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出售药剂带来的银西可沉甸甸地躺在口袋里,一种全新的满足感充盈着卢卡。
这不仅仅是零花钱的宽裕,更是证明他可以用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在魔法世界开辟一条小小的立足之路。
课堂上,他依旧是那个专注听讲、认真笔记的拉文克劳新生,没有半分懈怠。
然而课余时间,却被新的目标填得满满当当。一部分时间泡在图书馆的魔药区,钻研更高深的配方,为下一次“商业实践”瞄准了更复杂但也更值钱的初级解毒剂。
另一部分时间,则被他严格地用于【微观掌控】的探索和魔力控制练习。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托起”扫帚柄这种宏观应用,这个能力的核心价值在于“微观”。
但越是追求精细入微,魔力的消耗就越是惊人。
好几次在僻静角落独自练习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和强烈的虚脱感便会袭来,仿佛体内的某个阀门被猛然抽开,力量瞬间倾泻一空。
他知道这是魔力透支的危险信号,只能立刻停止,靠休息和大量补充食物来缓慢恢复,这感觉糟糕透了。
这天下午,卢卡刚从图书馆出来,怀里抱着一摞厚重的《解毒剂精要》,脑子里还在盘算晚饭后去哪里练习魔力控制,麦格教授那严肃而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尽头,径直朝他走来。
“莱昂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干练和不容置疑,“请跟我来一趟。邓布利多校长希望和你谈谈。”
卢卡的心猛地一跳。邓布利多?那位睿智而强大的校长?找他一个一年级新生?一丝紧张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好奇瞬间攥紧了他。难道是【微观掌控】?
“是,教授。”卢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将怀里的书抱得更紧了些,默默跟上麦格教授利落的步伐。
他们穿过回响着脚步声的复杂回廊,登上会移动的旋转楼梯,最终停在了那只守护校长室的丑陋石兽面前。
“柠檬雪宝。”麦格教授清晰地说出口令。石兽跳到一边,露出后面缓缓上升的螺旋楼梯。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和卢卡想象中的一样奇妙,甚至更加充满活力。
各种精巧的银质仪器在桌面上嗡嗡作响,喷吐出细小的烟雾;
一座复杂的星象仪在角落里无声旋转,模拟着星辰轨迹;
栖架上,美丽的凤凰福克斯正闭目小憩,金红色的羽毛在柔和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糖果味、淡淡的焦糊味和旧羊皮纸特有的气息。墙上历代校长的肖像画似乎都醒着,好奇地打量着走进来的卢卡。
邓布利多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睛闪烁着温和而洞察一切的光芒。他面前的银盘里堆着小山般的柠檬雪宝。
“啊,卢卡·莱昂先生,”邓布利多微笑着,声音温和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各种轻微的叮当声,“还有米勒娃,谢谢你带他过来。”
他转向卢卡,“请坐,孩子,不用拘束。要来一颗柠檬雪宝吗?它们总能让人心情愉快,尤其是在需要集中精力之后。”
“谢谢校长,不用了。”卢卡有些局促地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麦格教授则站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情依旧严肃,但镜片后的目光看向卢卡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麦格教授向我详细描述了你飞行课上……那场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故,以及你后续表现出的、某种独特的控制能力。”
邓布利多开门见山,十指指尖相对,形成一个塔尖,“她对这种能力的本质感到好奇,我也一样。”
“米勒娃认为,这似乎不仅仅是简单的漂浮咒或召唤咒的变种,它更精妙,更内在。一种与物质本身更深层次的沟通?”
卢卡斟酌着词句,决定坦诚一部分。
在邓布利多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显得苍白。“我不知道该怎么确切形容它,校长。”
他谨慎地说,“我好像能直接感觉到一些东西内部非常细微的部分,然后……用我的想法去影响它们?”
“就像让它们按照我的意愿改变一点点?”
