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一道清冷飘然的声音响起，与那炽热不同，这给了人无尽的冰冷之意。
声音从何而来？又与谁说？
许亦茫然看向四周，却不见其人。
这道炽热并无恶意，可那道声音，却也听不出一丝感情。
锵——！
青白长剑从地上直直飞起，消散在空中，而剑身消失之地，又站着一袭白衣。
“就让我看看她也不行吗？”
一道温雅的女声响起，女人的声音有一丝哀求之意。
可话音落下，白衣只是驻足而立，不为所动。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呼呼作响。
女人咬牙，似乎知道面前白衣的性格，也不等他的回答，轻轻向前走出一步。
“我说，”
“回去。”
白衣淡然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
“你是不是有点搞不清自己的地位了？”女人开口，有些愠色道，“她是我的至亲，我为何不能看她一眼？”
白衣无言，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女人的话未曾飘入他的耳朵。
“无心！你到底要怎样？”
见到白衣那般态度，女人有些怒意，大声道。
结果可想而知，这句话如碰壁般掉在地上，眼前的白衣依然不为所动。
女人有些气愤，猛得一跺脚，气得肩有些颤抖，势要向前走去。
锵——！
白衣抽剑，青白长剑泛起冷意，一抹骇人的气息袭来，仿佛洪荒巨兽一般倾袭，剑身倒映出女人有些惊恐的眼眸。
可就仅仅一瞬，女人眸间的惊恐消失不见，转而来的是一抹决然。
“别拦我！我只想看她一眼。”
女人咬牙道。
“我不想杀你。”
白衣淡然道，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退让。
“她是我的至亲啊！”
“你们从我手中夺走她，我现在只是想看她一眼，抱一抱她，都不行吗？”
女人的声音越发凌厉，语气不觉多出几分怒意。
白衣闻言，依然持剑而立，像一尊雕塑般不为所动。
“拟造人间仙体不易，我不愿你再向前踏出一步。”
白色无脸面具之下，看不穿神情，而这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告诫。
“你的意思是……”
女人的语气有些发抖，不由挂上几分哭腔，“为了我的至亲……我们那些为了保护她的族人就应该死，应该为了夺回我们自己的人而死是吗？”
“她甚至没有选择的权力是吗？”
“你的师傅曾在尸山血海中抢走她，我不奢求什么，我甚至问不出缘由。”
“他总说他是对的，可保山河无恙……可为何现在连我的至亲都不允许我靠近她？”
“我也不知道你的好师傅对她下了什么蛊，她现在连我也认不出。”
“那你们就真的对吗？！”
女人的泪再止不住流下，声音中多了几分嘶哑。
她一步步向前，手中缓缓凝聚日光，天上的九轮大日也因此黯淡。
见此情形，白衣已然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将手中长剑抬起。
“你所述之事，是非对错，我无愿倾听，人也罢，仙也罢，一剑斩之，便是答案。”
随着白衣话音落下，日光已在已在女人手中凝聚成一杆长枪。
炽热的感觉仿佛将天地笼罩，而冰冷的剑意却又与此相斥。
“师傅念在你不易，曾对我说过，予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回去，我便当此事不曾发生。”
白衣说道。
“不，”女人摇了摇头，决然道，“因人间结界的缘故，你我都是人间仙体，但你已不在‘十一仙’中，‘十一仙’权柄也不在你的手中，那我为什么不尝试杀了你？”
“唉，”白衣闻言，却少有地叹了气，便举起长剑，“也罢。”
话音落下，女人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炽热光芒杀去。
白衣立在原地，面具之下看不清面容，只知眼眸那猩红的光芒闪烁，左手轻抚腰间鞘中长剑，看向杀来的女人。
随着炽热长枪袭来，耀眼的光芒瞬间侵蚀世间，惹得远处许亦二人不由捂住双眼。
下一刻，光芒似乎被覆盖，只见白衣向前踏出一步，天色骤变，压住了耀眼光芒，只觉冽冽寒意，那长枪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下来。
白衣无言，轻抬指尖。
刹那间，女人身形止在半空，手中长枪骤然破碎，化作神辉散落。
女人有些惊恐地抬头，却恰好对上白衣面具之下的猩红。
“我确实不在‘十一仙’中，我也不为‘杀伐’，可别忘了，‘杀伐’因谁而立名‘十一仙’中？”
“谁又说过，我同你一样，炼出人间仙体才可来到人间？”
白衣冷冷开口，语气之中带有轻蔑之意。
话音落下，女人被瞬间轰飞出去。
战斗似乎落下帷幕，白衣腰间的佩剑也不曾出鞘。
女人支撑在断墙旁，她也从未想到眼前的白衣在人间亦有如此实力。
“你走……”
白衣走上前去，开口，却又忽然一怔，腰间佩剑骤然出鞘，穿过咽喉，将女人狠狠钉死在墙上。
“若非太阳升起仍需至阳……你已死在我的剑下。”
白衣抽出长剑，任由血色飞溅，用指尖拭去剑锋上的血迹，归入鞘中，说道：
“回你的仙缎，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出现。”
说罢，女人眼中流露着不甘，却还是化作点点神辉消散。
待那寒意消散，许亦等人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保护过沈悦的力量的主人死了，被白衣所杀。
可白衣又对几人未起杀意，是敌是友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来。
许亦看向白衣，不禁眉头微皱。
白衣白发……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许亦正思索着，突然响起一道轻灵的女声。
“找到你了！”
这道声音响起，不由让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袭红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正向这边跑来。
大家正疑惑着，不知这红衣女子来寻谁。
但下一刻，红衣气得跺了跺脚，看了一眼众人，眼中的光不禁黯淡下来。
“又跑了……”
许亦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在干些什么。
“许公子，那白衣，好像消失了。”莫长拉了拉许亦，小声说道，“这位女子莫非是来找他的？”
“说什么悄悄话呢？”红衣女子回头看向许亦莫长两人，脸色不悦。
“不不不，并没有，”莫长连连摆手，礼貌道，“若是姑娘找人，在担天，我莫家可以帮你寻一下。”
闻言，红衣眼中似乎多了几许光彩，不由重新看向莫长，但很快，眼中的光消失，说道：
“还是我自己找吧。”
说罢，便要风风火火地跑走，在路过许亦时，又突然一个折回，仔细端详了一下，皱眉。
“你是不是……有点眼熟……”
突然的一句话，让许亦摸不着头脑，刚要问个明白，那红衣已经跑远。
许亦看向她的背影，总觉在京城遇到过她。
那女子长得很是惊艳，特别是眉心处的一抹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