这时棒梗背着书包出门上学。
啪…啪…啪…
他还故意跺脚炫耀脚上的大头皮鞋。
“咦?”有人眼尖发现,“棒梗也穿大头皮鞋?”
“棒梗,你这鞋哪来的?”
大家都看向棒梗。
贾文直接指着他问:“棒梗,你偷我鞋了吧?”
“谁偷你鞋了?”贾张氏疯狗似的冲出门嚷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偷鞋了?”
“那他的鞋哪来的?”贾文追问。
贾张氏理直气壮:“百货大楼买的!就许你们买,不许我们买?”
这话听着倒也在理。
“大家别误会。”秦淮茹笑着走出来解释,“这是我上午在百货大楼给棒梗新买的皮鞋,花了五块钱呢!”
众人纷纷点头,都愿意相信秦淮茹。
贾文又问:“秦淮茹,百货大楼买东西不是都给票据吗?你把买鞋的票据拿来,我就信。”
秦淮茹顿时慌了——这鞋根本不是买的,哪来的票据?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她强作镇定地笑道:“呵呵呵……哪有什么票据,出门就扔了,留着也没用啊。”
可大家对这套说辞将信将疑——票据哪有随便扔的?
“哼!”贾文冷笑,“就算票据扔了,你总记得给棒梗买的鞋是多大码吧?”
秦淮茹心里更乱了。
刚刚提票据,还能推说弄丢了,可孩子的鞋码总不该记不清吧?
棒梗穿多大码?
天晓得,她从来没给他买过鞋。
秦淮茹脸色刷地白了,支支吾吾道:“这……咳……我也记不清了!”
院里顿时议论四起。
“我看这事儿有蹊跷!”
“那鞋也不像新的啊。”
“明显穿了几回了吧?”
“就是,鞋面都有褶皱了。”
邻居们交头接耳。
秦淮茹总算想出说辞:“贾文你这孩子,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偷你穿旧的鞋?我哪记得清具体码数,瞧着和棒梗脚差不多就买回来了。”
这话听着倒让人挑不出错。
可邻居们怀疑的眼神却没散去。
“行!”贾文也没辙,毕竟没证据:“既然是你买的,你就留着穿吧。啧,我的鞋也不知道被哪条母狗叼走了!”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骂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人脸色铁青。
可她们也没法反驳,否则更显得心虚。
“走吧!”
贾文换了双棉布鞋,蹬着三轮送妹妹上学。要不一路踩雪,鞋准得湿透。
到了学校,正撞见棒梗在操场显摆新皮鞋。
“瞅我这大头皮鞋,气派不?”
“嘿嘿……”
“往后我也有大头皮鞋啦!”
七八个男生围着棒梗啧啧称羡。
贾文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个主意。
他笑眯眯朝棒梗一挥手:“收!”
咻——
棒梗脚上的皮鞋瞬间没了踪影。
原来贾文的系统自带储物空间,能收回属于自己的物品。
若非他的东西,便无法收纳。
“嘿!”贾文乐了,“果然是我的鞋。”
若真是棒梗的鞋,他哪能收得走?
“跟你们说,这鞋是我妈花十块钱在百货大楼买的……怎么样,够排面吧?”
“十块钱的鞋子,哪家会舍得?”
棒梗还在得意地炫耀。
可转眼间,他脚上的鞋就突然不见了。
真的,就是那么快。
他没穿袜子,光脚一下子踩在雪地里。
“咦?”
旁边的孩子们也都看呆了。
“我的鞋……我的鞋……”
棒梗起先只是心疼鞋子丢了,可没过十秒,脚就冻得受不了。
“哎唷……冻死我啦!”
“脚要冻僵了!”
“哇——妈妈,我要找妈妈……”
“好冷啊!”
“到底我的鞋去哪儿了?”
操场上雪积得厚,棒梗光脚踩雪,滋味可想而知。
脚底冻得发麻。
扑通——
他摔在地上,一屁股坐进雪堆里哭起来:
“呜呜……老师,我的鞋没了!”
“怎么突然就没啦?”
“我的大头皮鞋啊!”
有孩子赶紧跑到办公室告诉老师。
阎埠贵和冉秋叶赶了过来。
可他们也没办法。
这年头谁会多带一双鞋出门?
没人能借鞋给棒梗。
“棒梗,上午课先别上了。我这儿有些报纸,你裹在脚上回家吧。”
吴校长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