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诚肉眼可见的突然兴奋起来,全然没了刚刚被封醒耍的愤恨。
激动之余,他竟猛然吐出一口老血。
“老爷!”
草药腐烂与血腥味融合,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刘阿公赶忙示意丫鬟过来将血污擦拭干净。
他扶住王子诚揉了揉前胸,而王子诚却抓紧他的手臂,身体抽搐:“老爷,你怎么了?还行吗?”
“我让人请御医,哦不,请封道长过来!”
“你……”
“哈哈哈……”刘阿公怕他突然咽气,却没想到他竟然哈哈笑起来。
“老爷,您怎么了?怎么回事?来人……”
“不必喊人。”王子诚缓缓抬起头来,面容苍白,却带着笑。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王子诚双目一直注视着手中的画,口中不断说着:“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哈哈哈……”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满脸疑惑与担心的刘阿公道:“他既然是修仙的,哈哈……那么他浑身都是宝啊。”
“?”
刘阿公还没反应过来,王子诚便开始解释:“修仙者,寿命一般都比正常人长,那么他便不可能是像我们一样的肉体凡胎。”
“且他还是修仙里最强的那一个,那么他的血肉,岂不是都混杂着仙气?”
“他的血,可比那些名贵药材要强上百倍!”
“若是饮了他的血,还愁无法续命么?”
听到此处,刘阿公恍然大悟:“这么说,好像确实如此。”
“他这种境界的人,怎么说也得是个半仙,那么他的灵力岂不是可以用来治老爷的病?”
“可是他那样嚣张傲气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取血给老爷续命呢?怎么会浪费灵力来给老爷治病呢?”
“他也不傻。”
“更何况他是修道界第一,灵力高强,怎可能会屈服于我们?”
两个人陷入沉思,突然,王子诚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淫笑:“我听说,与修仙之人睡一觉,便可以增强体魄。”
“这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双修,两人交合,融为一体,他身上的灵力就会进入我的体内。”
“只需要与他多次交合,说不定我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兴许还可能年轻个几岁!”
他说这话时,两眼放光,里头全是对封醒肉身的贪婪。
刘阿公:“可是老爷,这更加不可能吧?”
“他那么清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委身于他人?”
“况且,他看起来对这方面很是抗拒。”
“他不愿意,那就让他愿意,让他心甘情愿的来求我!”王子诚勾起唇角,透露出一丝邪意。
“他如今在这人间低调行事,说明他渡劫期间身体弱,不然怎么会情愿待在这丞相府不走?”
“这么冷的天,他在外边摆摊,怕是要冻死吧?”
“如今的他,不胜当年,我们只需要……”
“哦~”
刘阿公明了,再看向王子诚手中的那幅画,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初冬的第一场雪过后,天气又冷了几分。
这些天,为了缓解林洲的痛苦,封醒竟弄来针线毛球,让他给自己的猫织毛衣。
此刻,他正在把织好的毛衣给猫穿上。
林洲抬头,看见一丈之外的玄眀,孤零零的一个人,寒风吹起他轻薄的衣裳,真怕他不小心就被冻死了。
“封道长,要不然,我也给玄眀法师织一条围脖吧?”
封醒抬头,看到玄眀站在风里,被吹的脑袋发光,面色苍白。
恰好,玄眀侧过头来,便与封醒四目相对上了。
“装死了,明知道冷还穿这么少,穿这么少还要去吹风,装什么忧郁哥……”
封醒低声喃喃,林洲听不清楚,再次问道:“可以吗?封道长,你在说什么?哇听不清楚。”
封醒给猫穿好毛衣后,看起来滑稽又可爱,忙将其抱起来,随意敷衍道:“随你。”
然后开始玩猫去了。
林洲听到封醒默许,赶紧跑过去在玄眀身上比划。
封醒抬眸,却发现玄眀正在对自己笑,赶紧移开目光。
“多谢道长愿意给我织围脖。”
玄眀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其实也还挺好听,只不过封醒不喜欢搭理他之后,他便不怎么爱说话了。
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人,不说话之后就是一副死相,封醒更不想要理会了。
封醒:“谢我做什么?你谢他呀,是他要给你织的。”
以前封醒总喜欢逗他,可是现在一跟说话就是一副要找茬的模样。
林洲在一旁安静织围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葬礼过后两天,王子诚便在朝堂上被礼部尚书参了一本。
林归洲:“听说两日前,右相府中有丧事,不知家中何人过世,怎么不多服几天丧呢?”
王子诚:“一位故人罢了。”
王子诚:“是什么样的故人,可以让右相按府中亲属仪式举办丧礼?是什么样的故人可以让右相跪拜多日?可以让右相背着他的遗物亲自送葬?”
“还是说那个人与右相关系匪浅?”
“我听城中的人说,右相的那位故人叫林洲!”
林归洲话落,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
“林洲?这不是二十年前的状元么?”
“他不是在公布名单的第二日便消失了么?”
“右相为何给一个失踪多年的人办丧事?”
“难不成当年林状元失踪与右相有关?”
“……”
林归洲见得势,继续追问:
“右相为何要突然给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人办丧事?”
“一个失踪了那么久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您的府中?”
“还是说,他当年失踪真的跟你有关?他的死,也跟你有关?”
王子诚抬眸,对上林归洲的眼睛:像,太像了,不过可惜了……
在众官员的凝视与逼问下,他竟然未曾显现出一丝慌张,反而从容一笑:“这世间,只有一人能够叫林洲么?”
“这……”
所有人瞬间哑口。
林归洲与他比起来,便多了一丝聒噪。
王子诚对准朝堂高座上的人抬眸道:“陛下,这世间没有规定,林洲二字只能属于一个人的吧?”
陵武帝有些不耐烦的睁开双目,慵懒的道:“没有,朕相信王爱卿,无事便退朝吧。”
“!”
“皇上!”
林归洲还欲说话,陵武帝直接甩了甩衣袖,起身。
他回眸,看到王子诚正在看着他,透露出的眼神就像是在惋惜一件即将失去的宝物。
“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