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影深处，情愫暗生
废弃花坊内，夜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带起一阵阵枯枝与花瓣交错的窸窣声。
沈清棠坐在角落，将那封密信摊在膝头，眼神凝重。
她抬眼看向顾景珩，将信笺递过去：“这封信，不是你想要的？”
顾景珩接过信，指尖轻抚那几个字——“镇国将军旧案”、“顾氏藏兵图”，他眼中神色一沉，语气却依旧平稳：“我父亲死后，这些事就该尘封。”
沈清棠心头微震。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起父亲的事，往常他总是笑着转移话题，仿佛那段往事从不存在。
但今晚，他的语气变了。
顾景珩将信缓缓折好，收入袖中，声音低而稳：“但既然它出现了，那就必须查清楚。”
沈清棠望着他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是笑意盈盈的男人，像一座冰山，表面阳光灿烂，实则深不可测。
屋外传来细微脚步声，两人同时警觉起来。
顾景珩迅速熄灭火折子，将沈清棠拉到身后，目光锐利地扫向门口。
门缝透出一道黑影，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小翠花。
她一身粗布衣裳，脸上沾着泥灰，但那双眼睛依旧灵动狡黠。
她将一封信递给顾景珩，压低声音道：“东街那边还有三处监视点，你们若想活着回城，最好今晚不要露面。”
说完，她便如来时般轻巧地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棠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是你的线人？”她问。
顾景珩笑了笑，将那封信收起：“是，也是个爱管闲事的小姑娘。”
沈清棠没再说话，只是心里多了一分警惕。
顾景珩身边的人，都不简单。
花坊狭小，除了墙角的干草堆，几乎再无落脚之地。
沈清棠靠着墙根坐下，冷声道：“你离我远点。”
顾景珩却毫不避讳地挨着她坐下，甚至还故意靠得更近了些：“我怕冷。”
沈清棠瞪他一眼，终究没有再赶他。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别过头，假装没看到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夜风吹动满院残花，香气清淡，带着几分凄美。
许久，沈清棠终于开口：“你父亲……真的是病逝吗？”
顾景珩沉默片刻，轻声道：“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
沈清棠心中一凛。
原来他也知道真相另有隐情。
她正欲追问，却被他轻轻打断：“今晚太危险，不宜多言。”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下去。
外面风声渐息，追兵似乎已经离开。
屋内一片静谧，唯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夜更深了，花坊里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拂残叶的沙沙声。
就在沈清棠快要入睡时，顾景珩忽然低声开口：“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年前，你一个人坐在侯府花园里绣花，眼神比现在还冷。”夜深，花坊内寂静无声，唯有风吹动残叶的沙声。
沈清棠靠着墙根，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顾景珩忽然低声开口：“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年前，你一个人坐在侯府花园里绣花，眼神比现在还冷。”
沈清棠一怔，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但很快被她压下。
她冷哼一声，没有睁眼：“那你还不赶紧滚。”
“那时候我就想，这姑娘，真有意思。”顾景珩轻笑，声音低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她倾诉。
沈清棠微微侧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他的侧脸。
他靠在她身边，神情放松，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些沉重的话题从未存在过。
可她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抿了抿唇，终是没再说话。
这一夜太长，也太危险。
他们谁也不能轻易放松警惕。
然而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之时，顾景珩忽然轻轻起身，动作极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警觉。
他缓缓靠近门口，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外面漆黑一片的院落。
下一刻，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几乎不可闻，若非顾景珩耳力惊人，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我们被人盯上了。”他低声说，同时拉住沈清棠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走。”
沈清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迅速起身，随着他从后门悄然离去。
晨雾未散，两人如同两道幽影，消失在破败花坊之后的小巷深处。
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一瞬，花坊外的暗处，一道黑影静静伫立片刻，随后转身离去，身形隐没在雾色中，悄无声息。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医馆内，炉火初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沈清棠与顾景珩回到这里已是筋疲力尽，却不敢卸下防备。
昨夜的密信、监视者的出现，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那人是谁？”沈清棠一边整理衣襟，一边低声问。
顾景珩将门窗再次检查一遍，才缓缓回身：“不知道，但能追踪到我们昨晚的位置，绝非普通探子。”
他顿了顿，眸色微沉：“背后的人……恐怕身份不简单。”
沈清棠心头一凛。
她虽不知朝堂之事，但从顾景珩的语气中也能听出几分严重。
她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顾景珩似察觉她的迟疑，轻轻一笑：“怎么，怕了？”
“怕？呵。”她冷笑一声，眉眼冷冽，“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顾景珩凝视她片刻，忽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亲昵却不逾矩：“等查清楚这封信的内容，你想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他说完，取出那封密信，在桌上缓缓展开。
沈清棠望着那行字迹，心中隐隐觉得，这封信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远不止他们目前所知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顾景珩指尖忽然一顿，目光微眯。
他拿起信纸，对着晨光细细端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像，有点意思。”