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半山腰的风带着碎石子,刮在脸上生疼。太子带着黑衣护卫勒马站在十米外,身后还跟着达鲁哈赤的十几个牧民,手里的长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刘阳明扶着刚缓过劲的春桃,陈默握紧怀里的铜镜,四阿哥与李卫则挡在众人身前,形成对峙的僵局 —— 太子显然不想立刻动手,目光频频扫向他们空空的水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弟,何必这么紧张?” 太子勒了勒马缰绳,语气带着嘲讽,“本太子只是来‘看看’圣山的星纹石,毕竟这是草原的圣物,总不能让外人随便碰吧?”
“太子这话就错了。” 四阿哥冷冷回应,“皇阿玛让我们勘察圣山,为的是草原与京城的安稳,倒是太子,带着牧民和护卫,像是来‘打仗’的,不知是何用意?”
刘阳明没心思听他们唇枪舌剑,目光落在众人干瘪的水囊上 —— 从营地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三个时辰,备用水早就喝完了,刚才穿过山洞时又吸入了断肠花毒气,不少人嘴唇干裂,连说话都带着沙哑。更要命的是,太子显然算准了他们缺水,故意堵在通往水源的路上,想让他们不战自乱。
“巴特尔,附近有没有隐蔽的水源?” 刘阳明悄悄问身边的巴特尔,“太子堵着大路,咱们得找小路去取水,不然再耗下去,大家都撑不住。”
巴特尔皱着眉,回想了片刻:“往西南方向走二里地,有处‘月牙泉’,是山泉水,平时很少有人去。只是去年旱季过后,泉水变浅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水,而且那条路要经过一片乱石滩,容易崴脚。”
“有泉就好!” 刘阳明立刻对四阿哥使了个眼色,“四爷,咱们不能在这儿耗着,得尽快去取水。太子想等咱们缺水投降,咱们偏不能如他所愿!”
四阿哥会意,突然对着太子身后的达鲁哈赤喊:“达鲁哈赤,你身为草原官员,却帮太子私藏兵器、围堵朝廷官员,就不怕皇阿玛降罪吗?” 达鲁哈赤被说中心事,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太子的护卫见状,也有些慌乱,阵型出现了缺口。
“走!” 四阿哥抓住机会,带着众人朝着西南方向的乱石滩跑去。太子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冲进了乱石堆,马匹难以追赶。“废物!” 太子气得马鞭抽在马背上,“给我追!别让他们找到水源!”
众人在乱石滩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却没人敢放慢脚步 —— 身后太子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缺水的燥热感像火一样烧着喉咙。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巴特尔突然指着前方的一片草丛:“前面就是月牙泉!你们看,草丛里有水光!”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冲过去 —— 果然,草丛中央有一处直径约两米的泉眼,泉水泛着清澈的波光,只是水面离地面有一米多深,需要用桶才能舀上来。李卫立刻解下腰间的铁桶,就要往下放:“快!先舀水喝!我快渴死了!”
“等等!别碰水!” 刘阳明突然拉住他,心里的警惕感又提了起来 —— 之前粥和水被下毒,太子肯定也想到他们会来找水源,说不定这泉水也被动了手脚!“咱们不能贸然喝,得先看看水有没有问题。”
“怎么看?” 李卫急得直跺脚,“银簪刚才在营地用了,现在没带在身上,总不能用嘴尝吧?万一有毒,就完了!”
周围的人也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 春桃的草药包里没有能快速检测毒物的药材,陈默的手机也不能直接检测水质,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水却不能喝?
刘阳明的目光扫过春桃的草药包,突然看到包角露出的一小块胰子 —— 那是春桃用来清洗草药的,用动物油脂和草木灰制成,清代俗称 “胰子”,本质就是简易肥皂!他心里一亮,现代检测水质是否被污染(或是否为硬水),常用肥皂水:若水质纯净,肥皂水会产生大量泡沫;若水质被污染(含重金属、毒素或过多矿物质),肥皂水则会凝结成絮状,不起泡沫。这个方法简单易行,还能在清代实现!
“春桃,你包里的胰子还在吗?借我用用!” 刘阳明立刻说,“咱们用胰子水检测泉水,要是胰子水在泉里能起泡沫,说明水没毒;要是不起泡沫,反而结块,就不能喝!”
“胰子水?这能检测水有没有毒?” 众人都愣住了,连陈默也好奇地看向他 —— 作为现代穿越者,他知道肥皂水检测硬水的原理,却没想到能用来初步判断水质是否被污染。
“能!” 刘阳明肯定地说,“胰子能和水里的杂质、毒素起反应,要是水干净,胰子水会起泡;要是水被下了毒或有杂质,胰子水就会变成絮状。春桃,你能不能弄点胰子水?”
春桃立刻从包里取出胰子,用小刀刮下一小块,放进空水囊里,再加入少量从别处接的雨水(之前下雨时接的,一直没舍得喝),摇晃了几下,水囊里的水立刻变成了乳白色的胰子水(肥皂水)。“弄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刘阳明接过水囊,小心地往泉眼里倒了一点胰子水 —— 众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泉水的变化。只见胰子水刚接触泉水,就立刻凝结成了白色的絮状物,沉到了泉底,不仅没有起泡沫,还让周围的泉水泛起了淡淡的浑浊!
“不能喝!水真的被污染了!” 刘阳明心里一沉,“太子果然在这里下了手脚,可能是加了能让人腹泻或昏迷的药,虽然不会立刻致死,却能让咱们失去行动能力!”
“什么?!” 李卫气得把铁桶往地上一摔,“太子也太狠了!连泉水都不放过!这是想把咱们活活渴死在这儿啊!”
