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赢了几把，不仅把之前输的本钱赢了回来，面前还多了一小叠块票。
秦歌攥着跟着林耀祖下注赢回来的零散票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但他很快又露出不知足的神情，“林哥，照这样下去，咱忙活一晚上，也就赚个烟钱，没多大意思。要不……咱去那边？”
他朝赌场里间努了努嘴，“那边玩得大，但人也更直来直去，没外边这么多弯弯绕绕。以林哥你这眼力，去那儿小玩两把，见好就收，赢的钱够咱俩去县城下三天馆子了！”
林耀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痒痒的，但理智尚存，“可是那边玩得太大了。”
“咱不玩核心局，就去边缘押两把‘开门红’，试试水嘛！以林哥你的本事，赢他们不是分分钟的事？赢了就立马撤，绝不留恋！怎么样？”
林耀祖眯起眼，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盯着里间大桌上那些不断被推倒又堆砌起来的筹码。
“行！就玩两把，赢了就走！”
转到新桌子，氛围果然不同。
之前外面那几个总压他一头的熟面孔没跟过来。
林耀祖感觉手风越来越顺。小赢，中赢，接连不断。
手里的毛票和块票渐渐变成了几张“大团结”。在秦歌的恭维下，林耀祖的胆子越来越大，下的注也越来越重。
然而，就在他感觉最好的时候，牌风毫无征兆地逆转了。
庄家连续亮出几把大牌，迅速吃掉了他的盈利，连老本也赔了进去。
林耀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发紧，“怎么可能？刚才……刚才的运气呢？”
秦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林哥，别慌！只是运气波动！我认识那边一位放钱的山哥，为人最讲义气。咱要不借点先应个急？我就不信了，下一把还能输！”
林耀祖眼里布满了血丝，猛地抬起头。
对！刚才只是暂时的波动！只要再有本钱，一定能翻本！
他站起身，跟着秦歌走到角落，看到了那个脸上带疤的汉子。
听说来意，张山只是抬了抬眼皮，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椅子扶手，“九出十三归，三天一期。借三十，拿二十七，到期还三十九。画押。”
林耀祖此刻满脑子都是赶紧借钱，赶紧翻盘，根本没仔细听那高得吓人的利息，利索地在那张借据上按下了红手印。
拿到钱，他急匆匆回到牌桌。
第一把小试牛刀，赢了。
第二把，他看准机会押下重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牌开出来，又赢了！
那个被赌神眷顾的感觉回来了！
他面前的钞票再次堆积起来，甚至比之前巅峰时还要多。
周围赌徒投来的羡慕眼神，让他更加飘飘然。
他决定最后豪赌一把，赢个大的就收手。
牌风却又一次逆转。庄家面无表情地亮出底牌，通吃。
林耀祖脸上的血色褪去，一拳再砸赌桌上。
又是运气波动？！
他不服！他绝对不服！
林耀祖双眼赤红，四处寻找那个疤脸汉子。
张山还坐在那个角落，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林耀祖冲到张山面前，“山哥！再借点！这次我借三十！不，借五十！我一定能翻本！”
张山拿出借据本，钢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耀祖看都没看具体数字和条款，拇指沾上印泥，狠狠摁了下去。他抓起那叠救命钱，头也不回地冲回牌桌。
张山拿起借条，吹干了上面的墨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歌。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张山极其轻微地颔首，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不到一刻钟，林耀祖再一次输得精光。
他呆呆地坐在条凳上，眼神空洞，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牌桌上那几张刺眼的牌面在不断回放。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之前一直在他身边，给他点烟、为他助威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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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明显转凉，秋风带着萧瑟的寒意。
陆辰陆霜那几件旧棉袄，袖口和膝盖处打着补丁，甚至有些地方棉花都结团跑出来了，她决定带他们去添置些过冬的新衣。
顺道，也能接陆沉星一起回家。
南方商行气派十足，装修明显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二楼的空间比国营百货大楼宽敞许多，衣服的料子扎实，款式也是眼下最时新的。
虽然在白婉婉看来，这些设计依旧有些土气，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相当时髦了。
当然，与之对应的，是标签上的价格也相当美丽。
不过，这都在她目前的经济承受范围之内。
她做的栗子糕，栗子是孩子们上山捡的，几乎零成本。最核心的糖，用的也是灵田里结出的那些。
刨去给人工费，每周都能稳定净赚一百一十五块左右，在村里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小辰，你先带着妹妹在这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外套和棉裤。妈妈带小叔去那边看看他的衣服，一会儿就过来。”白婉婉柔声吩咐。
陆辰懂事地点点头，牵起妹妹的手，在一排排童装前看了起来。
男士区域的衣服种类更多，有西装、皮衣、风衣……
白婉婉目光快速掠过这些。
陆沉星现在怎么也算个“大佬”级人物，出门在外，穿得像样些，某种程度上也是她白婉婉的脸面。
考虑到他现在还是学生，穿西装显得过于老成，风衣和皮衣似乎也不太符合他的气质。
最终她停在一排夹克前，伸手触摸衣服的布料，又细细翻看样式。
“喜欢吗？”
陆沉星凑过来，扫到标签上的价格时，倒吸一口凉气，“天！这么贵！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
他扯了扯白婉婉的袖子，小声道：“嫂子，太贵了，我不要，我衣服多着呢。”
白婉婉没接他的话茬，看着眼前的夹克，一共三个颜色，“黑色、灰色、驼色。你喜欢哪个？”
“真不用了，嫂子。”
陆沉星嘴上拒绝着，但手已经伸过去，拿起那件驼色的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