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震天,烽烟四起。萧绝屹立城楼,玄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北疆大军。
弓箭手预备!萧绝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待敌军进入射城!
沐晴静立其侧,肩伤未愈却执意留守城楼。此刻她已换上轻甲,青丝高束,眉宇间平添几分往日未见的坚毅。
你的伤势......萧绝侧目,眼中难掩忧色。
无碍。沐晴轻轻摇首,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北疆攻势凶猛异常。数以万计的士兵如潮涌至,云梯次第架起,又被守军奋力推倒。箭矢如雨倾泻,城楼上不时传来将士中箭的痛呼。
将军!西门告急!满身浴血的传令兵疾奔而来,北疆动用了攻城锤!
萧绝面色一沉,方要前往西门,却被沐晴拦住:让我去。
不待萧绝回应,她已率一队亲卫疾步下城。西门战况确实危急,巨大的攻城锤正猛烈撞击城门,木屑纷飞间,城门已现裂痕。
沐晴凝神观察战场,忽见北疆军阵有一破绽——攻城锤笨重难移,两侧护卫明显不足。
取火油来!沐晴当机立断,瞄准攻城锤!
在她指挥下,守军将火油倾泻而下,随即火箭齐发。顷刻间攻城锤陷入火海,北疆士兵惨呼溃散。
恰在此时,一支冷箭自暗处射来,直取沐晴面门。她迅疾闪避,箭矢擦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小心!熟悉的声音响起,墨子谦不知何时已至身侧,北疆军中混入了高手。
沐晴拭去颊边血迹,目光坚毅:看来他们志在必得。
西门方定,东门又传急报——北疆动用投石机,城墙已现裂痕。
萧绝当机立断:传令,启用雷火弩
此乃墨子谦新研的守城利器,弩箭缚火药,射程远超寻常弓弩。令下之时,数十支雷火弩箭破空而出,精准命中北疆投石机。轰然巨响中,北疆攻势为之一滞。
然北疆可汗显然早有准备。守军甫松一口气,城墙上忽起惊呼——北疆士兵竟在挖掘地道!
他们要炸毁城墙!萧绝神色骤变。
千钧一发之际,闻人宴抱病登城:将军,观此天象,半个时辰内必降暴雨。若能引水灌入地道......
萧绝立时意会:传令!开启西侧水闸!
这本为灌溉所建的水闸,此刻竟成守城关键。湍急河水倒灌而入,地道中的北疆士兵措手不及,尽数淹没。
北疆攻势暂歇,守军亦伤亡惨重。城墙上伤兵枕藉,军医往来奔波。
沐晴未及歇息,立即投身救治。她的医术在此时尤显珍贵,诸多重伤将士得以保全性命。
沐姑娘......微弱的呼唤传来,沐晴转首,竟是昔日屡屡刁难她的周管事。此刻他胸口中箭,气息奄奄。
莫要言语,我为你止血。沐晴急步上前。
周管事却握住她的手腕,艰难吐字:往日......多有得罪......姑娘仁德......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然垂落。沐晴默然为他阖上双目,心中百感交集。
夜幕低垂,北疆暂止进攻。萧绝升帐议事,众将皆面带倦容。
今日一役,我军折损三千余人。萧绝声沉似铁,北疆虽伤亡更重,然其兵力占优,久战于我不利。
最紧要的是粮草。闻人宴轻咳道,楚玄掌控京城,我军补给已断。
始终沉默的墨子谦忽道:在下有一计。北疆大军远征,粮草必囤于后方。若能焚其粮草......
谈何容易。一员老将摇首,北疆对粮草看守极严,我等不知其具体方位。
沐晴倏然忆起一事:我知道在何处。
众将目光齐集于她。
那日面见可汗时,曾留意其营地布局。沐晴取过纸笔,迅疾绘出草图,依北疆惯例,粮草多囤于此。
萧绝细观草图,眸中重燃希望:若能焚其粮草,北疆必退。
然需一支敢死队。沐晴抬眸凝视萧绝,容我率队前往。
帐中霎时寂静。众人皆知此行九死一生。
不可。萧绝断然回绝,太过凶险。
正因其险,更当由我去。沐晴语气坚定,我熟悉北疆布防,亦唯有我能在夜间辨识准确方位。
正当此时,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哨兵惶急来报:将军!北疆军中异动,似在......行祭礼?
众人急出营帐,但见北疆大营中篝火冲天,隐约可见巫祝装束者起舞。更令人不安的是,空气中渐弥漫起一股异香。
沐晴嗅得此香,容色骤变:这是......迷魂香!他们欲用毒计!
远方祭坛上,北疆可汗面露狞笑:明日此时,边关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