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后续弟子们的表现，在那道捅破晶柱的五丈灵光和那句“无聊”的衬托下，显得索然无味。所有人的心思，包括高台上的大佬们，都早已不在考核本身。
陈凡几乎是顶着全场灼热的目光，带着同样晕乎乎的葬爱家族成员，以最快速度逃离了演武场，一头扎回了后山那间破茅屋。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陈凡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场面，简直比面对林啸天的杀招还要刺激。
“凡哥！你太牛逼了！”赵铁柱依旧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挥舞着拳头，“未尽全力！我的天！你没看林天龙那孙子的脸，都快憋成紫茄子了！”
“是啊凡哥！以后在青云宗，咱们可以横着走了！”
“连测灵晶柱都能干裂，凡哥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啊？”
兄弟们七嘴八舌，围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好奇。
陈凡心里苦笑，面上却只能维持着高深莫测：“一点微不足道的灵力掌控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大家今天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巩固一下今日所得。”
好不容易将激动不已的兄弟们打发走，茅屋里只剩下陈凡和肩膀上的炮哥。
陈凡脸上的淡定瞬间消失，他一把将肩膀上的金色毛团揪下来，拎到眼前，咬牙切齿地低吼：
“炮！哥！你！给！我！解！释！清！楚！”
炮哥被他拎着后颈皮，四只小爪子在空中乱蹬，黑豆眼里却毫无惧色，反而理直气壮：
“解释啥？凡哥！鼠爷我帮你立了大功好吗！你没看那些老家伙看你的眼神？跟饿狼见了肉似的！泼天富贵就在眼前！”
“泼天富贵？我看是泼天大祸！”陈凡气得想把它扔出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让我一个练气期杂役，展现出接近金丹老祖才可能有的灵力精纯度，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那些老家伙是感兴趣了，但他们更想把我切片研究！”
“安啦安啦！”炮哥用小爪子扒拉着陈凡的手指，“风险与机遇并存嘛！鼠爷我纵横仙界……咳咳，鼠爷我见识过的天才多了去了，哪个不是伴随着争议上位的？放心，有鼠爷在，保你没事！快，快看看系统给的大礼包是啥！”
陈凡强压下把这坑货炖了的冲动，将它丢回肩膀，意识沉入系统仓库。
那个闪烁着七彩炫光的【神秘大礼包】正安静地躺在角落里。
他心念一动，选择打开。
【叮！恭喜宿主获得：技能·《敛息术（系统魔改版）》！道具·“留影石（直播专用加强型）”x10！炫酷值+500！】
【《敛息术（系统魔改版）》】：可自由调节自身灵力波动与气息强度，最高可模拟至元婴初期，最低可伪装成毫无修为的凡人。附赠特效：调节气息时，可选择性伴随“返璞归真”、“深不可测”等不明觉厉的意境光环。
（系统批注：装逼跑路，必备神技！）
【“留影石（直播专用加强型）”】：储存空间更大，画质更清晰，支持远程操控与多角度拍摄，内置“美颜”、“滤镜”、“背景虚化”等功能。
（系统批注：记录每一个社死……啊不，是炫酷瞬间！）
陈凡眼睛一亮！
好东西！尤其是那个魔改版《敛息术》，简直是雪中送炭！正好解决了他当前最大的隐患——如何解释那离谱的灵力精纯度！
他立刻选择学习。一股玄奥的感悟涌入脑海，关于如何操控、压缩、伪装自身气息的法门瞬间掌握。他尝试运转，体内那圆融的灵力波动立刻变得晦涩起来，强度也迅速跌落，稳定在了练气三、四层左右的样子，平平无奇。
“嘿嘿，怎么样？鼠爷没骗你吧？”炮哥得意地翘起尾巴，“有了这手，你想装高手就装高手，想扮猪就扮猪，进退自如！”
陈凡脸色稍霁，这坑货总算办了件人事……虽然起因还是它坑的。
就在这时，茅屋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陈凡师弟，可在屋内？冰莲宗使者求见。”
来了！
陈凡和炮哥对视一眼。冰莲宗，凌清雪所在的宗门，也是之前警告过他的“老登”势力之一。
陈凡整理了一下表情，运转《敛息术》，将气息维持在练气四层，这才推开茅屋的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冰莲宗服饰、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修为在筑基后期左右。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弟子，神色倨傲。
那中年修士看到陈凡，神识习惯性地一扫，感应到那只有练气四层的微弱灵力，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掩饰下去。显然，他也听说了考核场上的事情，但亲眼所见，又觉得传言或许有夸大之处。
“陈凡师弟，”中年修士语气平淡，带着一股自上而下的疏离感，“我奉冰莲宗宗主之命前来。宗主有言，请你恪守本分，莫要再接近圣女清雪，以免……自误。”
又是这套说辞。陈凡心里翻了个白眼。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虚与委蛇一番。但现在，他刚“证明”了自己的“潜力”（虽然是炮哥坑出来的），又有了敛息术傍身，底气足了不少。
他没有像对方预想的那样惶恐或辩解，反而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恍然道：“原来是冰莲宗的前辈！晚辈正想找机会拜访贵宗呢！”
