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白鳏也微微皱眉,只有胖子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跃跃欲试想亲自上手。
一声声惨叫从屋内传出,回荡在寺庙之间。
寺庙另一间小屋里,分坐的张家人与德国佬听着那惨烈叫声,仿佛雪山庙中回荡着恶鬼哀嚎,令人不寒而栗。
吴斜忽然浑身一震,像是想到什么,转头兴奋地对白鳏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白鳏疑惑地看向他。
吴斜沉吟片刻,答道:“这人是张家人或德国佬派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抓住他,然后以此为引,让我们陷入幻觉!”
“单凭他一个人不可能制服我们,这其实是一场考验——考验我们是否有资格进入雪山。”
“对吧?”
吴斜笑着看向那个全身通红、皮肤起皱的。
的叫声戛然而止,仿佛默认了他的话。
白鳏和胖子对视一眼,忽然有种“孩子长大了”
的感慨,目光复杂地望向吴斜,异口同声地唤道:“儿啊~~长大了啊……”
吴斜一听,气得横眉竖目指着两人喊道:“我是你爹!”
“胖子,晚上吃啥?”
“不知道啊?要不火锅?”
“火锅不错,我也觉得挺好!”
“ !你们太过分了!!”
吴斜见那两人自顾自聊着晚饭吃什么,完全不理他,心里憋屈得不行,脸上挂着痛苦面具,忍不住朝他们嚷嚷。
他简直要气炸了,这感觉,就像小时候玩游戏眼看要赢了,对面那家伙的妈突然喊他回家吃饭似的!
“你们耍赖啊!!!”
“哎,等等!”
白净忽然想起件事,扭头问胖子:“记得在巴乃那会儿,那个幻境,一点预兆都没有,唰一下就来了?”
“对!”
胖子应道,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咱现在可能已经在幻境里了?”
“没错!”
白鳏点点头,目光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 :“他这时候出现,就是为了搅乱我们心神,好让我们察觉不到已经进了幻境!我说对了吧?”
“咳…咳咳…”
吐着血沫,抬眼虚弱地看着白鳏:“看来…还是小瞧你们了…咳…”
听到 这话,吴斜笑了:“果然猜对了!不出意外的话,好戏就要开场了!”
白净也表示同意,转头对声声慢几人说:“要不你们先晕一会儿?我怕这幻境你们扛不住,我记得它挺厉害的!”
“对!”
吴斜表情严肃地附和:“这幻境会挖出你心里最怕的事,也会勾出你最想要的东西,让你沉在里面出不来,导致精神死亡!”
“说白了,就是变成植物人!大脑会觉得你已经死了!”
“可是白爷,我们没啥不对劲的感觉啊?”
新月饭店其中一人摸了摸自己全身,满脸困惑地望向白鳏。
“说多了你们也难明白。
简单讲,这就像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你们已经中了,只有昏过去才能避免毒发。
不昏,可能会死;昏了,就死不了。”
“你们赌不赌?”
白鳏蹲下来,解释完便不再多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声声慢沉吟片刻,走到白鳏面前:“白爷,你们小心。”
说完,她举起手里的东西,毫不犹豫朝自己头上砸去。
这狠劲看得白鳏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胖子惊叫道:“!这姑娘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吗???”
白鳏赶紧上前接住声声慢,看着她昏迷的样子哭笑不得:“你让我动手不就行了?何必呢…”
他把她横抱起来,走到一旁放下,又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垫在她身下,免得她着凉。
看着声声慢率先昏了过去,新月饭店的其余几人也纷纷动手。
有的撞墙,有的互相敲晕对方。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胖子和吴斜看得目瞪口呆。
盯着横七竖八躺倒的人影,胖子忍不住咂舌:“老白,你这是给尹楠风灌了什么 汤?竟让她给你调来这么多狠角色?”
“ 汤?我踹你一脚信不信!”
白鳏龇牙咧嘴地吼,“当初你们把我押在新月饭店,知道我那段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吗?”
“别忘了还欠人家几个亿,几个亿啊!我就算把祖上十八代的坟全盗了也还不清!”
“小事儿!”
吴斜大手一挥,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把胖子家祖坟刨了,估计就够了!”
“我就奇了怪了,凭什么不挖你家的?”
胖子歪着头满脸不解,“咋的,你们老吴家没祖坟啊?”
“有啊,你敢动?信不信我二叔直接把我们几个给活埋咯?”