众人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陈默蹲在泉边,仔细观察着泉水里的絮状物,突然说:“这不是普通的毒药,像是‘白矾’和‘草乌’的混合物 —— 白矾能让水看起来更清澈,掩盖草乌的毒性,草乌少量摄入会让人腹泻、头晕,大量摄入会致命。太子是想让咱们喝了水后,在登山时体力不支,好趁机下手。”
“草乌?” 春桃立刻反应过来,“我包里有‘绿豆粉’和‘甘草’,能解草乌的毒!只是泉水里的毒剂量不明,就算解毒,也不能保证完全安全,而且咱们也没有那么多药材来净化这么多水。”
刘阳明看着泉眼里的水,又看了看众人干裂的嘴唇,突然有了主意:“咱们可以用‘分层取水’的办法!草乌和白矾的混合物比水重,会沉在泉底,咱们只取泉眼表面的一层水,再用绿豆粉和甘草煮水过滤,应该能去除大部分毒性,足够咱们应急用!”
他让李卫找来一块干净的麻布,铺在铁桶上,只留一个小口,然后小心地舀取泉眼表面的水,过滤到另一个桶里。春桃则立刻生火,将绿豆粉和甘草煮成糊状,待凉后倒进过滤后的泉水里,搅拌均匀,静置片刻 —— 泉水里的浑浊物渐渐沉淀,水面重新变得清澈。
刘阳明再次取了少量泉水,倒入胰子水 —— 这一次,胰子水虽然没有起大量泡沫,却也没有凝结成絮状,只是泛起了少量细小的泡沫。“可以喝了!毒性大部分被去除了,虽然不能多喝,但能缓解口渴,撑到咱们找到星纹石!”
众人立刻排队,用小碗舀着水,小口小口地喝 —— 泉水带着淡淡的甘草味,虽然不如纯净的泉水甘甜,却解了燃眉之急。巴特尔喝了水后,精神好了不少,对刘阳明说:“刘大人,您这法子真管用!要是没有您,咱们今天真要渴死在这儿了!”
“这都是现代…… 都是之前学的小技巧。” 刘阳明差点说出 “现代知识”,赶紧改口,心里却有些感慨 —— 没想到穿越前学的生活小常识,在清代竟成了救命的关键。
陈默走到他身边,小声说:“肥皂水检测水质,是现代硬水鉴别原理,你还挺会因地制宜。对了,我刚才在泉边发现了和星纹石旁一样的粉末,可能是太子的人在下毒时,不小心掉落的 —— 这粉末和鼎身的纹路能产生共鸣,说不定和时空门的激活条件有关。”
刘阳明心里一动,让陈默取出粉末,放在手心 —— 粉末呈淡蓝色,与鼎身铜片的纹路放在一起时,竟泛着微弱的蓝光!“果然有关联!太子不仅想阻止咱们,还在研究星纹石和鼎的秘密,只是他不知道,这些粉末需要和水质结合,才能激活纹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 太子的人追来了!“快!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去星纹石!” 四阿哥立刻下令,众人收拾好水囊,跟着巴特尔朝着星纹石的方向跑去。
刘阳明跑在队伍中间,手里攥着装有净化水的水囊,心里却在思考:太子污染水源、设下埋伏,显然是志在必得;星纹石旁的粉末、鼎身的纹路、还有陈默的铜镜,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三月十五的时空门激活,又需要哪些条件?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青色岩石 —— 岩石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与鼎身铜片的纹路、铜镜的纹路完全吻合!“是星纹石!咱们到了!” 巴特尔兴奋地大喊。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刘阳明掏出鼎身铜片,放在星纹石的纹路凹槽里 —— 铜片刚放进去,星纹石就泛着蓝光,与陈默手里的铜镜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影!“成功了!纹路对上了!” 陈默激动地说,“只要等到三月十五子时,再加上鼎和水质的共鸣,就能激活时空门!”
“是吗?那本太子可要好好看看,这‘时空门’到底是什么东西!” 太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众人回头,只见太子带着黑衣护卫和牧民,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手里的弓箭对准了星纹石旁的所有人。
刘阳明心里一沉 —— 虽然找到了星纹石,缓解了缺水危机,却还是没能避开太子的包围。他握紧怀里的鼎身铜片,又看了看陈默手里的铜镜,心里默默想:太子,就算你把我们围住,我也不会让你激活时空门,危害这个时代的百姓。
春桃悄悄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包草药:“这是我最后的麻醉针,等会儿我趁机射向太子的护卫,咱们找机会突围。” 李卫也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眼神坚定:“刘大人,四爷,我会保护你们,就算拼了命,也不让太子得逞!”
四阿哥看着太子,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太子,你勾结草原官员、下毒污染水源、围堵朝廷官员,已经触犯了国法。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等皇阿玛知道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机会?本太子的机会,就在这星纹石和时空门里!” 太子冷笑一声,“给我上!把鼎身铜片和铜镜抢过来,谁敢反抗,就地处决!”
黑衣护卫和牧民立刻冲了上来,弓箭如雨般射向众人。刘阳明、四阿哥、李卫、春桃、陈默、巴特尔立刻背靠背,形成一个圈,用长刀和弓箭反击 —— 一场围绕星纹石、时空门与皇权野心的终极对决,在圣山之巅,正式爆发。
刘阳明一边挥舞着长刀,一边看着星纹石上泛着的蓝光,心里默默祈祷:三月十五,时空门,回家的路…… 无论如何,我都要守护好这一切,不让太子的阴谋得逞。
而此时,星纹石的蓝光越来越亮,仿佛在呼应着天空中的星星,也在呼应着刘阳明心里的信念 —— 这场对决,不仅关乎他的命运,更关乎这个时代的安稳与百姓的未来。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