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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3月,省城医学院附属医院。

沈雯晴在晨光中醒来。

不是被闹钟吵醒,也不是被噩梦惊醒,而是被一种缓慢的、从身体深处蔓延开的知觉唤醒。那是一种混合着轻微刺痛、酸胀与奇异松弛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被彻底打碎,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拼合。

她眨了眨眼,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白色的天花板,淡绿色的墙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是她自己的身体,在经历了那场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重建手术后,依旧顽强地散发着生命修复的气息。

“醒了?”耳边传来母亲白玲压低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柔。

沈雯晴微微偏头,看见母亲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里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像一道褪色的彩虹。她的目光与母亲相接,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更深处的、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

“嗯。”沈雯晴应了一声,声音出口,让她自己都微微一愣。不再是少年时期刻意压低的沙哑,也不再是重生后那段时日不稳定的、介于两者之间的清亮,而是一种更纯粹、更柔和的音色,属于少女的音色。声带似乎也在那次全身麻醉的大手术中,被某种力量悄然抚平了最后一丝棱角。

“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白玲放下苹果和小刀,探过身来,冰凉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沈雯晴轻轻摇头。疼,当然是疼的。下腹部那片被层层纱布包裹的区域,像埋藏着一个沉默的火山,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会引动灼热的岩浆在经脉中流淌。但这疼痛,与之前那场在雪地里几乎流尽鲜血、脏器破碎的濒死体验相比,与每个月那几天仿佛要将子宫生生剥离的坠痛相比,甚至与灵魂被困在不契合躯壳中十几年的憋闷相比,都显得……可以忍受。

甚至是……值得的。

“医生说今天可以试着下床慢慢走动了。”白玲说着,语气里带着鼓励,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沈雯晴心里明白。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白玲扶着她,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琉璃。双脚触及冰冷的地面时,一阵虚软袭来,她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母亲身上。每迈出一步,下身的伤口都传来清晰的撕扯感,但她固执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病房附带的独立卫生间门口。

门关着。光亮的复合板门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映出她和一个搀扶着她的妇人的影子。

“我在外面等你。”白玲松开了手,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世界被隔绝在外。

卫生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头顶日光灯管发出的嗡嗡低鸣。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了正前方那面巨大的、光洁的镜子上。

镜子里的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齐肩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一张脸愈发苍白瘦削。眉毛细长,鼻梁挺秀,嘴唇缺乏血色,干燥起皮。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两口深井,里面盛满了与这具年轻躯体格格不入的疲惫、审视,以及一丝……茫然的陌生。

这是沈雯晴。

不再是沈文勤。

那个名字,连同它背后所代表的十五年“男孩”身份、四十年前世挣扎、以及被妻子背叛、被命运嘲弄的荒唐人生,似乎都随着那一纸更名为“沈雯晴”、性别栏为“女”的新身份证,被正式封存在了过去。

父亲沈卫国昨天来医院,带来的不只是水果和营养品,还有这张新鲜出炉的证件。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张硬质卡片,看到“性别:女”那三个冰冷的印刷体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随即是漫长的、空落落的寂静。

她终于……变成了“她”。

不再是那个因为奶奶愚昧喂下的“转胎丸”而发育异常、不男不女的“怪物”,不再是那个在学校里被喊作“人妖”、被孤立、被欺凌的沈文勤。一场近乎夺去生命的劫难,反而成了她回归本源的契机。那一刀,摧毁了错误的外在,也斩断了与过去所有虚假牵绊的可能。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病号服裤管宽大,但那种曾经存在的、微妙的异物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空虚,以及被缝合的创口带来的紧绷和钝痛。那里现在很平整,也很脆弱。是新的起点,也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镜子里的女孩,眼神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和审视。她试图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镜中的影像却只回馈了一个僵硬扭曲的表情。太陌生了。即便手术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即便每日在镜中看到这张脸,她依然无法立刻将“沈雯晴”与自己划上等号。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和白玲压低声音的交谈,似乎是护士来了。沈雯晴收敛心神,伸手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驱散那阵恍惚。水滴顺着她尖俏的下巴滑落,洇湿了病号服的领口。

她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脸,忽然想起不久前,母亲心血来潮,非要给她梳头。白玲的手很巧,几下就编出了两条精致的鱼骨辫,垂在肩头。镜子里的女孩瞬间显得稚气了许多,配上苍白的脸色和大得过分的病号服,像个生了病的初中生。

“看看,多水灵。”白玲当时红着眼圈,语气里是强装出来的欢快,却又透着真心实意的满足。

沈雯晴却只觉得尴尬。不仅仅是对于双马尾这种过于少女的发型,更是对于母亲和护士们开始有意无意地灌输“女孩子该如何如何”的行为。走路要轻,坐下时双腿要并拢,吃饭不能发出太大声音……这些细碎的规训,如同无数道无形的丝线,试图将她编织进一个名为“女性”的固定模板里。

而更让她无措的,是身体其他部分迅猛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手术调节了内分泌,或许是因为重伤后精心的调养,又或许是潜藏的基因密码终于被彻底激活——她胸前原本只是微微胀痛的蓓蕾,在这两个多月里如同吸饱了雨水的花苞,不可抑制地绽放开来,如今已有了相当可观的弧度,沉甸甸地坠在胸前,将宽松的病号服顶起清晰的曲线。偶尔不小心碰到,那敏感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微痛都在提醒她,这具身体的蜕变远未结束。