中年修士一愣：“拜访？”
“对啊！”陈凡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仿佛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警告意味，“晚辈对贵宗的‘冰心丹’神往已久，据说对稳定心神、抵御心魔有奇效！晚辈最近正在研究……嗯，一种新的调味料，需要冰心丹作为核心引子，不知贵宗可否大量供应？价格好商量！”
他搓着手，一副生意人的模样：“如果合作愉快，晚辈这里还有一些来自海外……呃，是来自上古遗迹的奇特食材和配方，或许也能与贵宗交流一二，比如‘烈焰椒’、‘寒霜糖’之类的，说不定能开发出新的灵膳系列？”
中年修士和他身后的弟子都听傻了。
我们奉宗主之命来警告你离圣女远点，你他妈跟我们谈丹药采购和食材合作？！还大量供应？还开发新灵膳？
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中年修士脸色一沉，“宗主之意，是让你远离圣女！并非与你谈什么生意！”
“前辈，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陈凡收起笑容，正色道，“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一码归一码嘛！我与圣女清清白白，乃是纯粹的……道友之谊。但商业合作，互利互惠，可是能促进两宗关系，造福广大修士的大好事啊！”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露出那种“你懂的”表情：“前辈，您想想，若是贵宗能通过与我合作，获得稳定的新型灵膳和特殊调味料来源，这在宗门大比、招待贵客时，多有面子？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功绩！比单纯传句话，有意义多了吧？”
中年修士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道理？新型灵膳如果真能弄出来，确实是个亮点。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施压的，不是来谈生意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巧言令色！宗主的命令，岂是儿戏！你……”
“前辈！”陈凡打断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为难，“晚辈是真心想与贵宗合作。但如果贵宗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就拒绝送上门的灵石和机缘……那晚辈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无辜和委屈：“总不能因为贵宗宗主个人的一些……嗯，小小的担忧，就断送了两宗之间潜在的、巨大的商业前景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不会觉得，冰莲宗……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他这话，软中带刺，直接把一顶“阻碍宗门发展”、“小家子气”的帽子，隐隐扣在了冰莲宗宗主头上。
中年修士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陈凡：“你……你放肆！”
他身后的弟子更是怒目而视，灵力隐隐波动。
陈凡肩膀上的炮哥适时地打了个哈欠，用小爪子拍了拍嘴，懒洋洋地传音给陈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方隐约听到一点模糊的尾音：
“啧，谈不拢就别谈呗，摆什么臭架子。凡哥，咱们的‘琉璃净火珠’和‘神仙烤肉’配方，还怕找不到买家？丹王谷那边可是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了，出的价那叫一个高……”
中年修士瞳孔一缩！丹王谷？！他们也盯上陈凡了？
陈凡心里给炮哥点了个赞，面上却呵斥道：“炮哥，休得胡言！”然后对中年修士拱了拱手，“前辈见谅，灵宠不懂事。合作之事，前辈不妨回去与贵宗宗主细细商议。晚辈还是那句话，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若是合作，我陈凡必以诚相待；若是为难……那也只好作罢，晚辈另寻合作伙伴便是。”
说完，他不再给对方发作的机会，再次拱手，便转身退回茅屋，关上了门。
门外，冰莲宗使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警告的话没说成，反被对方用商业合作堵了回来，还隐隐被威胁要找竞争对手……这他妈叫什么事？！
他憋了半晌，最终只能重重一跺脚，带着满肚子邪火和一丝莫名的纠结，悻悻离去。
茅屋内，陈凡靠在门板上，松了口气。
炮哥窜到他肩膀上，嘿嘿直笑：“怎么样凡哥？鼠爷我这波助攻可以吧？对付这种老古板，就得用新思路！拿钱和利益砸他！看他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
陈凡笑了笑，眼神闪烁。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冰莲宗之后，恐怕还会有其他势力找上门来。
不过，有了敛息术和系统奖励，再加上炮哥这个“谈判专家（搅屎棍）”，他倒是有了几分周旋的底气。
“老登们，想打压我？”
陈凡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可以。”
“不过，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