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家的支持,赵家施加的压力果然如潮水般退去。那些原本对韩烨百般刁难的店铺老板,像是突然换了副面孔,见了他不仅笑脸相迎,还主动告知新到的矿石品质和聚灵阵盘的库存。张记铁铺的谣言也悄然平息,之前不敢上门的老主顾重新回流,铁铺的锤子声又恢复了往日的密集。张猛看着这变化,不止一次拍着韩烨的肩膀感慨:“这世道,没人撑腰是真难行啊。秦峰这小子,倒是个靠谱的。”
韩烨对此深有体会。他知道,秦家的介入并非单纯的善意,而是基于利益的考量——他们需要能稳定供应高品质灵器的器师,而自己需要对抗赵家的资源和渠道。这种互利共赢的关系,恰恰是他目前最需要的。秦峰兑现了承诺,不仅按成本价供应材料,还将秦家内部一些低阶灵器的订单分流过来。这些订单大多是给族内旁系子弟或外门管事准备的,要求不算苛刻,却让韩烨有了稳定的客源和灵晶收入。
趁着这段平稳期,韩烨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提升炼器水平上。他不再满足于单一灵文的刻画,开始尝试灵文组合。比如在一柄灵剑上同时融入“锋锐”与“坚韧”灵文,既保证剑刃的锋利,又增强剑身的抗损能力;在聚灵玉佩上叠加“聚气”与“缓流”灵文,让灵气汇聚更柔和,适合初学者吸收。
这些尝试并非一帆风顺。灵文之间存在着微妙的排斥力,两种属性相冲的灵文若强行叠加,轻则灵气紊乱,重则灵器崩裂。有一次,他想在一块护心镜上同时刻“防御”和“反弹”灵文,结果两种灵文的节点在最后融合时突然冲突,镜面瞬间炸裂,飞溅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背。韩烨看着渗血的伤口,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从碎片的灵气残留中,捕捉到了两种灵文冲突的规律。
他翻阅《天工造物录》中关于“灵文相生”的章节,结合自己的实践,渐渐摸索出一套规律:属性相近的灵文(如“速行”与“轻身”)更容易融合;功能互补的灵文(如“破甲”与“穿透”)需在节点处留出缓冲空间;而属性相冲的灵文(如“火焰”与“寒冰”)则绝不能直接叠加,除非用特殊的“中和灵文”过渡。
半个月后,韩烨成功炼制出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气灵境灵器——一柄融合了“锋锐”“破甲”“速行”三种灵文的长剑。这柄剑通体呈暗银色,剑脊处刻着三道交错的灵纹,分别散发着淡金、漆黑、青芒三种色泽的灵光。当气灵境修士注入灵气时,三种灵文会同时激活,剑速比普通灵剑快近半,剑刃能轻易划破凡铁铠甲,灵气容量更是达到了低阶灵剑的三倍。
韩烨将这柄剑交给秦峰品鉴时,这位气灵境八品的修士握着剑柄,眼中难掩惊讶。他挥剑试了几个基础剑招,剑风呼啸间带着明显的破空声,甚至在院中的青石地上留下了深达寸许的划痕。“这灵文融合的流畅度,怕是比得上一些老牌器师了。”秦峰收起剑,语气郑重,“韩兄,这柄剑我留下了,就当是我私人向你订的。另外,我会把它推荐给族内的核心子弟,相信他们会很感兴趣。”
果然,没过几天,秦峰就带来了好消息:秦家有三位气灵境中阶的子弟看中了这种复合灵文灵剑,每人订购一把,出价是普通气灵境灵器的两倍。这笔订单让韩烨一次性入账三十块下品灵晶,相当于之前散市摆摊一个月的收入。
有了充足的灵晶,韩烨的修炼也步入了快车道。他用十块灵晶从秦氏材料行换了一瓶“凝气丹”——这是帮助凡灵境修士稳固修为、冲击气灵境的丹药。每晚收工后,他都会在屋内布下简易聚灵阵,服下丹药,运转《聚灵诀》炼化灵晶中的灵气。精纯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顺着经脉涌入丹田,原本分散的九股灵气团在丹药的催化下,渐渐变得凝实。
《九转玄功》的修炼也没落下。他每天都会用两个时辰锤炼肉身,时而挥锤打铁般练习基础拳术,时而负重绕着铁铺后院奔跑。气灵境修士的肉身强度本就远超凡人,而韩烨凭借《九转玄功》的特殊性,肉身甚至能硬抗普通气灵境修士的拳脚。有一次,张猛见他在后院练拳,一时兴起上前切磋,结果被他看似随意的一拳震得后退三步,手腕发麻,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小韩,你这肉身……怕是比城外的铁甲犀牛还硬吧?”
韩烨只是笑了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灵气已经凝练到了极致,如同饱满的果实,只需最后一丝力量就能突破。而这层阻碍,恰恰是伪灵根带来的桎梏。他知道,想要冲破这层桎梏,不仅需要灵气积累,更需要一次“破而后立”的契机。
这天晚上,韩烨像往常一样炼化灵晶,突然感觉到丹田内的灵气团开始剧烈震动,仿佛要冲破某种束缚。他心中一动,不再刻意压制,而是引导着所有灵气朝着丹田壁垒冲击。一次,两次,三次……壁垒纹丝不动,反震的力道让他经脉隐隐作痛。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脑海中突然闪过谷洪临终前的话:“你的血脉……不一般……”他猛地想起那半截刻有基础灵文的废铁,以及谷洪臂骨在妖兽山脉边缘的共鸣。或许,突破的关键不在于灵气的多少,而在于对自身潜能的挖掘?
韩烨心念电转,不再执着于用灵气冲击壁垒,而是运转《九转玄功》,将全身灵气导入四肢百骸,以肉身之力反哺丹田。这是一种极为冒险的做法,稍有不慎就会灵气逆行,伤及根基。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
当肉身的力量与丹田的灵气在经脉中交汇时,奇迹发生了。原本滞涩的灵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血肉与灵气交融的通道,再次朝着壁垒发起冲击。这一次,壁垒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韩烨精神一振,加大了肉身与灵气的融合力度。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在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轰鸣中,彻底破碎!丹田内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扩散开来,又在《聚灵诀》的牵引下重新凝聚,形成一团更加凝练、更加磅礴的灵气云。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体内的灵气流转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受到与天地灵气的呼应——他知道,自己距离气灵境,只差最后一步稳固了。
窗外,天色微亮,铁器街的第一声鸡鸣划破晨雾。韩烨推开房门,深吸一口岚风城清晨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有了秦家的助力,有了稳步提升的修为和炼器术,他在岚风城的根基,终于算是扎下了。但他也清楚,赵家的隐忍只是暂时的,三大世家的博弈、妖兽山脉的异动、还有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都预示着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