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榻米上的清酒还凝着微凉的酒气，风间琉璃指尖的春桃花瓣刚触到桌面，电梯方向突然传来 “叮” 的轻响。
那台贴满金箔的轿厢正顺着导轨攀升，数字显示屏上的 “1” 跳向 “2”，最终定格在 “顶层”，金属摩擦的闷响在寂静的套间里格外刺耳。
风间琉璃脸上的妖冶笑意也淡了，那双总含着水光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的手摩挲着樱红色长刀的刀柄，曼珠沙华刺绣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看来我们的‘贵客’，比预想中急着送死。”
电梯门向两侧滑开的瞬间，四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出。那四个穿黑色西装的护卫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腿长的体格明显经过龙血强化，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战术手枪上，左手戴着黑色露指手套，指关节凸起如铁铸。他们落地时悄无声息，迅速围成一个半圆，将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护在核心。
被簇拥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气息阴冷。他仿佛不是从电梯井里走出来的，而是从阴影里直接 “长” 出来的。
“卡塞尔的专员，果然比蛇岐八家的废物更懂时机。” 王将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没有丝毫温度。
他缓缓转头，视线落在风间琉璃身上，语气骤然冷了几分，“背叛我的下场，你应该知道。”
风间琉璃握着樱红色长刀站起身，眼底却没半分温度：“下场？我只知道，跟着你这种怪物，迟早会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
“老鬼，就让我帮你把面具摘下来，看看那下面，藏着多少烂肉。” 陌深话音未落，左脚猛地蹬地，榻榻米草席被踩出浅坑。
他没有动用言灵，只凭身体的爆发力突进，合金短刀出鞘时带起一道冷光，直劈左侧护卫的咽喉 。
那护卫反应极快，左臂横挡在颈前，黑色手套下传来 “铛” 的脆响。短刀砍在手臂上，竟没能切开皮肤，只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陌深心中一凛，这龙血强化的程度，远超普通的混血种！他手腕急转，刀刃变劈为削，直取护卫的手腕关节。可对方动作更快，右手已掏出战术手枪，枪口直指陌深的胸口。
“小心！” 风间琉璃的声音刚落，陌深已侧身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在身后的白木屏风上打出一个黑洞。他借着翻滚的力道，一脚踹向护卫的膝盖。
只听 “咔嚓” 一声，护卫膝盖反向弯折，惨叫着跪倒在地。陌深趁机补刀，短刀刺入护卫的太阳穴，暗红色的血顺着刀槽涌出，可那护卫的身体竟还在抽搐，伤口处的肌肉疯狂蠕动，像是要将刀刃挤出来。
“这些都是王将精心培养的死士。” 风间琉璃的声音带着冷意，他抬手将樱红色长刀掷向陌深，刀柄精准地落在陌深手中，“用这个。”
陌深握紧长刀，他挥刀横扫，刀刃划过另外两名护卫的腰腹，这次没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只有皮肉撕裂的闷响。暗红色的血喷涌而出，护卫的身体瞬间失去力气，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最后一名护卫见同伴尽数倒地，眼中闪过疯狂，他掏出一颗手雷，就要拉开保险栓。
陌深瞳孔骤缩，猛地将长刀掷出，刀刃如箭般穿透护卫的手腕，手雷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随即扑上前，一脚将手雷踢向电梯轿厢。
“轰！” 手雷在电梯里爆炸，火光冲天，金属碎片飞溅。待硝烟散去，电梯轿厢已被炸得变形，而陌深和风间琉璃只被气浪掀得后退几步，并无大碍。
“不错的速度。” 王将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竟没趁爆炸时发动攻击，只是站在原地。
“你的实力，比情报中更出色。有没有兴趣接受‘进化’？成为真正的龙类，摆脱人类的桎梏。”
“你这种连人都做不好的怪物，也配谈进化？” 陌深冷笑一声，再次冲向王将。长刀带着破空声，直劈王将的面具，他要看看，这副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
王将终于动了。他侧身避开长刀，右手闪电般抓住陌深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陌深手腕被死死夹住，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他调动龙血，手臂青筋暴起，猛地发力想要挣脱，可王将的手纹丝不动。