她甚至不敢去想未来的样子。目光偶尔掠过母亲白玲那因中年发福而略显臃肿的身材,以及胸前那过于饱满的轮廓,沈雯晴都会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自己……难道也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吗?这个念头让她喉咙发紧,下意识地避开了镜子中自己胸前的区域。

身体的秘密远不止于此。小腹传来的隐隐坠胀感,熟悉又令人烦躁。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她保留了完整的子宫和卵巢功能。这意味着,那每月一次的“麻烦”,并不会因为外部的重塑而消失,反而会伴随着她作为女性的未来,周而复始。新一轮的经期即将来临,乳房的胀痛正是前兆。想到这里,沈雯晴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能够拥有理论上完整的女性功能和生育能力,对她这个两世为人、上一世被判定“无精症”、“断子绝孙”的人来说,是一种荒谬的恩赐,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雯晴,好了吗?护士来查房了。”白玲在门外轻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

沈雯晴最后看了一眼镜中人。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近乎残酷的清明。她拉了拉病号服的衣襟,试图掩盖过于明显的曲线,然后转身,打开了门。

查房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护士,姓王。她检查了沈雯晴的伤口恢复情况,记录下生命体征,然后又开始习惯性地念叨:“恢复得不错。小姑娘家,以后可要好好爱惜自己,这身子经不起折腾了。走路姿势再注意点,对伤口恢复好,也显得文静……”

沈雯晴垂着眼睑,默默听着,不置可否。这种“规训”,她已经习惯了。

王护士走后,白玲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像是闲聊般提起:“前几天,你爸打电话来说……你奶奶走了。”

沈雯晴接过水杯的手顿了顿,温水在杯子里晃了晃,没有洒出来。奶奶……那个因为愚昧和重男轻女,偷偷给母亲喂下“转胎丸”,造成她半生悲剧的始作俑者之一。得知真相时的愤怒,面对偏袒时的无力,似乎都随着时间和她自身的剧变而淡去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竟是一片平静,甚至有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抿了口水。

“听说走的时候不太安详,一直念叨着……唉。”白玲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她看着女儿平静无波的侧脸,心里清楚,那个家,对雯晴来说,早已是前世的纠葛。老太太的离世,仿佛也正式为那个充满压抑和偏见的旧时代画上了句号。随之而来的,是沈家不可避免的分崩离析,大伯二伯为了家产争执不休,往日那点表面的和睦荡然无存。这些,白玲没有细说,沈雯晴也并不关心。

倒是周父周母来过几次。他们带着昂贵的营养品和真挚的感激,绝口不提那个夜晚的惊心动魄,也不提周逸鸣后来的情况。沈雯晴也从不过问。那个为了救他而差点遭受奇耻大辱、又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如今是怎样的心情,是愧疚,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都与她无关了。那条差点吞噬他们两人的黑暗之路,她已经走过,并且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剩下的,是别人需要自己面对的心魔。

只是,周父的探望总有些不同。他并不像周母那样只关心她的身体恢复,反而会时不时地、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向她请教一些关于农业种植、土地承包、甚至小型企业管理的问题。从滴灌技术的优劣,到如何激励季节性工人的积极性,问题五花八门,却都切中要害。

起初,白玲和沈卫国都感到诧异,一个高中尚未毕业的女孩,怎么会懂这些?沈雯晴也只是以“平时爱看书,瞎琢磨”含糊应对。但周父似乎对她的见解颇为重视,每次都会认真倾听,偶尔还会拿出小本子记上几笔。

“老周说,你提的那个关于集中管理、分片承包的建议,他已经在他们局下属的试验田里试着推行了,效果很不错。”有一次周父离开后,白玲忍不住对女儿说,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骄傲和困惑。

沈雯晴只是淡淡一笑。前世几十年的阅历,尤其是在底层摸爬滚打、看过无数产业兴衰的经验,是她如今最宝贵的财富。周父是聪明人,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或许只是病急乱投医,想在体制外的普通人这里寻找一些新的思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些对话,她感觉到自己并非全然无用,并非只能被动地躺在病床上,等待命运的宣判。她的大脑,她的思维,依旧是她最强大的武器。

阳光透过窗户,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沈雯晴在母亲的搀扶下,慢慢挪到窗边。楼下车水马龙,人声隐约,一个鲜活而真实的世界在窗外运转。

她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手指纤细,掌心的纹路清晰而绵长。这双手,曾经握过冰冷的扳手修理机器,曾经在键盘上敲击出毁灭仇敌的代码,曾经在绝望中攥紧那根父亲给予的空心钢管,也曾沾染上自己温热的鲜血。

而现在,它们安静地停留在阳光下,属于一个名叫沈雯晴的少女。

镜中人的影像或许依旧陌生,身体内部的潮汐或许依旧汹涌,前路的迷雾或许依旧浓重。

但她知道,那个名为沈文勤的男人,已经彻底死去了。死在了前世冰冷的诊断书上,死在了今生冬夜的雪地里,死在了手术台的无影灯下。

活下来的,是沈雯晴。

她深吸一口气,窗外的空气带着初春的微凉,涌入肺腑。

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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