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平台染上温暖的金色,动画片的欢快旋律似乎还在空气中留有淡淡的余韵。白露抱着柔软的沙发靠枕,小脸上洋溢着满足而轻松的笑容,显然还沉浸在青青草原的故事里。
看了很久之后。
一只谛听来到了三人面前。
谛听:汪汪,汪汪汪汪!
白露:嗯?怎么来了只谛听?
星:小吃摊的话,在那边儿。
谛听:汪汪,汪汪汪汪!呜汪,汪汪汪鸣汪汪嗷!
穹:它是在说什么吗?要我们跟着她走??
三月七:不是,它是说,您好,我在流云渡港口的某个地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您也许有兴趣瞧瞧?
白露:啊??大姐姐,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星:你该不会...有谛听血脉吧?
三月七:喂,这算是拐着弯人身攻击了吧!
穹和白露,在一旁捂嘴偷笑。
三月七白了她们两人一眼。
三月七:总之,我就是能懂谛听的意思。所以,小谛听到底在港口发现了什么啊?人间失智,咱们一起去瞧瞧吗?
穹:去看看吧,电视也看了这么久了起来运动一下更好,生命在于运动嘛。
白露:可是大姐姐,你不是飘着的吗?怎么运动。
穹:星运动了就行,我只是一个灵魂体,又没有身体。
星白了穹一眼。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三月七:白露,要一起吗?
白露:唔,仙舟眼下乱做一团,我还是先待在星槎海吧。要是有人救急,想医个头疼脑热,我也能发挥所长。之前半夏问我喜不喜欢治病救人,说实话,原本这对我就像是吃饭睡觉,没啥难度,也就无所谓喜不喜欢了。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反倒想,要是我对魔阴身的机理,更有了解就好了......谢谢你们,大姐姐。有缘的话,咱们在星槎海的小吃摊见!再会!
穹:好,再见。
三月七:有空的话,我们再找你玩。
白露:好。
白露放下怀中软乎乎的靠枕,对着星和三月七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甜甜的、却又比之前多了一丝沉稳的笑容,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目送白露的身影消失在星槎海的人流中,星、三月七和穹便跟随那只机灵的谛听,再次返回不久前方才离开的流云渡乘槎处,去探寻那个所谓的“奇怪的东西”……
穹、星和三月七跟随那只机灵的谛听,再次回到了刚刚离开不久、气氛依旧有些凝重的流云渡乘槎处。码头的风似乎比之前更冷了些,吹动着散落的纸张和破损的货物包装,发出窸窣的声响。
谛听将她们引至一处集装箱的夹角阴影下,对着地面焦急地叫唤:“呜呜汪,汪汪!”
三月七凝神倾听,翻译道:“小谛听说,它们这些机巧谛听一直奉命追着仙舟上各种线索到处跑,一旦发现了奇怪或者无法判明的能量信号,就会立刻上报或引导附近的人员查看。”
谛听:“汪!”(点头确认)
三月七环顾四周:“所以,它想带我们看的就是这东西?”
她们顺着谛听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枚质地温润、浅绿纹理的玉扣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它看似普通,但其表面偶尔闪过的一抹奇异亮彩,却在空气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似乎正在快速移动的少年身形轮廓。
星弯腰小心翼翼地拾起玉扣。当她的手指接触玉扣的瞬间,一个清晰冷静、带着些许少年青涩却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凭空响起,仿佛是提前录制好的留言:
“这里是彦卿,景元将军的侍卫。事起仓促,我正在亲自追捕一名潜逃的要犯,为了防止失联或意外,我会沿途留下这枚「示迹玉扣」记录行踪与发现。若有人发现,请将它尽快送往神策府,以便云骑军及时分析情报并策应。”
“是个记录装置。”三月七恍然大悟,“小谛听定是感应到了它发出的特殊信号,才会拉咱们到这儿来。”
星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同情?“让一个孩子去独自缉拿要犯...?
穹飘在一旁,啃着新的零食,闻言嗤笑一声,吐槽道:“看起来仙舟是真的缺人缺到一定程度了。算了,我已经懒得吐槽这地方的用人标准了。” 她想起了白露,又想起了之前各种事,只觉得仙舟管理层问题很大。
三月七倒是比较乐观,反驳道:“人不可貌相嘛!小小年纪就能当上将军的贴身侍卫,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就像咱们,不也不是小小年纪就登上了星穹列车,踏上了开拓之旅,见识了无数世界的风景嘛!” 她语气里带着自豪。
星幽幽地补充了一句,打破了三月七的青春幻想:“…咱们恐怕不能算是‘小小年纪’了…”
三月七:“……呃,好像也是哦。”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
“咳咳,” 穹打断了她们的跑题,“重点不是这个。这节骨眼上,能让将军的侍卫亲自出马、还如此谨慎留下后手的‘要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是谁了。”
三月七担忧地说:“不知这个少年侍卫的追捕行动顺不顺利?对方可是很危险的…”
星掂了掂手中的玉扣:“看看记录就知道了。”
她们将心神沉入玉扣之中,彦卿留下的行动记录如同画卷般在她们脑海中展开…
(记录开始)
场景:星槎海中枢,人来人往。彦卿的身影敏捷地穿过人群,眉头微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彦卿:“关于「刃」的追查记录,线索在星槎海这一带就中断了。得向那儿的云骑军弟兄打听打听......”
