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操练初见成效,麾下五百士卒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凝聚起来,令行禁止间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利落与韧劲。但秦天深知,光是阵型变换娴熟、号令反应迅速还远远不够。战场是一个血肉磨盘,再精妙的阵势,也需要士卒有强健的体魄、充沛的体力,以及受伤后能快速恢复的能力。尤其是面对“流沙”那种诡异狠辣的敌人,以及可能潜伏在侧的“罗网”,普通的金疮药和粗劣的伙食提供的恢复力,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
他的优势,在于《药王神篇》以及数次穿梭积累下来的、远超这个时代普通军队认知的“资源”。
夜深人静,五百主的军帐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与兵戈肃杀格格不入的浓郁药香。帐帘紧闭,亲兵在外严密把守,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帐内中央,架起了一个小巧却结构紧密的红泥小炉,炉火正旺,上面坐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陶制药釜。旁边一张临时搬来的木案上,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器物:石臼、玉杵、银刀、小秤,以及一堆或新鲜采摘、或已经晾干处理的草药。其中几味主药,如花瓣呈七色流转的“霓裳草”、根茎如同小儿手臂的“血参”,甚至一块散发着极淡寒气的“地心玉髓”,皆是之前穿梭时零碎收集或从《碧血剑》世界药房顺手牵羊而来,在外界堪称有价无市的珍品。
秦天挽起袖子,额角见汗,神情专注无比。他正在尝试炼制《药王神篇》基础卷中记载的两种更高级的丹药——“生肌续骨丹”与“回元丹”。
“生肌续骨丹”,对外伤有着奇效,能加速伤口愈合,甚至对不太严重的骨伤都有促进生长的作用,远非普通止血散可比。“回元丹”则是“回气丸”的强化版,能更快、更有效地恢复消耗的内力与体力,对于他自身修炼和关键时刻的持续作战至关重要。
炼丹之术,远比配制简单的药散、药膏复杂精深得多。涉及药材君臣佐使的配伍、投放顺序、火候把控、甚至对炼制者自身精气神的状态都有要求。稍有差池,一炉珍贵的药材便会化为焦炭,甚至可能因药性冲突而产生毒性。
秦天屏息凝神,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般,按照脑海中的步骤,先将处理好的“血参”切片,以玉杵小心捣出汁液,导入药釜。接着是作为辅药的“茯苓”、“当归”等,依次投入,每一步都力求精准。炉火在他的控制下,时疾时徐,药釜中咕嘟作响,药液的颜色不断变化,散发出或辛辣、或甘醇的复杂气味。
第一次尝试炼制“生肌续骨丹”,就在即将成丹的凝液阶段,因对“霓裳草”药性融入的火候判断失误,釜中药液瞬间变得焦黑,发出一股刺鼻的糊味,彻底报废。
看着釜中废渣,秦天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清理,总结经验。《神照经》与《混元功》融合后的内力,不仅让他力量大增,更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耐心与冷静。失败,本就在预料之中。
他休息片刻,调整好状态,开始了第二次尝试。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对“霓裳草”投入的时机和炉火温度的控制,几乎达到了他目前精神感知的极限。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他也浑然不觉。
终于,在药液翻滚,呈现出一种莹润的翠绿色,并开始隐隐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异香时,秦天知道,时机到了!他迅速将准备好的、用以凝聚药性的“地心玉髓”粉末撒入,同时内力微吐,隔空轻拍药釜,以一股柔和的震荡之力助其凝丹!
嗡……
药釜轻轻一震,异香骤然内敛。待蒸汽散去,釜底静静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翠绿、表面有着天然云纹的丹丸!
成功了!虽然一炉只成了三颗,品质也算不上完美,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生肌续骨丹”!
秦天长长舒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水,眼中难掩喜色。他小心翼翼地将三颗丹药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瓶装好。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后面炼制“回元丹”的过程相对顺利了一些。虽然也失败了一次,但第二次便成功炼制出了五颗色泽乳白、药香醇厚的“回元丹”。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军务不忙,秦天便会抽出时间在帐内开炉炼丹。成功率依旧不高,十炉能成两三炉已是侥幸,珍贵的材料在一次次失败中快速消耗。但他毫不在意,穿梭系统就是他最大的底气,这些消耗,都是为了积累更宝贵的经验和技术。
他将成功炼制的“生肌续骨丹”分出部分,极其谨慎地用于救治营中重伤的士卒。一名操练时被断裂枪杆刺穿大腿、军医断言可能残废的老兵,在服用并外敷了此丹后,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口结痂,断骨处也不再剧痛,有了愈合的迹象!此事虽被秦天压下,未大肆宣扬,但还是在亲历的老兵中悄悄流传开来,对这位神秘而强大的五百主,更多了一份死心塌地的追随。
而“回元丹”,则成了秦天自己和石柱、猴三等绝对核心老部下的专属福利。无论是日常高强度操练后的疲惫,还是秦天自身修炼内力后的消耗,一颗“回元丹”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便能恢复大半精力与内力,效果远超普通肉食补充和打坐调息。石柱等人更是将此丹视若珍宝,非紧要关头不舍得服用,深知这是屯长(他们有时仍习惯旧称)给予的何等信任与资源。
丹药的助力,如同给这部刚刚磨合出雏形的战争机器,注入了更强劲的润滑与动力。士卒伤愈更快,核心骨干体力、内力恢复更迅捷,整体的续航与韧性,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一个档次。
秦天看着玉瓶中仅剩的几颗丹药,以及案上日渐缩水的药材储备,目光沉静。
炼丹,不仅提升了他的后勤保障能力,更让他对《药王神篇》的理解、对内力的精细操控,都有了新的体会。这同样是一种修行。
只是,药材的匮乏,终究是个问题。看来,是时候将寻找更多、更高品质的药材,提上日程了。无论是通过穿梭,还是……其他途径。
他收起药瓶,帐外的天色已然微亮。新一天的操练即将开始,而他的麾下,因为那些悄然发挥作用的丹药,已然与周遭其他营队,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