吴斜一句调侃,胖子只能干笑两声:“那……那还是挖我家的吧,挖我家的。”
三人蹲在地上,点起烟,云雾缭绕中等着幻境开场。
“老白,怎么还没动静?”
“我哪知道。”
白鳏打了个哈欠,四下张望,“到底啥时候开始?再不来人都要睡着了。”
闭着眼的吴斜头微微一偏,低喝:“来了!”
白鳏眼睛一亮,也听见了:“来了!”
外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越来越密,像无数爬虫贴地疾行,夹杂着嗡嗡震动,简直就像之前在巴乃被尸螫王群围攻时的动静。
听着这密密麻麻的声音,白鳏有点兴奋:“要不要趁这机会宰几个张家人或者德国佬?立个威?”
“免得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
“我看行!”
胖子点头,掏出手枪上膛后扔给吴斜,“你拿着,待会儿不对劲就直接动手,别犹豫!”
“没问题!”
吴斜接过枪把玩两下,别到腰后,“来了!”
话音未落,门窗上骤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如同冰雹砸落。
听着这阵阵爆响,胖子扭了扭脖子,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张开双臂仰天大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去!疼死我了!!”
“这不是幻觉吗??怎么这么痛啊!!”
胖子连连惨叫,白鳏一愣,只见门外黑压压的飞虫涌了进来,朝他们扑面而来。
吴斜注视着停在自己胳膊上的飞虫,那尖锐的口器猛地咬进皮肉,带来一阵刺痛,他不由拧紧眉头:“怪了,怎么会痛?”
胖子一见情形有异,立马反手将门关上。
白鳏挥动袖剑,迅速将屋内的虫子清理干净。
他拾起地上一只虫尸,仔细端详:“不对……这是假的!”
白净也跟着摇头。
在飞虫迎面扑来的瞬间,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气息——也就是说,这仍是幻觉!
难道六角铃铛连痛觉都能模拟?
这也太离奇了!
望着堵在门口的胖子,吴斜焦虑地搓着手指,努力思索眼前的情况。
按理说,如果只是幻觉,痛觉不应该存在。
张家人用六角铃铛制造幻境,是通过特定音律影响人的大脑,痛觉这类感官本不该出现。
忽然,吴斜想起曾经在杂志上读过的一篇文章。
上面说,痛感并非来自被刺激的部位,而是大脑神经中枢产生的反应。
被刺激的部位只是接收信号,再传到大脑皮层,大脑处理后,才形成“痛”
的感觉。
从这个角度看,梦里的情节虽是虚构,但做梦时大脑皮层仍在活动,痛觉也能被制造出来。
唯一的区别是:真实疼痛来自外部刺激,而梦境中的痛感是大脑“自导自演”
。
但痛,却是真实的痛。
他把这想法告诉胖子和白鳏,三人面面相觑。
白鳏随即接话:“这么说,幻觉和梦境确实有相似之处。
难道张家人开发了六角铃铛的新功能?要试试吗?”
“试!”
胖子斩钉截铁,咧嘴一笑:“既然知道是假的,怕什么?我就不信我脑子能把自己疼死!这些张家人,就爱玩花样!”
白鳏点头赞同:“现在敌暗我明,那么……等等!不对!我、我怎么会把他给忘了?”
白净突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向声声慢,伸手拉开她外套的拉链。
胖子瞧见这情景,别扭地转过身来,不满地嚷嚷:“老白……你注意点……这……这儿还有人呢!”
“走开!”
白鳏从声声慢腰间拿下对讲机,顺手拉好她的外套拉链,看向二人说:“我之前让罗雀在山上看着寺庙那边。”
“六角铃铛的声音传不到山上,罗雀肯定没受影响,我们问他,就能知道张家人和德国人躲哪儿了,对不对?”
“我去!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咳……”
白稣抓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想起来,谁叫罗雀平时那么不起眼?”
“啊……”
吴斜一脸懵地张嘴,望着他们问:“罗雀是谁?”
罗雀:我是你大爷!!
“就是巴乃四姑娘山,跟我们一起上山的那位!”
“巴乃?四姑娘山?”
吴斜眨巴着眼,努力回想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整天手里拿根棍子的那个!”
“哦——”
吴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就是老拿根短棍子摆弄,还总用布擦棍子的那个是吧?”
“呃……”
白鳏顿了顿,脑中浮现罗雀擦棍子、保养棍子的样子,平时不觉得什么,被吴斜这么一说……
怎么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点了点头:“我问问他。”
“罗雀!罗雀!听到请回答!”
“罗雀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