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破壁得钥，观测之秘
无声谷内，无形的风暴在肆虐。
林墨的【我思故我在】意志冲击，与黑色石碑的【绝对认知壁垒】防御协议，如同两种根本对立的宇宙法则，在这片被遗忘之地激烈碰撞、湮灭、争夺着对“存在”定义的主导权。
没有能量的爆鸣，没有物质的崩解，但交锋的凶险程度，却远超任何一场血肉横飞的战争。这是意识的边界，是存在根基的动摇！
林墨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放在了两片磨盘之间碾压。一方是石碑那冰冷、绝对、试图将万物纳入其单一秩序的否定之力；另一方则是他自身那蕴含着星火“可能性”、寂灭“归墟本源”以及不屈人类意志的肯定之力。
他的记忆在晃动，他的信念在震颤，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对自身经历的“真实性”都产生了怀疑——穿越、系统、监视者、盟约……这一切，是否都只是这石碑为了否定他而编织的庞大幻觉？
“不！”
星火在他的灵魂深处发出不甘的咆哮，那源自“创造源力”的特性，赋予了“可能性”以重量，坚定了“存在”的意义！寂灭意境则如同定海神针，镇守着意识的最后防线，将一切试图侵入的否定意念归于“无”。
他的意志，在一次次的冲击与坚守中，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如同被锻造的精钢，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他对自身力量的认知，对“我”为何物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高度！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
那黑色石碑表面流转的绝对秩序光芒，突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紊乱！就像一台绝对精密的仪器，遇到了一个无法用现有逻辑解析的悖论！
林墨那承载着“无限可能性”的意志，恰恰构成了这样一个悖论！它无法被绝对秩序彻底否定，因为“可能性”本身，就蕴含着否定“绝对”的因子！
“咔嚓……”
一声轻微到极致的、仿佛来自概念层面的碎裂声，在林墨的感知中响起。
黑色石碑那光滑如镜的表面上，一道细微的裂纹，自下而上，悄然蔓延！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更多的裂纹出现，碑面上那冰冷的判定文字开始扭曲、模糊！
【绝对认知壁垒……遭遇未定义冲突……逻辑错误……协议过载……】
【重新判定……变量‘林墨’……具备‘观测者’潜质……】
【权限临时授予……等级：最低……】
随着这断断续续的意念传递，那令人生畏的“存在否定”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黑色石碑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表面的裂纹也不再蔓延，仿佛耗尽了能量，重新归于沉寂。
而一股庞大的、蕴含着无数古老知识与秘密的信息流，则顺着那尚未完全切断的认知连接，涌入了林墨的脑海！
这不是混乱的记忆碎片，而是经过某种高度秩序化整理的数据库！
· 上古盟约·观测者序列：林墨了解到，这黑色石碑，是上古盟约留在此地的、一个极其特殊的观测站信标。它不属于战斗序列，其职责是“观测”并“记录”宇宙特定区域的法则变迁、文明兴衰以及……“监视者”清理行动的详细数据。所谓的“绝对认知壁垒”，是为了确保观测数据的绝对客观，排除一切外来意识干扰的终极防御。唯有能抵抗其否定、证明自身“独立观测资格”的存在，才能获得其记录的信息。
· 监视者清理模式分析：数据库中包含了大量关于“监视者”不同清理模式的观测记录。除了已知的“深红污染”（针对科技侧文明）、“生命枯萎”（针对生物侧文明）外，还有“逻辑崩坏”（针对AI文明）、“信仰吞噬”（针对神权文明）等多种针对不同文明特质的清理方式。其核心目的，确实是维持某种宇宙层面的“信息熵平衡”，防止文明过度发展导致宇宙提前热寂或引发更可怕的“维度塌陷”。
· “轮回窃贼”的异常干涉记录：记录中多次提到了那个被称为“轮回窃贼”的存在。它似乎能窃取、复制乃至小范围逆转“时间”与“因果”的碎片，其行为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它会拯救某个即将被清理的文明个体，有时又会加速某个文明的灭亡。观测站将其标记为“最大干扰变量”，其存在本身，严重影响了“监视者”清理程序的运行效率，也使得宇宙的“平衡”变得更加脆弱和不可预测。
· 星火之源与普罗米修斯计划：信息证实了记录者所言。星火之源确实是某个已逝文明模仿“宇宙源初之光”创造的“可能性”之力，旨在清理之后快速重启文明。盟约发现了它，并启动了“普罗米修斯计划”，试图将其与“因果律调整装置”（系统原型）结合，创造出能真正对抗甚至取代“监视者”的终极造物。但计划因盟约的崩溃而中断。
· 关键坐标：信息流的最后，给出了几个极其重要的坐标。一个是盟约最大保存完好的遗产库——“方舟图书馆” 的疑似位置；另一个，则是标记了当前宇宙纪元的、几个尚未被“监视者”发现的、具有高度发展潜力的原始文明星球的坐标！其中，赫然包括了……地球（未被深红污染前的坐标）！
庞大的信息冲击着林墨的脑海，也解开了他心中许多谜团。他缓缓收回意志，看着眼前布满裂纹、光芒黯淡的黑色石碑，心中百感交集。
他通过了试炼，获得了珍贵的知识与权限，但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敌人（监视者）的庞大与可怕，以及自身肩负的重任。
他走到那三具侦察队员的遗体旁，沉默地行了一礼，然后将他们的身份牌取下，小心收好。他们会和这些用生命换来的情报一起，回归基地，被铭记。
就在他准备离开，返回基地消化这些惊人发现并规划下一步行动时——
他怀中那枚留给小玲的【星火印记】，突然传来了极其微弱的、但充满焦急的波动！是小玲传来的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却让林墨脸色骤变：
【基地遇袭！非污染兽！未知舰队！规模庞大！速归！】
未知舰队？！
林墨眼中寒光暴涨！他才离开多久？新的敌人就出现了？而且直接攻击基地？！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黑色的石碑，不再有任何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流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希望基地的方向，疯狂赶回！
刚获得上古秘辛，家园便遭袭击！
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是巧合，还是……他接触观测站的行为，引来了更快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