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喝粥吧”,祁宗铭把手抽出来,一副还在生闷气的样子,“你们去吃吧,早点回来,我手机呢?”
“在我这”,李落殇把手机递给他,“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一会让护士给你送粥。”
祁宗铭正低头回曾刑的消息,听到后半句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了声,“知道了。”
刚刚还说心疼,内疚,看来都是假的。
“逗你的”,李落殇温柔地笑了,“别饿着等,我吃完饭就回来陪你。”
李清浅逗小孩玩乐的声音挺闹的,李落殇凑近,声音又压低几分,“你爸妈来了,我不陪着一起吃顿饭不好,你在我这受的伤,嗯,是不是?”
祁宗铭似乎终于满意了,点点头,“好,那你早点回来,能不能带点有味的,我可以先喝点粥填肚子。”
还没等李落殇开口,他又紧接着小声地说:“我疼…”
这声我疼,把李落殇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想留下来陪他哄他,但现在的情况,这顿饭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吃的,必须要给林阿姨他们一个交代。
李落殇站起来,也不管有长辈在是否合适,他现在只想安抚好他的宝贝。
他弯下腰温柔地看着他,轻声哄道:“宝贝儿,乖,等我回来。”说完亲了一下他的脸。
祁宗铭眨了眨眼,露出满意地笑容放下手机躺回去,侧身面对着李落殇,“那我休息会。”
李落殇坐下牵着祁宗铭的手,用手机查附近的饭店,温和地说:“好。”
说是要休息,眼睛却没离开过李落殇,祁宗铭枕着自己的手,后面挑染的绿发全部被展现出来。
林倪:“祁宗铭!你头发怎么回事?多大人了还染这种颜色,现在又时兴非主流了?”
祁宗铭没多想,看李落殇在低头玩手机,他说:“我住的那个民宿老板家女儿给我染的,拿我试色呢,我也不想染,谁闲着没事染这个色,她实在太热情了,搞得我都没法出门找人,就答应她了。”
这话一说,整个病房的氛围都不对劲了,连祁安澜都察觉到了大人们间诡异的气氛。
所有人都先后地看了李落殇一眼。
“……”其实李落殇觉得没什么的,但大家都这样看他,他不说点什么显得很不在乎祁宗铭,莫名有些尴尬。
他淡淡地说了句:“染回来。”
祁宗铭仔细观察李落殇的表情,没有生气。
他松了口气说:“好的!”
李落殇又突然挨近他压低声音加了句:“不然我就送你顶真的。”
祁宗铭心中警铃大响,忙坐起来准备下床,“别别别啊宝宝,我现在就去染回来,你喜欢什么色我染什么色,或者把它剪了,剃光,我戴假发,但是你别嫌弃我光头的样子行不行?”
“不可能”,李落殇没犹豫。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嫌弃你男人光头的样子?”祁宗铭掀开被子低头在地上找鞋,“我就算是光头也不可能丑的!你根本就不用有这种顾虑。”
祁安澜探头问:“哥哥怎么了?”
林倪觉得实在没眼看,“没事,我们去隔壁看看其他哥哥好不好?”
祁安澜:“好。”
“你不剃不就行了”,李落殇无奈,“躺回去。”
病房里的人都走了,祁宗铭还维持着低头看地面地动作,李落殇心里又柔又软,不知该怎么疼他才好。
他弯腰低头,用手挑起祁宗铭的下巴吻上去。
护士推着推车敲门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进也不是,不进一会还有活要忙。
李落殇抬眸看了一眼门口,然后结束了这个吻,朝护士小姐姐笑了一下。
祁宗铭刚才很投入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不满地抬头看着李落殇。
才亲了一会而已!
李落殇莞尔一笑,摸着他的头,调笑道:“怎么这么能作啊宝贝儿。”
祁宗铭嗤笑一声,“那你宠不宠?”
李落殇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诚恳地说:“宠宠宠宠,我这辈子就是注定来爱你的。”
“咳咳咳…”护士小姐姐尴尬地咳了几声,把病床上的推拉桌打开,再把粥放上去,“他现在可以进食一些流食,辛辣刺激性食物还是不能吃的,多喝水,多休息。”
李落殇跟护士道了谢,端起粥亲自一口一口地吹冷喂到他嘴边,“怎么了?从醒来你就不对劲,跟我说,我哄你,肯定把你哄的服服帖帖。”
祁宗铭摆出一副这种事还要我说吗的样子。
“那你等我脑子缓缓,这几天被吓得它有点转不动了”,李落殇无奈一笑,“吃完吧好不好,你刚刚也听到了,还不能吃别的。”
祁宗铭就好像有那个分离焦虑症,时间差不多李落殇要出发去饭店了,他就露出那副可怜巴巴依依不舍的表情,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出院,李落殇想直接把他揣兜里带走。
“那我们通着电话怎么样?”李落殇说,“等回来你见到我了再挂。”
“好!”祁宗铭眼睛亮了起来,放开李落殇的手,“你去吧,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有电吗?够用吗?”
“有的有的,够用够用”,李落殇说,“你好好休息,困了就睡。”
*
饭桌上林阿姨比他先一步开口,“跟你没关系落殇,别多想啊,没事的,这事我跟你叔明天去处理,你留在这照顾好你那几个受伤的朋友。”
祁叔问:“警察怎么说?”
李落殇说:“人为的不是意外,警察觉得可能是熟人作案,一楼撒了汽油,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指纹也没有,能完美的避开所有监控区,拉电闸,短时间内完成这些,对我们对民宿一定都十分熟悉。”
祁叔脸色严肃起来,手指在桌面敲打着,思考了会才说:“等你朋友醒了你问问他们,起火那天的情况,你和祁宗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落殇脸色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我…我醒来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
耳机里祁宗铭的声音响起,“我起来上厕所被人反锁在里面了,妈的。”
“什么?”李落殇眼神变得狠戾。
祁宗铭又重复了一遍:“我被人反锁在厕所里的时候火还没烧起来,他们喝了酒睡得太死了听不见我叫人,你就更听不见了。”
李落殇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小声地打架,这几天所有的心慌和不安都不及这一刻的消息来的恐惧。
一楼,被撒了汽油,还被反锁在厕所……
他几次张了张嘴都没办法说出口,他听不见祁宗铭在耳机那边还在说什么,直到李清浅抱着人过来问他怎么了,李落殇才从自己的幻想里出来。
“祁宗铭说火还没烧起来的时候,他就被人锁在厕所里了。”
林阿姨愤怒且不可置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