邓布利多专注地听着,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表象。
“一种源于意念的、对物质微观层面的精细操控?非常有趣,也非常罕见的天赋,莱昂先生。”
他轻轻地说,带着一丝追忆,“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古老的、语焉不详的记载,伊格内修斯·佩弗利尔那位天赋异禀的巫师对魔法本质的探索。”
“方便的话,能否请你在这里,为我们演示一下?不需要太复杂,安全第一。”
邓布利多指了指书桌上一个闲置的、造型奇特的银质小摆件。
卢卡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在两位顶尖巫师的目光注视下,压力前所未有,但【微观掌控】的感知在这种压力下反而变得更加敏锐清晰。他伸出魔杖,但并未念咒,只是轻轻悬停在银质摆件上方几英寸处。
他闭上眼睛,努力摒除杂念,将意念沉入指尖。熟悉的、细微的感知力蔓延开来,他看到了银器表面细微的凹凸纹理,得益于某种超越当前年龄认知的结构理解,甚至能感觉到构成它的基本单元。
卢卡控制意念如同无形的刻刀。
在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饶有兴致的注视下,那银质摆件顶端一个原本尖锐的装饰性凸起,开始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软化、流动、变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精细地揉捏着。
最终,在令人屏息的几秒钟内,它变成了一个极其微小、但轮廓清晰、甚至能看到细微羽毛纹理的……拉文克劳鹰首形状!
完成这个细微变形的瞬间,卢卡脸色骤然一白,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一股强烈的空虚感和眩晕猛然袭来,他忍不住晃了一下,连忙用手扶住椅子扶手才稳住身体。
刚才的演示虽然时间极短、范围极小,但那种深入到物质内部进行精确塑形所消耗的魔力,远比他托起扫帚或移动羽毛笔要庞大得多,几乎瞬间抽空了他本就因练习而不充裕的魔力储备。
“精彩!真是令人惊叹的精细控制力!”
邓布利多由衷地赞叹道,湛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艺术品。
麦格教授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眼中深藏的震惊说明了一切。
这种无需咒语、直接作用于物质内部结构的变形术,其难度和蕴含的意义,远超普通的o.w.Ls甚至N.E.w.ts级别的变形术。
但邓布利多脸上的赞赏很快被一丝严肃取代。
“然而,莱昂先生,”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我同时也看到了你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和那份难以掩饰的疲惫。”
“你的天赋,就像一把无比精密的刻刀,但驱动这把刻刀的魔力……嗯,它似乎有些跟不上刻刀本身的速度和精度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卢卡面前,慈祥的目光中充满了智慧。
“魔力,如同我们身体的血液和肌肉力量,是需要时间成长、需要方法去锻炼和滋养的。你的天赋像一棵早早破土而出的珍贵幼苗,拥有着令人惊叹的潜力。”
他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但如果过早地、不加节制地让它去承担超出它根基所能负荷的重担,只会损伤它的本源,甚至可能让它枯萎。”
“拔苗助长,绝非明智之举。保护这份天赋,让它能健康、持久地生长,比急于让它开出多么炫目的花朵,要重要得多。”
“这正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邓布利多微笑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魔力并非只有量,质与效率同样关键。就像一个大力士,不懂得发力的技巧,空有一身蛮力也举不起最重的石头。”
“你现在需要学习的,不是如何榨取更多的魔力,而是如何更聪明地使用你已有的每一份魔力。”
“从下周开始,每周三晚上这个时间,”邓布利多看向麦格教授,后者微微点头表示知晓,“请到这里来。”
“我会教你一些古老的、关于魔力本质感知和高效控制的小技巧。”
“它们本身并非强大的咒语,更像是帮助你理解你体内这股力量,并学会如何像最灵巧的园丁一样,精准地浇灌你那棵特别的天赋幼苗,而不是用大水漫灌。”
他俏皮地眨了下眼,“我会告诉你们院长的,当然还有费尔奇先生,免得你被当成夜游的小淘气。”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充满期许:“记住,卢卡,真正的力量,往往不在于它能瞬间释放多么耀眼的光芒,而在于它能否被精准地引导、被持久地运用。”
“保护好你的天赋,耐心地滋养它,未来它带给你的惊喜,将远超你此刻最狂野的想象。”
他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柠檬雪宝,递给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已燃起希望和求知光芒的卢卡:“现在,先把这个吃了,它能让你感觉好一些。”
“然后回去好好休息。魔力透支后,充分的休息是最好的恢复剂。期待下周三的见面。”
卢卡接过那颗微凉的糖果,郑重地向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道谢,带着一种混杂着疲惫、兴奋和巨大期待的心情,离开了这间充满奇妙魔法气息的校长办公室。
走在回拉文克劳塔楼的路上,城堡的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但卢卡的心却像揣着一团温暖的火。魔药赚钱是他立足的小小基石,而邓布利多的亲自指导则像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魔法世界更深邃、更精妙殿堂的大门。
他的霍格沃茨生活,正朝着一个远超他最初想象的方向,悄然展开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