“你的肉身力量，倒是比我预想中强。” 王将轻笑一声，左手成拳，狠狠砸向陌深的胸口。陌深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左肩硬扛，只听 “嘭” 的一声，他被砸得倒飞出去，撞在白瓷花瓶上，花瓶碎裂，春桃花瓣与瓷片一起散落。
陌深在一地烟尘中，扶着墙面站起身，他抬头看向王将，只见对方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一拳只是掸掉灰尘。
“热身结束了。” 王将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 “咔咔” 的声响，“现在，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他猛地冲向陌深，速度快得留下残影。陌深挥刀格挡，长刀与王将的拳头碰撞，竟被震得脱手飞出。王将趁机一拳砸向陌深的面门，陌深后仰避开，同时一脚踹向王将的小腹。可对方像是没有痛觉，任由脚踹在身上，反而伸手抓住陌深的脚踝，将他甩向天花板。
陌深在空中调整姿势，双手撑住天花板，借力翻身，双脚踩在王将的肩膀上，猛地发力下压。王将的膝盖微微弯曲，却还是稳住了身形。他抬手抓住陌深的脚踝，再次将他甩了出去。
陌深一个后空翻平稳落地，他低估了王将的实力。不过陌深更好奇了，眼前的究竟是真正的王将，还是影武者。
“不错，你的血统十分优秀。” 王将缓步走向陌深，语气带着一丝怜悯，“不如接受进化，和我一起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都说了，我没兴趣！” 陌深眼中闪过金色的竖瞳，他双手按在地面上，言灵“天地为炉”发动。
整个套间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榻榻米下的木质地板翻涌起来，如波浪般起伏。尖锐的木刺从地面凸起，朝着王将的方向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木笼，将他困在中央。白木屏风、小几、花瓶，所有木质家具都开始分解，化作尖锐的木片，加固木笼的壁垒。
“哦？天地为炉，倒是个不错的言灵。” 王将的声音从木笼里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可惜，对我没用。”
只听 “咔嚓” 一声巨响，木笼的支柱突然断裂。王将的拳头从木笼中穿出，轻易砸断了几根木刺。他一步步走出木笼，身上的西装依旧整洁，仿佛刚才的木笼只是纸糊的。
王将刚从碎裂的木笼中踏出半步，寒芒已至眼前，陌深的长刀如一道猩红闪电直刺他的胸膛。这一击太快，快到王将甚至没看清陌深的动作，只能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死死攥住刀身。
可刀刃上传来的力量远超王将的预料，那不是之前的试探，而是带着全力爆发的碾压！王将的手臂瞬间被贯穿，虎口崩裂出血痕。
他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长刀已如热刀熔蜡般穿透他的手掌，继而贯穿胸膛，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刀槽喷涌而出，溅在深黑色的西装之上，晕开大片狰狞的痕迹。
王将难以置信地抬头，只见陌深站在他面前，眼中虽有金色竖瞳闪烁，周身却没有半分龙化的迹象，没有鳞片覆盖，没有利爪长出，甚至连气息都保持着平稳。
“你…… 一直在藏拙？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将的声音带着颤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对手。
不等他反应，陌深已抽出长刀，反手横扫。刀光闪过，王将的左臂应声而断，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在套间里格外刺耳。
王将想逃，转身就往敞开的窗户冲去，可刚迈出一步，脚踝就被陌深死死抓住。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惊人，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想走？” 陌深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猛地发力，将王将拽回原地，长刀再次刺入，这次是右腿，然后是右臂，最后是脖颈。刀刃一次次穿透血肉，王将的身体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暗红色的血浸透了榻榻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直到王将彻底没了气息，陌深才停下动作。他弯腰，伸手撕下那张面具，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皮肤溃烂，五官扭曲，显然是经过易容和药物改造的痕迹。
陌深看着这张脸，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冷冷吐出一句：“果然是影武者。”
窗外的月光洒在残破的尸体上，映得那模糊的脸庞越发狰狞。真正的王将，还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