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处理完现场事宜，转身走向那辆已经半报废的法拉利。
林娇娇那张向来艳丽逼人、带着侵略性美感的脸上，此刻血色尽褪，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一双桃花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瞳孔还没能从极致的恐惧中完全聚焦。
柳如烟更是蜷缩在副驾驶上，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长裙沾染了污渍，肩膀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微微抽动，眼泪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听到动静，两人的目光机械地转向车门口。
当看到林宇那张平静淡然的脸时，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柳如烟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了压抑的哭泣声，泪水决堤。
林娇娇的身体也剧烈地抖动起来，那双死死抓住方向盘，手终于松开。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哽咽，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林宇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开口：“还能动吗？”
能动吗？
林娇娇咬着发白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点了点头。
她不能在……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软弱！
柳如烟也停止了哭泣，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挣扎着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
得到回应，林宇便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那辆宛如黑色鬼魅的幽灵之子。
他的背影，决绝，干脆，没有一丝留恋。
这一转身，让刚刚升起一丝安全感的林娇娇和柳如烟，心脏瞬间沉入谷底。
他要走？
他要丢下她们？
这个念头，比刚才坠下悬崖的恐惧，更加令人绝望！
“别……”
林娇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驾驶座上摔了下来，高跟鞋崴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膝盖磕在碎石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她完全顾不上。
柳如烟也跌跌撞撞地跑下车，顾不得自己凌乱的衣裙和擦破的手臂，踉跄着追向那个背影。
“主人！”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别丢下我们……”
林宇的脚步停下。
他转过身，看着一个跌坐在地，一个摇摇欲坠，两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林娇娇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双腿发软，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她抬起头，那张沾着灰尘和泪痕的脸上，满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和乞求。
“去哪儿？”
林宇终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林娇娇语塞。
“上车。”林宇指了指自己幽灵之子的副驾驶方向，言简意赅。
两个字，如同天谕。
林娇娇愣住了。
柳如烟赶紧跑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林娇娇。
“我自己能行！”林娇娇倔强地打开她的手，咬着牙，用颤抖的手臂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无比艰难地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林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催促。
等两个女人终于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前，林宇才拉开了另一侧的鸥翼门。
幽灵之子是双座设计，一个驾驶位，一个副驾。
两女看着那个唯一的座位，都愣住了。
柳如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低声道：“你坐。”
林娇娇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客气。
她现在这个状态，确实需要一个座位。
她弯腰坐了进去，柔软的真皮座椅包裹住她几乎散架的身体，让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柳如烟则很自然地，走到了林宇的身后，一副准备站着回去的姿态。
林宇瞥了她一眼。
“坐上来。”
“啊？”柳如烟愣住。
林宇没有解释，直接坐进了驾驶座，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柳如烟的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旁边的林娇娇也别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烫。
“我们赶紧回去吧，”林宇的声音传来，“还不走，难道等天亮了，让交警来给我们拍照？”
柳如烟身体一颤，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地侧身坐了上去。
林宇的手臂顺势环过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嗡——”
鸥翼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血腥和寒风。
车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林宇启动了车子，幽灵之子平稳地掉头。
车速不快，但极致的静音效果，让气氛愈发凝滞。
怀里的柳如烟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副驾的林娇娇则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