他走向两名正在执勤的云骑军士兵,态度礼貌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
彦卿:“打扰啦,队长。”
云骑军队长看着眼前面容稚嫩的少年,语气有些随意甚至略带调侃:“小弟弟,怎么此刻不在神策府待着,倒是关心起咱们一线的行动来了?”
彦卿站直身体,脸上带着属于将军近卫的认真:“将军操心犯难的事儿太多了,身为侍卫,来这儿当然是要为将军分忧的。”他目光扫过周围,“目前…一无所获,对吧?”
云骑军队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了些:“哼哼,那个「刃」…从幽囚狱脱出后,就像蒸发了一般。或许他此刻已不在罗浮仙舟了?”
彦卿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又或许,他根本没打算逃走。”
云骑军队长:“唉,罗浮这是招惹了什么煞星,妖魔鬼怪一齐作乱。”
彦卿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坚毅:“我就是来为将军除妖的。”
云骑军队长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庞,显得有些犹豫:“你?可我没接到景元将军的调令......”
彦卿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这…是秘密行动。”
云骑军队长:“那要不要加派几个人给侍卫大人当援手?”
彦卿立刻拒绝,语气带着少年人的骄傲和一丝被看轻的不满:“队长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秘密的意思,就是知情人越少越好。大张旗鼓只会打草惊蛇。好猎人向来独来独往。”
(彦卿的内心吐槽道,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加派几个人」…唉,瞧不起谁呢。现在看我年纪小,等再过一阵子.....)
彦卿离开云骑军,开始在星槎海四处仔细搜索。他的观察力极为敏锐,很快在一堆货物顶上发现了一份被风吹落的卜签。
记录显示卜签内容:
签文:
天开地阔好良缘
日吉时良万物全
若得此签非小可
今天您要撞大运
(最后一句被涂改,以某种草药汁般潦草的字迹写着)
「有客远来,当倒履迎迓,维恭维敬,所求无不应,方能逢吉化凶。若月字。」)
彦卿拿起卜签,指尖拂过那被篡改的字迹,眉头微蹙,嘀咕了一句:“太卜整天吹嘘自己未卜先知。这回的祸事她算出来了吗?” 他似乎觉得这签文有些意有所指,墨迹新鲜,仿佛刚写下不久,但四周并无他人。他将一丝疑虑压下,将卜签谨慎收好。
接着,他在左侧一排供人休息的桌子中间,发现了一本被遗落的流行小说。鬼使神差地,他随手翻开看了几页。
(记录中闪过小说片段,文字华丽却混乱,充斥着「狼首尊者」、「丹腑神龛」、「金丹玄甲」、「云上五骁」等字眼,描绘着一场光怪陆离、残酷无比的战斗…那描写过于逼真,甚至让彦卿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彦卿猛地合上书,用力甩了甩头,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唔,文笔奇烂,节奏还拖沓...不对,我在干什么啊?彦卿啊彦卿,一本小说就拖住了你。竟把将军的嘱托抛在脑后......” 他将小说放回原处,仿佛甩掉什么干扰,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他的搜索变得更加系统。很快,他在旁边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份「丢失星槎名录」,上面详细记录了流云渡各码头损失的星槎型号和数量,包括一些标注“已定位”和大量“未找回”的船只,清单长得令人咋舌,足见此前混乱之甚。
彦卿快速浏览着,指尖划过一行行损失记录,眉头越皱越紧:“唉,天舶司乱成一团,丢了的船也不知能不能全部找回…这给排查增加了太多困难。”
他继续在周边区域仔细勘查。在地上,他发现了一个损坏严重的机巧鸟,核心似乎被某种巨力精准摧毁,外壳上留有深深的爪痕般的印记。
彦卿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遗憾地摇摇头:“若是机巧鸟还能正常运作,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影像记录...现在怕是不成了。这种破坏方式…干净利落,不像寻常事故。”
最后,他的目光被地上几页散落的、沾有点点污渍的纸张吸引。那是几份「云骑军巡索纪要」,似乎属于一支名叫「麻隆」的巡逻小队。记录起初还算正常,清查损失、接到群众举报、派出侦察…但越到后面,字迹越发潦草慌乱,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大量关键信息被【声纹无法转译】的刺耳杂音覆盖,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派出的侦察小队遭遇了极其可怕、无法理解的事情——「奇怪的树」、「被钉在枝条上」、「身上长满了【无法转译】的家伙」、「砍倒了又爬起来」…记录者的情绪几近崩溃,最终在一片绝望的嘶喊和通讯中断的噪音中戛然而止。
彦卿拿着这几页残破的记录,沉默了片刻。年轻的脸上首次露出了超越年龄的极其凝重的神色。他低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坚定:
“如此严密的包围网,却没能找到犯人的踪迹,恐怕他暂时也不想离开罗浮。星槎不能进出,重犯也走不脱。但他若向仙舟内逃窜...这么大的地界,确实难抓。”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剑,“犯人要在各个洞天间快速穿行,必定还得依靠星槎。从被他劫走或可能劫走的星槎找起,顺藤摸瓜,也许能有眉目.......”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码头深处那些阴影幢幢的泊位和密密麻麻的集装箱群,最终下定决心:
“看来,最终还得往码头深处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