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缭绕的山门前，韩烨正将一枚暗黑色的传讯符收入储物袋。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色纹路，那是地冥域域主府特有的印记，捏在手中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这是墨长老刚刚塞给他的东西。
“此符在地冥域范围内可激发三次，”墨长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枯瘦的手指在符面上轻轻一点，“灰影门虽只是二流势力，但山门主脉与天罗域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你此去若真动了手，无论输赢，都需尽快脱身。”
韩烨点头应下。三天前灰影门送来的请柬还摆在议事堂的石桌上，烫金的“灰影”二字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阁中修士大多主张不应去，唯有凌玥站在他身边：“灰影门若真想动手，躲是躲不过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去探探他们的底细。”
此刻晨曦刚漫过紫云阁的断墙，韩烨望着身后整装待发的四人——吴昊扛着新炼的玄铁盾站在最左，他从下界便跟着自己，虽修为刚到真灵境一品，却最是可靠；另外三名内门弟子都是近期突破真灵境的年轻人，眼神里既有紧张，也藏着几分跃跃欲试。
“记住，到了灰影山少说话，”韩烨整了整衣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幽冥刺，“若真动起手，吴昊护住左侧，你们三人结防御阵，我来主攻。”
五人御使着灵气升空，韩烨特意让灵光收敛到最低。地冥域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下方是连绵的黑石林，偶尔能看到低阶妖兽在石缝间窜动。吴昊忍不住开口：“师父，那灰影门真敢对咱们动手？毕竟咱们现在和万宝楼有合作。”
“万宝楼的面子，只够让二流势力掂量掂量，却拦不住真正的贪婪。”韩烨望着远处灰影山的轮廓，那座山被终年不散的灰雾笼罩，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们想要的不是合作，是能源源不断炼制高阶灵器的我。”
凌玥站在阁门处望着他们远去，直到身影变成小黑点才转身回阁。她手里攥着韩烨昨夜交给她的三张传讯符，上面分别标注着黑骨城、万宝楼和域主府的方向——这是韩烨留下的后手，若他们五日未归，便按顺序求援。
灰影山的山门比紫云阁气派得多，两尊丈高的石像分立两侧，石像手中握着骨刃，眼窝中闪烁着幽绿的鬼火。守门的两名修士见韩烨等人落下，眼神立刻变得锐利：“来者可是紫云阁韩阁主？”
“正是。”韩烨不卑不亢地回应。
“随我来，门主已在大殿等候。”守门修士转身引路，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韩烨注意到他们腰间的令牌刻着灰色骷髅，灵气波动竟都在真灵境四品以上。
穿过三道山门，灰雾渐渐稀薄，露出一座黑玉砌成的大殿。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隐约的谈笑声。韩烨刚踏入殿门，便感到数道神识扫来，像带着钩子的藤蔓，试图探入他的灵海。
“诸位这是待客之道？”韩烨冷哼一声，真灵境五品的气势骤然释放，将那些窥探的神识震退。殿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主位上坐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修士，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正是灰影门门主柳乘风。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韩阁主年纪轻轻，倒是比传闻中更有傲气。”
“傲气不敢当，只是不习惯被人当货物打量。”韩烨在殿中找了个空位坐下，吴昊四人则立在他身后，手都按在兵器上。
柳乘风笑了笑，挥手示意左右：“都散了吧，我与韩阁主单独谈谈。”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前倾身体：“韩阁主可知，你那紫云阁如今就像抱着金砖走在闹市的孩童？”
“柳门主有话不妨直说。”
“爽快！”柳乘风一拍石桌，“我灰影门愿庇护紫云阁，条件是韩阁主并入我门，任副门主之位，所有灵器由灰影门统一售卖。”他指尖在桌上划出一道灵痕，“每月给你千块上品灵晶，阁中弟子也可享用我门灵脉——这条件，比你守着那破落山门强百倍。”
韩烨端起桌上的茶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他放下茶杯时，声音已冷了几分：“柳门主的好意心领了，但紫云阁虽弱，却还没到要寄人篱下的地步。”
“韩阁主这是不给面子？”柳乘风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你可知拒绝我的人，下场通常如何？”
“无非是动手罢了。”韩烨缓缓站起身，腰间的幽冥刺自动出鞘，落在手中，“我韩烨敢来，就没想过空手回去。”
“好！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柳乘风猛地拍案而起，大殿四周的石壁突然裂开，二十余名灰影门修士从暗门涌出，个个气息强悍，“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强留了！”
韩烨将幽冥刺横在胸前，刺尖的腐蚀灵文开始流转：“吴昊，布阵！”
吴昊早已将玄铁盾掷在地上，盾牌落地的瞬间，三道灵光从三名内门弟子手中射出，与盾牌连成一个三角防御阵。韩烨深吸一口气，真灵境五品的灵气与炼体多年的气血同时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扑向最近的灰影门修士——
灰影山的大殿内，一场关乎紫云阁未来的激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